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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xy Box ，这间张晓强经常去的酒吧。（注1）

程明瑜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面对这四个女人，张晓强准备如何收场？

程明瑜留意到，张晓强在她们几个女人分别去洗手间之际，利用这个机会与她们单独交谈。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内容，想来自然也是张晓强套路手段的一部分。程明瑜也不愿去偷听，反而避嫌让远。

看来微微的酒量并不好，已经流露出六分醉意，说话明显多起来，甚至拉住程明瑜东拉西扯地唠叨半天。不知道为什么，程明瑜对微微有一种心理上的排斥。不知是因为张晓强的缘故，还是微微长相不堪与小燕子她们比较。反正当微微凑近来说话，他就有一种反感。

虽然说，她身上的香水味要比小燕子的高档许多。是的，从穿衣打扮看得出，这个微微应该家境不错。程明瑜突然领悟到，也许这就是张晓强一定要在今天把握和她偶遇的机会的原因，甚至冒险在小燕子她们面前大玩擦边球。他应该是看上微微的家庭身世了，这个张晓强还真是典型的小白脸心态。

小燕子从洗手间回来后没多久，张晓强也慢步走了回来。他低声和微微耳语了几句，然后对程明瑜说：“兄弟啊，我先送一下微微，这里你照顾一下。”等微微去寄包处领取手提包的时候，他又趁机折回来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

他们离开后，程明瑜有些尴尬，他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同桌的这三个女人。娟娟和培培倒是没有丝毫异常，她们只顾相互窃窃私语。有一个男人上来搭讪，她们也陪着喝上了两杯。小燕子见程明瑜沉默不语，反过来安慰他道：“晓强就是这样的人，你别理他。还有啊，很多事情，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程明瑜无言以对，只有报以微笑，而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挂到张晓强回来。

娟娟和培培此时已经坐到旁边那桌去了，与那一个陌生的男人喝酒玩骰子了。张晓强瞟了一眼她们，然后一脸诚恳地对小燕子道：“我说吧！我马上就回来的，就送她到门口而已。这个女人很喜欢我的，但我不会和她发展什么的！不过我以后的工作还要仰仗她帮忙，所以没有办法。你知道的啊！我也不能总闲在家里吧！你应该记得，我刚才在洗手间门口你说过的，她爸爸是……”

程明瑜借口上洗手间而走开，他实在有些听下去。不管张晓强真有那样的理由，还是他编出来的故事，程明瑜都觉得极其劣质。程明瑜开始在酒吧里到处闲逛，这里他来过两次，却还没有走遍所有角落！酒吧虽然地方不大，但有时就像迷宫一样。等他绕回到原来位置时，娟娟和培培正与新认识的男人玩得正欢，而张晓强正和小燕子在低声密语。

张晓强这个酒量仿佛很好的男人，竟然也是满脸的醉意。小燕子见到程明瑜回来，露出她那招牌的笑脸：“你跑去哪里了呀！别不高兴了，我来陪你喝酒。”张晓强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别不高兴了，兄弟不是一直都在这里陪你吗？”

程明瑜瞪了他一眼，“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程程。”小燕子笑着举起酒杯，“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块儿来泡吧哦。来，干杯！”

这个晚上，程明瑜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反正他觉得自己还能承受住。倒是张晓强喝多了，连走路都东倒西歪，一直趴在桌上说疯话。他的酒量真那么差？还是故意喝醉？程明瑜还不敢确认的时候，他竟然差点吐小燕子一身。

小燕子抬头对程明瑜说：“我们走吧！你帮我一起把他送回家吧，我一个人可扛不动他！”

“嗯，好的。”程明瑜也有归家的想法。

“你要不要过去和你的朋友打声招呼。”小燕子向娟娟她们望了一眼，“真不好意思，其实你应该留下来陪她们的。”

