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走停停,时而看到小殿,时而遇上众弟子,走了半日才渐入湖底。
一入湖底,凉风袭来,一股震颤心魂的气场涌来,只见碧绿湖面波光粼粼,沁人心脾,广阔的湖面只瑶瑶望见远处山峦,分不清是那座山峰?
一脚踩上细沙上的鹅卵石,只听哗哗地流水声响起,却是一侧宽广的瀑布,不见瀑流,却见流水。
潺潺流水上是青石板桥,大小不一,与远处山峰融为一体,黎婻狐疑:古汐?在哪?
似是知道她的想法,闵石夷当即道。
“师姐在那。”
回头一看,只见水面上浮着一座茅草屋,木门瓦片如同农家小屋,黎婻不禁鄂然!这…当即喊了声。
“师傅!”
只听阵阵回声,整个湖心四下无声无人回应,只余哗哗水声,小屋依旧静悄悄,她愣了下:难道人不在小屋?刚想问下闵石夷,只听他连声道。
“婻儿,闵哥哥有事,先行忙了。”
一转身便踏上石梯,不等她多说什么便转身走人。
“喂!”
黎婻叫了声,只见他没听到般悠然漫步,再转瞬身影消失不见。
“该死的大猪蹄子!”
她怒的骂了了声,闵石夷的身影却消失不见,立时只剩下她一个人。
天气渐昏,空中飘着丝丝冷气,傍晚时分的日月湖冷了许多,流水声也变得分外扎耳。
湖边黎婻正自来回踱步,显得焦急万分,她已经等了一个下午,等的肚子咕咕乱叫,茅草屋依旧没啥动静,这古汐师傅怎么还没回来?
看着面前幽蓝的湖面,她暗自发愁,特想念有九凤在的日子,难道…她们打算把自己这么晾在这里!她一把坐在石桥捡着小石子不停砸向水面,嘴里呢怒道:“该死的天门!”
正自骂着,突地对上一名男子,男子狐疑看着她,黎婻连忙扔掉手中石子,却见男子依旧盯着她。
黎婻转了下眸,只见他脚踩青石,暗知自己拦了别人的道,连忙站起。来人身材单瘦,一张国字脸,眸中浮了丝笑意。
黎婻当即叫了声。
“师兄!是你!”
这男子正是黎婻在掌事殿遇到的那人。
男子看了眼她,又扫向四周道。
“师妹在等古汐山神?”
黎婻原本无聊,见到有人顿时话头开了。
“是啊!师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该死的闵石夷竟把我扔在这,太可恶了!”
“下次看到他,非让他好看。”
男子看着她笑笑,嘴角略凝,心惊她如此大胆。
黎婻冽了冽嘴,看着男子眸中笑意一闪。
“师兄这是要去哪?”话刚落,一阵咕咕声响。
她猛地按住肚子,脸上讪讪,有些不好意思,还未解释,男子便笑道。
“师妹若是饿了可以去黄门内传弟子食堂,古汐山神只怕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回不来?难道故意把自己晾在这?还是完全忘了自己这么个人!转瞬笑道。
“谢谢师兄!”
黎婻笑眼眯起,看着男子走上石梯,突然叫道。
“师兄在哪个峰啊?叫什么名啊?”男子身形一怔,顿了会儿道。
“同师妹同在一峰,师妹可以唤我赫 琏师兄。”
赫琏氏府!原来他也是神族!看着人影消失,再看向水上静静飘浮的小屋,她心中暗叫:要不自己先去吃个饭,反正古汐山神一时半会也没回来。
当机即断,刚想转身走人,倏地,小屋亮起,黎婻大喜喊道。
“师傅,师傅!”声音落下竟然没人应 。
小屋亮起灯光却没见木门开启,黎婻当下迟疑:难道不在!又喊了几声。
“师傅、师傅我在这!”特意伸手招了招,终于吱的一声木门开了。
只见一个身影飞来,落到她的眼前。来人一身青衣长裳,满头白发,可面容却如同少女,肌肤萤雪、仙资佚貌。她的双眼垂闭,细密修长的睫毛微微随风而动,浑身散发迷雾般,让人探其究竟。
师傅?这是自己的师傅?怎么闭着眼睛?还看到自己?她当下唤了声。
“师傅!”
古汐微一侧头,看着她。黎婻大惊:难道成神的都这么古怪?
“师傅,今天晚上…”话还未完,只见她拿出一物,扔给自己。
“壁上小屋随意挑选,明天辰时再来。”
那声音飘渺,如远在天边,却又近在耳中,黎婻截至没有看见她张嘴说话。微低下眸,只见自己手中躺着一块透明玉牌,样子与其它峰相似只是颜色却透如水晶。
“师傅…”
话还未落,只见身影折浮,已然飘至茅屋。黎婻砸吧砸巴嘴:用不着这样吧!刚想转身离去,只听一声飘渺瑶远的女声。
“血契玉牌,方可打开小屋禁止。”黎婻愣了下,看着那紧闭的小屋,心底惊异:古汐是个什么样的人?清欲孤脾吗?
