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女孩子们都这样的牙尖嘴利没规矩了吗?
听听这说的叫什么话!
大厅里响起乱乱的声音,但却没有人再发出质问了。
君小姐笑了笑放下面纱。
“如果大家有疑问,可以来亲自检验一下,我也可以再投,不下注的。”她说道,“虽然是玩乐,但到底是涉及了钱财,总要确保公允。”
还没等大厅里的议论声再起,一旁一直沉默的司射开口了。
“不用,如果大家有疑问,请来验证缙云楼,与小姐无关,我们缙云楼传承百年,虽然不敢跟德胜昌比,多少也还是挣了些钱,并没有到了坑蒙诈骗大家的钱的地步。”
他的视线慢慢的看向四周,声音也慢吞吞的,就像一个被指责了而有些不安的老掌柜。
但这话说出来,却并没有哪个客人更加理直气壮,大厅里的议论声反而陡然消散。
出千可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
你们这是对谁有疑问?
对缙云楼吗?
在这一片凝滞中,方锦绣的笑声响起。
“真是的,没钱就别玩,输不起就别玩,赢不了就说人使诈出千,我们年纪小你们瞧不起也罢了,这缙云楼好歹也是老字号了,实在是…”她啧啧两声。
这话攀扯的太明显了。
金钏忍不住扯了扯方锦绣的衣袖低低的喊了声三小姐。
三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在外行事还是有分寸的,不知道是不是看君小姐投壶看的激动,此时一言一行都变得嚣张。
金钏看了眼场中安静站立的君小姐。
说起来,现在的三小姐做的事倒像是君小姐该做的。
宁云燕已经听呆了
“你胡说,我是说她出千,不是说缙云楼。”她尖声喊道。
方锦绣就等着这句话呢。
“司射在一旁站着,出没出千他看不到啊?”她哼声说道,“你是说司射大人不长眼,还说缙云楼不长眼啊?”
这女孩子怎么说话呢。
事实虽然是事实,但也别说的这么直白嘛。
司射心里嘀咕,想到听得的闲谈,说德胜昌方家投奔来的外孙女,脾气怪异嚣张不知礼数,闹得方家和宁家都灰头土脸。
大概这位就是那个君小姐吧。
宁云燕几乎气疯,这谁啊?这谁这么瞎了眼跟她作对?
这声音传来的方向…
宁云燕探身看过来,一眼看到贴在窗口的方锦绣。
她不认得方锦绣,但认得这间房,顿时目瞪口呆。
林瑾儿呢?
怎么回事?那间房子不应该是林瑾儿吗?她还正要让丫头去质问林瑾儿到底怎么回事呢,怎么这房间里的是个陌生人?
事情不对!
“你…”她张口要喊,房门被人重重的拉开了,一个年轻男子大步而入。
正挤在一起的女孩子们下意识的尖叫一声。
“燕燕,不要胡闹了。”
屋子里响起男子温和又醇厚的声音。
女孩子们的惊乱顿时被平复,忙忙的整理仪容,惨白的脸上惊魂未定,眼神已经含羞看向进来的公子。
这声音她们再熟悉不过了。
她们和宁云燕在一起玩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能听到这个声音,见到这个人吗。
宁十公子视线没有半点乱看,宁云燕呆呆的转头。
“哥。”她哇的一声哭着扑过来。
宁云钊揽住她,抚着她的肩头。
因为没有宁云燕再开口,缙云楼里安静下来。
司射为了避免那个女孩子再说出更挑衅的话来,先开口了。
“这么说大家是对这位小姐赢的不服了?”他声音淡淡的说道,脸上还带着笑,“想要我们缙云楼给个交代?”
不待别人说话,宁云钊先对外开口。
“说笑了,小孩子们输急了口角而已。”他说道,“这有什么不服的,人人亲眼看着,如果这也能作假,那就是神仙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大厅里便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是啊,我们都看着呢,这都说不服,那真是睁眼说瞎话了。”还有人说道。
站在窗边的方锦绣转身对金钏嘻嘻笑。
“这缙云楼果然没人敢惹啊。”她说道,“能开大赌场的果然都有大靠山。”
金钏忙示意她小声。
“三小姐你不要再乱说了。”她劝道。
而在另一边,闻言气的要再冲过去的宁云燕被宁云钊按住。
“燕燕,你没有理,不要再胡闹。”他沉声说道,“不就是输了一些钱。”
输了一些钱?
在场的女孩子们都低下头,宁云燕的丫头此时再也忍不住哇的也哭起来。
“少爷,少爷,小姐输了好多钱。”她一面叩头。
虽然是小姐要下注,但她这个做丫头的回去肯定也没好下场。
听到她这样说,宁云燕再次委屈的哭起来。
“我是被骗了我是被骗了。”她抽泣重复的说道。
宁云钊眉头微皱,看向身后的小厮,小厮领会忙去询问侍者,侍者将一张早已经誊写好的纸递过来。
小厮一眼看到神情愕然。
“没写错吧?”他脱口说道。
侍者神情淡然含笑。
“可以对质查问。”他说道。
赌场里都是真金白银的下注,要不然就写条签字画押,而缙云楼从来没有这个规矩,全凭一张嘴,这其实很不合理,但缙云楼说了,君子不可无信,君子一诺千金,所以来缙云楼只要开口说话就行。
这个规矩果然传承下来,是君子的缙云楼自然君子相待,而那些不是君子的,缙云楼当然也不会以君子之道相待。
自从有两三个撒泼耍赖输了钱不认账的人不是身遭意外就是好好的家业突然败了之后,来缙云楼的就只剩下君子了。
听到小厮脱口冒出这话,宁云钊立刻喝止。
多少钱竟然让小厮失了分寸?
“拿来。”他说道。
小厮忙低着头捧过来。
宁云钊伸手接过一眼扫过,见先是写着左小姐名下挂着将近千两银子,接下来便开始是宁云燕的。
纸上的银两是一点一点的增加,宁云钊似乎能看到宁云燕当时的样子和心态。
被煽动被引诱被气氛被不服而最终疯狂。
宁云钊沉默着视线落在最后,那里是合计的数额。
五千两。
又是五千两。
宁云钊心里想到,然后他愣了下,为什么说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