她冷冷地瞥了后妈一眼,无关紧要的回了一句:“我说的是对牛弹琴,没有对你弹琴。你自己对号入座,与我何干?”
“呦呵......你想要对我弹琴啊,还嫩了点。就算是你爸爸在这里,他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后妈一时语塞,只能拿苏强所为自己耳朵保护伞了,希望苏芸可以因此收敛一点。
苏芸却得理不饶人,她可不是那种谁都可以捏一把的软柿子,本来是想要跟后妈搞好关系的,可是涉及到亲妈,就算是触犯了苏芸的忌讳了,别说是一个后妈,就算是亲爸来了也阻止不了苏芸的怒气。
“我是嫩了点,你就是白活了几十年,多吃了几十年的白饭而已。真是浪费粮食,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学着人家老牛吃嫩草呢?”苏芸说道这里,更加鄙视眼前的后妈了。
她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只要一看到,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就算是向之前一样无视她,苏芸都觉得那是一种尊重了。
她将切好的菜放到了盘子里,然后拿起了一片绿色的空心菜叶,呢喃道:“我说空心菜啊,你真可怜,我这么一碰,你就“咔嘣”了。”
她一边说着,手指微微用力,空心菜就“卡擦”断成了两截。苏芸无视后妈那可以喷出火来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后妈一时语塞,不知道要泽怎么辩驳苏芸,只是觉得一股气往上涌,就剩下没有头上冒烟了。
她真恨不得找个东西给苏芸两下子,以出出这一口恶气。可是周围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加上苏芸十七八岁了,站着比她自己还要高,她就算想要打,也下不了手啊。
作为一个后妈,她是有忌讳的,一旦她打了苏芸,就是有理也说不清楚了。那么大了还被打,这要是传出去,她这个后妈的恶毒就要声名远播了。
可是眼下的这口气,她怎么也忍不下去。要是输给了苏芸,以后再苏芸面前就没有话语权了,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她看到了苏芸这段的空心菜,脑袋一闪,脱口而出:“你妈妈就是被你这样折断的。你就是个克母的孩子,现在你妈妈死了,你还不知道罪孽。”
“你再说一遍!”苏芸听到她再次提起妈妈,就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一下子爆发了。
她红着脸,只觉得脸上发烫,这不仅仅是因为妈妈是苏芸的禁忌。还因为苏芸一直记得舅舅的话,虽然不明白舅舅为什么会那么说,但是那句话却深深地印在了苏芸的大脑里。
那是妈妈刚刚去世,舅舅就在葬礼的当天,突然指着我爸爸的鼻子骂道:“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妹妹,就是你们苏家的人,害了我那可怜的妹妹。”
舅舅说的声泪俱下,爸爸在一旁泣不成声,没有任何反驳。苏芸还小,躲在人群中不敢出来,他以为舅舅是在发酒疯。
待苏芸长大十三四岁的时候,她曾偷偷地去找人算命,虽然这是迷信,苏芸还是忍不住去了。
算命的告诉她,她的命理跟母亲相克。苏芸就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一下子就将舅舅的话跟算命的联系在了一起。
她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间接地说:就是因为自己克母,才害死了妈妈的。
这件事一直就像一个疙瘩,堵在苏芸的心底。从来就没有人触碰过,甚至苏芸都已经快要将它遗忘了。
如今被后妈这么一提,那些零碎的记忆就在瞬间组合,让苏芸说不出话来。她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本能的与后妈抵抗。
她看着后妈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更没有想到,后妈会知道这件事情。既然知道了,那就是爸爸说的。
难道说?爸爸也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一直没有告诉我而已。难道他离开我,抛弃我都是因为我的命理,都是因为相信了一个算命先生的话么?
苏芸的脑袋运转的很快,瞬间就将所有的片段联系到了一起。她甚至有被自己的结论吓到了,也没有办法排除这种说法。
“哼,我是不是罪孽,不需要你来评判。”苏芸一旦失去理智,就很难在保持冷静。外表冷静的她,其实心里也很复杂的。那只是她在这些年里的伪装而已。她带着委屈,不解,跑出了家门,在路上狂奔.....
她何尝不想跟其他的孩子一样,幸福的生活,有爸爸妈妈撑腰。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到人帮忙,有地方可以撒娇。
只是她没有,所有的一切都的她自己去扛着,还得照顾弟弟。就算是哭泣发泄,陪伴她的也只有一个枕头。她想要的是一个坚实的肩膀,甚至为此苦苦追寻,才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说话的林筠,但是他们常常是相拥而泣。
苏芸脑袋里有太多的不确定,她身子开始怀疑自己:我真的就是那个克父克母的女孩吗?
