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阳和郭美熙打开公寓门,悄悄进入客厅。发现阳台前沙发上有两个身影。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只见易思思头靠在许向轩的肩膀上,静静地熟睡。
许向轩一动不动地端坐着,憋住呼吸,仿佛担心轻微的呼吸声会将易思思吵醒。
许向阳和郭美熙几乎要拍掌跳起,许向轩给二人一记警告的眼神。
许向阳不敢说话,手舞足蹈地做动作,仿佛在问:“难道就这样坐一晚上?”
许向轩看懂了许向阳表达的意思,无奈地摇摇头。
许向阳颇有做演员的潜质,又做了几个动作,接着拿郭美熙做道具,做了一个公主抱的预备姿势,郭美熙轻哼一声,避开许向阳的咸猪手。
许向轩仍有几分病态的脸瞬间一红,却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许向阳和郭美熙二人侧身让开道路。
许向轩轻轻抱起易思思,易思思身轻如燕,许向轩的心里却沉甸甸,仿佛捧在手臂上的是无价之宝。将易思思安置在女生卧室床铺上,盖好被子,望着她甜美的睡颜和微微翘起的嘴角,回忆起在有爱图书馆第一次见到易思思的场景。
“脑残……哦不……我错了……易思思……易思思……易思思……”许向轩轻声呼唤,手伸至距离易思思光滑白皙的脸颊十厘米处,不敢再靠近,慌张地缩回手。许向轩不舍地离开,轻巧的关上房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易思思恰好在睡梦里轻声呼唤另一个人的名字:“老薛,老薛……老薛……”
……
三年前的冬天,满载着收获,易思思结束了东北志愿之旅。
二十天的寒假无疑是稍纵即逝的,思念却将毫不犹豫地将时光拉长。易思思从未如此盼望假期早日结束,终于满心欢喜地踏上回京的路程。
西客站熙攘嘈杂,弥漫着陌生的臭罐头味,可易思思与薛浩然仍在第一时间内发现了对方的身影,遁着对方的气息,彼此靠近,仿佛周遭的人群瞬间隐形。
一个静静的拥抱胜过万语千言。薛浩然右手接过易思思的行李,左手揽住易思思的肩膀,护着她挤出川流不息的人潮,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松开左手臂,又立即牵起易思思的右手,十指交握。
易思思很早就发现,薛浩然的手很美,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易思思喜欢看薛浩然拉二胡时,手指精巧地按压琴弦,拉动琴弓的样子;也喜欢看薛浩然抬手胸前,美轮美奂地划出手语的姿势。
可当二人十指紧紧交握,易思思的手背却猛地触及薛浩然坚硬的指肚: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指肚上都结了厚厚的老茧。
“老薛,我老妈说,拉二胡只要方法正确,一般不会起老茧的。可是,为什么你有这么厚的茧子啊?是不是你方法不对,不够专业啊?”易思思挑衅地调笑。
薛浩然稍有不悦,微皱的眉头瞬间消失,换来一个无奈的苦笑:“傻瓜……十八年了,总得有些东西证明自己的功力……”
易思思抿嘴,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侧头看向薛浩然,吐了吐舌头:“哦,知道了。我家老薛最棒了……”
政法大学在京城郊区,乘坐公共交通大约需要近三个小时。薛浩然想拦一辆的士,却被易思思阻止。二人千辛万苦,终于折腾到了学校。
宿舍楼前,易思思玩味的眼神打量薛浩然:“老薛,你要是不穿男装,个儿再矮一点,一定能混进女生宿舍,哈哈……”
薛浩然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开起玩笑来:“那你上楼找高个儿同学借套女装,我这就上楼看看女生宿舍是什么样子,而且你行李重,我怕你搬不动……”
易思思慌忙摆手:“别……别……我还是打电话叫‘学姐’下来接我好了……”
电话正在接通中,易思思记起一件事,于是对薛浩然解释:“‘学姐’就是武兴学长的女朋友,是我同班同宿舍的闺蜜。因为跟学长谈恋爱,所以外号叫‘学姐’……”
易思思说到最后一声“学姐”时,电话接通了。二人通完话,不一会儿,就见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一蹦一跳地从宿舍楼门跑出来,猛一见易思思身旁的男子,震撼了半响,才大叫一声:
“骚骚,快说……哪里来的极品小受?”
易思思此时悔恨万分,心中呐喊:“我怎么会有这么极品的腐女闺蜜啊……”
见薛浩然一脸茫然,完全不知所云,便打算迅速揭过,急切地朝“学姐”说道:“‘学姐’,这是我的男朋友,叫薛浩然,想必武兴学长跟你说过了。”
初识的二人稍作寒暄,易思思与郝彤二人抬着行李上了楼。薛浩然在楼下耐心等待,并致电武兴,相约一同吃饭。
楼梯间,郝彤咬牙切齿的对易思思说:“骚骚,这么俊美倜傥的小受,你居然敢自己私吞,为什么不留给小攻呢?”
易思思几乎精神失常:“‘学姐’,我家老薛很有男人味好不好,他哪里小受了?”
郝彤满不在乎地说道:“他一看就是温柔贤惠型小受啊!”
易思思气急:“‘学姐’,你再这样,我就把我家小受老薛,让给你家小攻武兴学长,这下你满意了吗……”
郝彤吓得一哆嗦,行李差点没拿稳,一路讨好着易思思回到了宿舍。
四人汇合,来到一家湘菜馆。
易思思与薛浩然并排,对面坐着小心警惕护犊的郝彤,和一脸莫名其妙的武兴。服务员到来,斟上茶,递给每人一本菜谱。
“麻辣子鸡,农家小炒肉,剁椒鱼头,红煨牛肉。”薛浩然一口气点了四个辣味湘菜。
易思思大惊,急切地打断服务员:“剁椒鱼头和农家小炒肉不要了,换成清蒸鲈鱼和荷塘三炒……记住,这两道菜一点辣也不要放……”
好在这家湘菜馆菜品齐备,武兴和郝彤也一人点了道菜,服务员这才离开。
武兴一脸羡慕地望着薛浩然:“老薛,我就说你捡到宝了吧,你看骚骚多替你着想,我就可怜了……哎哟……别揪耳朵……”
郝彤一边揪着武兴的耳朵,一边颇带醋意地对易思思说:“重色亲友的家伙……”
薛浩然满脸幸福的笑意,宽大的手掌伸入桌底,抓起易思思的小手,握紧。
易思思感受到薛浩然指尖的硬度和浓浓的情意,也加大了握掌的力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