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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凌晨时分,张晓强的那些朋友们才尽兴而散。
默默竟然提出要和程明瑜一起走,两人去吃宵夜,或者……“孕妇不要抽烟喝酒了,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比较好。”程明瑜很平淡地拒绝道。他有不愿显得过于冷漠,好像让默默觉得自己还在乎她。实质上,自己就是已经对她无所谓了,让她清楚明白这一点最好。一个结婚的女人,对程明瑜是没有吸引力的,再怎么说,程明瑜都不愿意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更何况,默默是什么的女人,他心里很清楚。要是想和她在一起,当初有得是天长地久的机会。默默应该也清楚这点。
程明瑜打算和张晓强一起坐出租车走,他们是邻居,当然是顺路的。张晓强说,他要送楚桦回家。也许他是借口,和楚桦小别胜新婚,两个人或许有更浪漫的事情要做吧!程明瑜也不便打扰,于是便一个人钻进一辆出租车。今天还是喝了一点酒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酒量好像不比往日,头有点昏沉沉的。到家后,才发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是陈倩打来的,就在半小时前。程明瑜没有回电理会她,很快就上床熟睡了。
那年的电视广告,新出一则相当有趣味性,是关于午后红茶的。广告里颇具创意地用了著名已故明星奥黛丽-赫本(Audrey Hepburn)作为主角。她那种罗马假日里经典的微笑,不知究竟为午后红茶增加了多少销量,但广告效果是显而易见的。这则广告不仅创意新颖,特技更是天衣无缝,赫本好像就此复活了。在明星选择上,他们一定也下了一番功夫。要知道,午后红茶属于挺奢侈的饮料(至少比同类产品贵一些),而通常拥有小资情结的男女们,好像都很喜欢奥黛丽-赫本。
楚桦就很欣赏奥黛丽-赫本。她总是说,赫本朴素简洁的穿衣观,不仅是那个时代的焦点,也是这个时代的流行。她觉得,要是自己能像赫本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就好了。其实,程明瑜倒认为,她的味道还真的和赫本有几分神似。
一直睡到中午时分,程明瑜依然觉得浑身的倦意,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任凭窗外的阳光晒在肩膀上。抬手打开电视,正好是这则午后红茶的广告,也就想起了楚桦和张晓强。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两人是否都下定决心结婚呢?结婚可不是随便的事,就算它是一场人生里的赌博,也应该在拥有自信的底牌时,才做出抉择。虽然说,张晓强有时比较花痴,但他对结婚的态度好像向来比较谨慎。要不然,他这个年龄应该已经结婚了。他总觉得在未来会有更好的女人等他。
门铃声响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来访,今天可是周末。家人都不在,程明瑜也懒得起床开门,于是装作没有听见。门铃声不响的时候,手机却来了电话,估计是按门铃的那个人。程明瑜拿过电话来瞧,是小赵顺。在住宅小区里,有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竟然都叫赵顺。于是,那个年纪稍大的,他们管他叫“大赵顺”,而另外年纪稍小的呢,就成了“小赵顺”。虽然看上去也就一个孩子,其实小赵顺的年纪也不小了。他最近总是喜欢跟在张晓强后面,俨然成了一个小跟班。有事没事,张晓强也愿意叫他去家里闲聊和打牌,毕竟他没读书也没工作,空闲时间要比程明瑜和老徐他们多得多。
小赵顺很少会来单独找程明瑜,印象中好像从未曾有过。程明瑜觉得有点好奇,这小家伙究竟有什么事?显得如此急迫,又按门铃,又打电话的。程明瑜接起电话,那头响起了小赵顺的声音:“是老程吗?”他喜欢学张晓强说话的口吻和方式。在住宅小区的弄堂里,只有张晓强喜欢用这样语调来称呼程明瑜。
“是我,什么事?”程明瑜问道。
“张晓强那边出事了,他让我赶快来找你过去。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小赵顺连说此类话的口气,都和张晓强一个模样。
程明瑜穿上衣服,找到在楼下等他的小赵顺,一边走向张晓强家,一边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经过小赵顺一番并不清晰的反复表述,程明瑜终于听懂了。
原来昨天张晓强并没有和楚桦共度什么浪漫,而是将她送回家了。在不久之前,将结婚当真的楚桦,高高兴兴地前往张晓强家里,还买了一些准备给张晓强父母的礼物。如果说昨晚算是正式的订婚,那她也是张晓强的未婚妻了,给未来的爸妈送一点东西也是应该的。可是,当她敲开张晓强家门时,却看到张晓强父亲的一脸尴尬。敏感的楚桦立即就警觉起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冲向张晓强的卧室。