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苏芸累了,她在一片草地上坐了下来放声哭泣“呜呜呜......”
不知过了多久,苏芸才抬起头,动了动身子,发现腿脚发麻。赶紧一把抹掉泪痕,用双手紧紧地捏住发麻的腿脚,试着慢慢的活动。
她从小经历了那么多,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哭泣。一旦觉得心里委屈,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就会哭泣。
哭泣就成了苏芸的一种发泄方式,只要是哭过了,苏芸就会变得跟个没事人一样,异常冷静。
如果在哭的时候是苏芸最真实,最脆弱的时候。那么哭过之后,就是苏芸最冷静,最坚强的时候。
她看着蓝天白云发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多余的,他恨不得自己有个独处的世界,那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爸爸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会怎么处理呢?”苏芸坐在一草地上,心里暗自出揣测。
清风悠悠,绿草晃动,苏芸只是觉得浑身一阵苏爽,她好几次都想要去问爸爸自己是不是真的克父克母。
可是冷静下来的她很明白,得到了答案又能怎么样呢?是与不是,自己也都得好好活下去。更何况那种迷信的事情,真的值得信任吗?反正妈妈已经去世了,再怎么样也回不来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芸的心里充满了阳光。她像小时候一样在草地上奔跑,跳跃,完全放松下来,就是一个天真的小孩。
要是有林筠在这里,她一定能够明白,这才是真的苏芸。她是个小女孩,也需要关怀。
夜幕降临,苏芸就像忘记了之前的不快,一蹦一跳的走回了家门。看到爸爸跟弟弟都在,后妈也在。看到苏芸进门,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相对无言。
“去哪里了?”爸爸一脸阴沉得问道。
“外面。”苏芸懒散的坐在床边上,有气无力的回答着,之前那个活力四射的苏芸,又变得冷静了起来,对什么都显得无所谓。
“吃了饭睡觉吧,别一天没事找事。”爸爸冷不丁的话语,让苏芸心里一怔。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爸爸:“什么叫做我没事找事啊?”
“你不是......”爸爸一看苏芸顶嘴,不由得提高了积分音量。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后妈打断了:“好了,今天的事情也怪我。我要是不提起姐姐,就没事了。”
“唉。你别放在心上,这孩子就这脾气,跟她妈一样。是个火炮性格,发泄完了就没事了。”爸爸长叹了一声,语气温和给后妈解释着。
苏芸一听到爸爸的评价,想要辩驳,却说不出口。因为他了解妈妈,也了解自己。苏芸也不想要让矛盾升级了,只能乖乖的闭嘴。
可对于后妈出来解释打圆场,苏芸没有半点感激,心里直嘀咕,不知道在背后怎么说我的呢。这会儿来假装老好人,说不定就是跟爸爸合伙来唱双簧的。
这件事情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但是苏芸跟后妈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在往后的日子里,大家基本就是貌合神离,纯属于面子工作吧。
该做的事情苏芸自己会做,但是对于后妈,苏芸一直是面无表情,不说喜欢,也不说讨厌。要是能够避免的接触,就避免吧。
这样不仅可以避免了口角之争,还可以不让爸爸为难。每天苏芸就看着穿着一双解放鞋出门,然后爬上了一座大石山上面。
他鼓捣了一阵,身上缠满了绳子,开始一点一点的掉到半空。整个身体悬在半山上操作机器打洞,然偶还要在里卖弄埋上**什么的。
顶着烈日,听着机器的轰鸣声,还要承受着扑面而来的灰尘。整个衣服上回来的时候就是灰白的一篇,泡在水里,就会浑汤。
苏芸心里有些心疼爸爸,更加怨恨后妈了,因为爸爸的工资全都在后妈的手里,后妈又是一毛不拔的人,经常在我爸爸耳边念叨:“孩子上学要花钱,以后老了要花钱......”
钱钱钱,在你心里就只有钱,怎么就不会心疼一下爸爸。大热天的在悬崖上,要是摔下来了怎么办?上面有石头滚下来怎么办?挂在上面中暑了,有人会知道吗?怎么就不担心一下爸爸的身体呢?
苏芸心里一阵厌恶,却又无可奈何。只是想着以后强大起来,让自己有话语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有能力去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