当即划破食指,鲜血滴在玉牌,玉牌泛起一层光波随即消失。
黎婻抬头看了眼头顶小屋,密而有序的小屋亮了大半,而临近湖面的小屋大多都是漆黑一片。突然,她扫到山体悬崖最靠边地一座小亭,小亭独静狂立,而它身旁有一处小屋,小屋离湖面二十几丈高。
黎婻满意的点点头:不高!边上没有其它人住,就这间了!
当即走上石梯,走了一阵很快便到了小屋。小屋突出几丈宽,跨栏红柱,约几丈长的走廊,地面铺着青石,暗红色木门紧闭,红柱上吊着两枚熄灭的夜明球。
看了会,她掂量着手中玉牌,疑虑的扫着木门:这怎么解开禁止?随手推了推木门,纹丝不动,再咬牙推下,依旧不动,难道有什么机关?黎婻当即四下摸索,把整个木门摸个遍。
忽地,手摸到一处凹处,有些像玉牌的样子,当即把玉牌按了上去。
咔的一声,唰地只见四周一片明亮,木门吱地开启。当下惊讶:这亮光原来是方才那黝黑的夜明球?
黎婻走进小屋,只见随面铺着一张水墨屏风,屏风下是一方茶几,绕后走进,是一张木床,右左各放些空荡的木桌。
大床后是集满水的圆形澡池,两边叠放一丈长的屏风挡着,黎婻猛地扑上木床。
“大床,太好了!”便打了个滚,随之盯着那池澡水双眼发亮,当即穿下衣服,刚想洗个澡突然发现这水是冷的。
难道用神力把它烧热,想到就做。黎婻凝神间,呯地爆起一团火焰。
……
寂静泛着月色的日明湖,突地爆起一声巨响,一阵火光炸起,原本安静的月湖突然杂吵,响起各种漫骂声。
“谁?大半夜打啥打!”
“闲了不是!”
一时之间,月湖上冽起几道身影,赶接着一声喊斥响起。
“天门中不准私斗。”
随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冽了下来,男子停在湖面上空,目光往崖边最后一间小屋看去,只见小屋黑烟弥漫,四下一扫,湖面浮着四下议论的弟子,便无其它异样。
“这小屋,莫不是新届弟子?”
“说的也是。”
男子横眼扫了众人,冷斥。
“无事了不成,聚在此做何?”
众人一凝,刚要走人,只听呯的一声,那原本冒烟的小屋更焦,浓烟呛得众人一阵咳嗽。
随后只见一人披头散发奔了出来,那人衣裳凌乱,奔至石梯旁看到众人一顿动,撩开发丝看到他微一愣。
“黎婻宛宛!”男子略一惊讶。
对方人影听他一说,呀了声。“是你!”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顿时看向她,惊异不已。
“黎婻宛宛,她进了黄门峰?还拜入了延尊门下!”
“非也,延尊已然拒绝了她。”
“那…”
突地,响起一声嗤笑。
“自是落了个内门弟子。”
男子静静浮在半空,便不阻止他们,盯着她脸色复杂。
“公然摧毁天门财物,你是何居心?”
黎婻淡然整理衣裳,便不理会那些人,摊摊手。
“师兄别误会,我就是一不小心,谁知道神力失控,小屋才变成了这样。”
说话间,黎婻不禁腹诽:“有必须吗?烧个水而已,搞得这么大动静!”
这时,只听男子板硬着声音道。
“摧毁天门财物,例罚三百白晶。”黎婻当即跳了起来。
“三百!你坑啊!”
却见男子双手抱胸,笑了笑。
“若你愿意住在这脏屋,倒不介意。”
黎婻扯了下嘴角,只听众人小声说道。
“黎婻宛宛栽在秦师兄手中,也是幸事。”又听人嗤道。
“阴浮府的黎婻大小姐竟出不起这钱。”又有一人不屑道:“装模作样。”
黎婻翻了个白眼:这些人还真会说,算了!就当保修费!当即悠然道。
“所谓人穷志不短,这些钱我还是有的。”当即往腰间掏了掏,喊道。
“师兄接住了!”随手一扔,只见夜色中白光四散,三百晶石各洒各地,随之只见人影四下冽动,再一移神,男子手中三百个晶石稳稳当当。
“黎婻大小姐慷慨,我倒不介意多走几趟。”他晃了晃手中晶石,淡然转身冽去,嘴角一抺余笑。
这彻底让黎婻暴躁,暗骂了声:得意个什么劲!所谓吃亏是福,姐姐才不介意那点钱。
虽说不介意,可她心底却揪得紧,不由切了声。
“有什么好得意,姐姐不稀罕。”
一脚踹上山体。这时,倏地响起一声笑。
只见对面小亭内坐着身形干瘦、文静书生样的男子。萤光下,男子国字脸下冽过的笑眸,黎婻心惊:竟然是他!真是无巧不成书。扫到他身旁那一堆酒菜佳肴,脚步不禁上前。
“赫琏师兄!一个人吃宵夜啊!搭个伴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