“不用，我们走吧！”程明瑜扶起张晓强。靠，这家伙还真够沉的。

好不容易将这个烂醉如泥的家伙扶到出租车上，他却又是一顿胡言乱语，然后趴在车窗上不停呕吐，惹得出租车司机回头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在程明瑜答应多给司机一份洗车钱后，那位中年司机才转危为安，平和下严肃的表情。

小燕子却突然皱眉道：“哎呀，他这副喝醉样子，回去肯定要被他妈妈骂死的。”

“应该没事吧？”程明瑜不太理解小燕子说的话。张晓强这样喝醉回家是不太好，但难不成就不回家吗？他妈妈也不至于那么严厉吧？难道还会动手打他？张晓强都已经二十八的岁的人了。

“你还不知道啊？”小燕子一副惊讶表情地说，“她妈妈可厉害呢！我平时看到都会很怕她。上次晓强喝醉回家，他妈妈就骂得整幢楼都听见，还找棍子抽他呢！况且我们现在送他回家，他妈妈对我们印象也会不好。”

小燕子确实想得周全，程明瑜这下倒没有主意了。“那怎么办？”

“要不我们找一家酒店让他睡吧！你附近有熟悉的酒店吗？”小燕子问道。

“嗯，似乎也只有这样了。”程明瑜点了点头，“我倒是知道有一家酒店离这里不远，价格不是很贵，房间也很干净。”

坦白而言，程明瑜所熟悉酒店也仅有那家了，还是默默带他去的。那天默默半夜酒醉来找他，程明瑜实在没有办法将借醉胡闹的默默带回家。于是，默默便出主意去了那家酒店。那是程明瑜第一次和女人在酒店开房间。

张晓强这一路都在呕吐，从出租车到酒店大堂，从电梯到客房，从门径到床上……他不吐的时候就口吐泡沫，这没有办法不令人想起螃蟹。小燕子和程明瑜一直忙前忙后，照顾这个烂醉如泥的家伙。至此，程明瑜才真正完全相信，他家伙的确是醉了。

小燕子将他安顿上床，帮他擦干净脸和手，脱去外套和鞋袜，并盖上被子。直听到他的呼噜声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找干净地地方坐了下来。“妈的，这家伙醉得像猪一样。”小燕子忍不住说，“辛苦你了，程程。”

“你说得太见外了，毕竟是弄堂里的邻居，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程明瑜说到这里，觉得自己的酒劲也冲头而来，忍不住跑进洗手间也一阵狂吐。

“你没事吧？”小燕子走进洗手间，轻拍程明瑜的背，投上一条干净的毛巾。

程明瑜对她摆手道：“我没事，你出去歇一会儿吧！我自己可以。”他将小燕子撵出洗手间，随手关上了门。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缘故，不愿小燕子见到他呕吐的样子，更不愿意小燕子照顾他。

醉酒还真辛苦，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样难受。吐的时候，像是所有内脏都要翻出来，不吐的时候，喉咙里又像是堆满沙粒。正在“享受”呕吐乐趣，程明瑜隐约听见客房里有手机的响声，过了一会儿，又传来女人的激动喘息声。他猛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程明瑜冲出洗手间，惊见小燕子正骑坐在张晓强的身上，手里举着原本放在床头柜的白瓷杯，往张晓强的脑袋上砸去。在千钧一发之际，程明瑜也不知哪里来的神奇力量，飞身将小燕子扑到在地，滚在一起。程明瑜借着男人的力量，夺过她手里的白瓷杯。小燕子却挣扎着想要推开程明瑜，并试图重新夺回那只可以充当武器的白瓷杯。

“你要干什么？”程明瑜终于有空喊话。

“你放开我。”小燕子扭动女人如水一般的身体，想要摆脱程明瑜的束缚。

“你这玩意砸下去，是要弄出人命的。”程明瑜将手里的杯子丢得远远的。

“我就是要他死，我也不想活了。”小燕子歇斯底里地叫道。

“到底怎么了？刚才不都还好好的？”程明瑜满是疑惑地问。

“我一直觉得你人不错，竟然连你骗我。”小燕子愤怒地用力推开怔怔的程明瑜，她拣起地上张晓强的手机，“你自己看！”