张晓强卧室的门被反锁上,用力敲了好半天,才听见他答应的声音。
“开门啊!”楚桦喊道。
顿时,里面的张晓强。
楚桦开始用力砸门,直到逼着张晓强打开一条门缝。楚桦用力推开半门,看到张晓强床上竟然躺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赤身裸体地躺在那里,裸露着双肩在被子外面,正用一种轻蔑的眼光瞪着她。楚桦的头“嗡”地一下,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个闷棍。“张晓强——你怎么这么对我?”她大喊着要冲进去问一个清楚,甚至想给里面这对男女一人一个耳光,却被张晓强用力赶了出来。张晓强这种维护情敌的举动,让楚桦更加火冒三丈。她几乎已经是拳脚相向,可惜女人的力气毕竟差一点。
楚桦之前敲卧室门的时候,小赵顺也来张晓强家找他,碰巧看见了这一幕,远远地站着不敢出声。他当然认识楚桦,知道是张晓强的女朋友,和他们一起打牌、吃宵夜很多次,可以算是很熟了。但是,哪次见过楚桦如此火爆?张晓强看到小赵顺也在客厅,连忙喊道:“赵顺,你快拉住她,打起来要出人命的。”小赵顺这才上前,拽住了像疯婆子一般的楚桦。
“放开我!”楚桦回头对小赵顺喊道。
楚桦在小赵顺心目中,就是一位漂亮而有气质的大嫂,被她冷峻的目光一扫,便已经萌生胆怯,不由松开了楚桦。
张晓强趁机关上了卧室的门,楚桦一边骂着,一边走向厨房。小赵顺心里不禁蹬了一下:她不会去拿菜刀了吧?赶紧跟了上去看。谁知道,楚桦打开冰箱的门,找到一瓶大瓶装的午后红茶,拧开未开封过的瓶盖,一口气竟然将它全部喝完。小赵顺简直就是看傻了,怔怔地望着楚桦举着大瓶的午后红茶,咕咚、咕咚地大口畅饮,就好像在为午后红茶做广告。小赵顺回头见张晓强从卧室的门缝伸出头,连忙走过去。
“她在干什么?”张晓强有点胆战心惊地问道。
“她……”
小赵顺还没有回答,便被张晓强打断。“你快去老程家里找他来,楚桦一定是发疯了。”
程明瑜听完小赵顺的述说,一言不发地摇头。这个张晓强,怎么狗改不了吃屎?就算一定要找其他的女人也没问题,但可以学得聪明一点吗?至少学人家隐蔽一些。他倒好,从来不知掩饰,如果不是智商有缺陷,不懂人情世故的话,那就是根本不在乎楚桦。还是自信得头脑发昏了,以为楚桦等女人就算知道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会继续死心塌地跟着他?殊不知,每一次这种事件的发生,楚桦就对他失去一分信心,直至将爱全部磨灭光。更甚至,只要发生过一次,楚桦就不会像最初那么单纯地爱他了。以前那个会在小纸卡片上写爱的楚桦,早就已经永远失踪了。
快到张晓强家门口的时候,看见楚桦正从楼上走下来。她眼里含着泪,眉间是怒气和悲伤。她装作没有看见程明瑜和小赵顺,径直走向住宅小区的大门。还是小赵顺喊住了她:“老程来了,你们先谈谈吧!”
“有什么好谈的?你们都只会帮他说话。”楚桦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停住了脚步。
程明瑜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楚桦先开口道:“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他的为人。还刚认识他的时候,有一次我来找他,碰巧在这里遇到了小燕子。我知道小燕子是他以前的女朋友,我们那次长谈了几个小时,还一起吃的晚饭。我一直认为,我可以改变他,但是我错了。程明瑜,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会毫无顾忌地当着你面去泡别的女孩子,你知道吗?有次,我们一起去唱歌,突然还冒出来几个不认识的女人。他竟然告诉别人说,我是他的表妹。是男人总归有花心的一面,但是别人都会把自己的女朋友放第一位,可是他呢?昨天我还真有点相信他的鬼话了!可今天……算了,不说了,你始终是他的朋友。”
程明瑜无言以对,楚桦没再说什么,扭头向外走去,这趟无论小赵顺再喊什么,她都不再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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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小说内的人物姓名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特此申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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