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含着几分凄苦,高老伯望着儿子。
眼见儿子如此无情,心下难受,可是又无法宣泄,眼角划过一颗眼泪,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叶晓莹心生不忍,但是对于父子之间又无法置喙,呆在不远处担忧不已。
庙宇里面有临时贴的喜字,还有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如今看来又是阴森诡秘,又是破败不堪,为何刚刚却未发现,反而会欣喜无比?
毛娃目光不舍地看了叶晓莹一眼,再望着高老头时显得无情,之后霍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叶晓莹想将他唤回,可是话在唇边滚了几滚,又咽了回去,最后只得回去照顾高老头。
儿子离开,眼中流露出满满的绝望,高老头一脸病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叶晓莹让李铁柱背着老老头回去。
老先生正在屋内沉着脸踱来踱去,此番归来家中竟无一人,甚至有不少病人在门外等候,需要购置药物,个个偷懒,正想着发脾气却见到几人神情古怪。
高老头再次昏厥,顾不上质问,老先生立即替他诊治,旋即眉头紧蹙,不解地望着叶晓莹和李铁柱。
“之前的伤是受掌力所致,可为何此次却是因为心中哀伤导致的,发生了什么?”
她犹豫不决,话难以说出口,在老夫子投过来的目光当中只得低下头。李铁柱不满地咬咬下唇旋即开口说道:“是毛娃还有高老头,他们行事荒唐,伤害娘子!”
只是粗略地说起父子两人连手算计他们夫妻的事情。
老先生震惊无比,垂头望着高老头,同时不住地摇头,“他跟随我有十余年,一向老实巴交,唯一的爱好便是钱财,他竟有胆量行如此之事?”
叶晓莹抓住李铁柱的手腕送到老先生的面前,“我们并未撒谎,这是明证!”揭开了李铁柱手上的纱布,老先生顿时沉默,示意他们前去歇息,自己守着高老头。
高老头是马脸,可是毛娃的脸大且圆,若非两人说起,老先生如何都不肯相信二人之间的关系。
怔怔地出神,却听见床上有了动静。
高老头紧皱着眉头,额头上涔出汗珠,不安地叫道:“那是我的儿子,是我的!”伸手乱抓,“快走,你们休想带走他,是我的!”声音越来越低。
老先生无奈替他盖上了薄薄的被子,站起身往外走。
突然手一紧,高老头忽然睁开眼睛向他乞求说道:“先生,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你一定要帮我夺回孩子,我不想失去他!”
老先生诧异地望向他,坐下来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十多年他是如何度过?有没有想过你的到来会给他们带去多大的困扰?”
“可是你能够证明当年的我确实晕了过去,记不起来往先的一切。”高老头的眼中好似蒙上水雾,紧张且不安地望着老先生。
“是啊,十多年前我在野外捡了你,你为了报恩,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我,竟然找到了亲生儿子,大可以随他生活在一起,我不会有任何异议!”
起身往外走,外面的李铁柱和叶晓莹赶忙一闪身,躲在一旁的角落,老先生踱着方步,行走时较之前缓慢,一路沉思着向前而去。
不见他的身影,叶晓莹才叹息说道:“就连老先生也刚刚得知,怕是一切都情有可原!”不安地望着李铁柱。
李铁柱点头:“对呀,高老头着实可怜,我们得帮他!”
叶晓莹望着李铁柱眼眸当中闪过一抹欣慰,之后尽心尽力地照顾这个老头。
高老头再次醒来,望着他们,眼眸流出几分羞愧,低声说道:“我太自私,之前的事情做得过分。”
李铁柱和叶晓莹温声说道:“想来我的本意并非如此,我们初来时你照顾得体贴入微,这些我们记在心间!”
老头眼中闪烁着泪花,望着通情达理的夫妻俩嘴唇翕动,不知该如何感激。
突然想起儿子,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今我最大心愿便是能够得到儿子的原谅,我之前做的一切虽然荒唐,可我只希望儿子能够如愿以偿!”
爱子并没有错,错在他不该伤害他人,叶晓莹心中唏嘘。瞧着高老头老态龙钟,凄惨悲苦的份上,不曾开口,只是好奇地问起原先为何会突然摔倒,丢失回忆?
高老头更为羞愧了,“往事埋藏在心中多年,就连了老先生也不曾告诉。
其实以前我是个赌鬼,将家里的银子都赌光输光了,卖了房子和田产,原本好好的小康之家迅速变得贫困。当时娘子依旧愿意包容,只是劝说不再沾染,让我振作。
那时候若听了她的话,依旧能够勉强维持生活,可是偏偏难以忍住,再次钻入了赌坊里,欠下一屁股的债,随后四处逃亡,那天被人追赶,不慎从高高的坡上摔了下去,才变得如此!“
李铁柱和叶晓莹面色显得震惊,难以想象高老头看似老实却有如此不堪的往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光凭外表哪能够瞧出人的本性。
“事情已经过去,只要往后好好的,你依旧可以得到原谅!”
老头喃喃自语,“儿子视我如仇人,不会原谅我的,哎!”重重地叹了口气,默然无言。
如今的悔恨好似已晚矣。多日以来毛娃不再登门,拖着病体,高老头再次前去寻找,可是大门已经上锁。上前去询问才发现,原来他们一家已经搬走。
受此打击,高老头迅速消瘦下来,精神不济。李铁柱和叶晓莹瞧在眼里显得焦急,两人悄悄地商议,“高老头太消极,若是长久下去,定然于身体不利,我们想办法帮帮他!”
“可是毛娃已经走了,又有何办法?”
李铁柱每日上学时,也会向邻居们打听他们如今居住何处,但据说在夜晚悄无声息离开,搬向何处众人都不知。
叶晓莹不相信毛娃家人会真正地离开此处,毕竟此处是生活多年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