程明瑜接过手机。有两条的短信，是不久前收到的。第一条署名AP3的短信内容是这样：“强，你就这样走了？我以为你会和我一起走。你朋友程和他女人吵架，你凑什么热闹！”第二条署名GG的短信内容是这样：“原来你和培培也搞过了，搞她舒服吗？”程明瑜看得懂，AP3就是张晓强手机里培培的代号，而GG是娟娟。

“我问你，这两条短信是不是刚才酒吧里的那两个女人发的？你不是说她们是你朋友吗？我就知道你们在骗我。我当时就看出来了。可我那么相信你……”小燕子瘫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我……”程明瑜靠近她，“我不是有意要骗你。小燕子，我知道你当我是朋友……我……”程明瑜没有更多解释，他又能解释什么呢？

“你知道吗？”小燕子红着眼睛看着程明瑜，“他和我说，那两个女人都是你的朋友，他只是上次偶然见过一面而已。他说你喜欢培培，但那个培培却一直暗示喜欢他。所以我前面在酒吧里，还以为你看到她们和别的男人去玩，心里不开心，特意来安慰你，要你开心一点。我真的很傻！我太傻了，竟然还去安慰你。”

程明瑜回忆起酒吧的片段，当时他闲逛一圈回来，娟娟和培培正与新认识的男人喝酒，小燕子和张晓强一起默契地和他来搭话，并一杯接一杯的敬酒。当时他就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早应该想到。

“程程，我真的不是生你的气。我知道你人很好。你是他的朋友，你帮他撒谎也无可厚非。我生气，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人。他竟然可以骗我说，那女人是你的女朋友。我想，他一定也对她们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可暗地里却喜欢他！他太卑鄙了！好，这些都算了，我就当他是男人的虚荣心。你再看看短信内容……”小燕子说不下去了，那两条短信已经说明了太多事情，最起码透露了张晓强和娟娟培培她们的性关系。

张晓强的这些行径，程明瑜多半是看在眼里的，他有时是不忍心当众揭穿他。程明瑜对张晓强一直都比较忍让，忍让这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况且，为娟娟那些女人而去揭穿他，程明瑜也觉得不值得。他们若真是两厢情愿地玩感情游戏的话，程明瑜这样做岂不是更傻瓜行为？反而自取其辱了。

但是，面对小燕子则不同，他不想帮张晓强创造欺骗小燕子的条件。毕竟小燕子也是他的朋友，而且小燕子对张晓强的感情有目共睹。可程明瑜心里有一道坎，他在问自己，不帮张晓强圆谎，是否因为自己心底喜欢小燕子？这种想法让他感到内疚，于是在矛盾和犹豫下，也沦落成张晓强的“帮凶”。

小燕子浑身不停地颤抖，倦缩在椅子上抽泣。程明瑜安慰地拍她肩膀：“别哭了。我们大家都冷静一下，事情可以慢慢说，都可以解决的。”

“他不是人！”小燕子反而哭得更厉害了，“你不知道我对他有多好！他平时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什么都顺着他！人家恋爱都是男人开销，而他和我出去基本上都一毛不拔。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们这行都是辛苦钱。前几天，我们一个小姐妹在客人房间里，差点裤子都被脱掉了。我们又不是卖的，就是陪酒唱歌而已。但做这一行能有什么办法，遇到不好的客人，你根本得不到丝毫尊重。”

小燕子倒在了程明瑜的肩膀上，“我就是这样赚来辛苦钱养着他。我被姐妹们说养小白脸都无所谓，只要他对我好就可以了。但是你看他，整天就知道出去找女人！这究竟是为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小燕子用力抓住程明瑜的肩膀，摇晃着，摇晃着……

——本章完，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夜风危情》

【本小说内的人物姓名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特此申明！】

注1：Sexy Box并不是这间酒吧的真名。因为如果知道是哪一间酒吧，很容易根据故事来推断当事人的身份，这毕竟不太妥当。故事里的有些事，过于隐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