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遭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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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摇点了点头,身子往旁边避了避,露出院子里的景象。

沈槐探头看去,只见齐凛周正地坐在石桌的一侧,抬眸朝她这里看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相视一笑。

“今日想去哪玩?”齐凛低头看着沈槐,问道。

沈槐眯起眼笑道,“今日我就带你去见见我的人。”

沈槐特意咬重了我的人三字,而后用充满戏谑的眼神看了眼齐凛。

齐凛面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迎着沈槐的浅笑微微俯身,在她的脸颊处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沈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瞧着齐凛。

这还是她认识的齐凛吗。

齐凛看着沈槐那副颇为可爱的小姿态,微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

沈槐在听见他的这一声笑之后,面上的表情也渐渐柔和起来,故作哀怨地斜睨着他,“我方才刚涂上的粉都被你蹭掉了。”

齐凛是个实诚的人,一听沈槐这么说,还真就信以为真。蹲下身子想要查看沈槐脸上的妆容。

一直守在二人身后的姝儿强忍着笑意插了一句嘴,“王爷,小姐她平素里都不涂脂抹粉的。”

齐凛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沈槐戏弄了。

他抬头看向沈槐,只见她正抿唇笑着。

将人逗弄一番的沈槐没有丝毫的愧疚感,请了清嗓子就领着人出门了。

齐凛是个瑕眦必报的人,为了作为戏弄他的补偿,他牵了一路沈槐的手。

原本下了马车,沈槐以为齐凛就会将手松开了。谁知这个男人不仅没有将手松开,反而抓的更紧了些。

即便二人交握着的双手掩在宽大的袍袖之下,沈槐还是觉得有些许不自在,脸上烧的慌。抽了抽手,想要脱离齐凛的桎梏。

齐凛目不斜视,一手牵住沈槐,顺着她的速度缓缓朝前走去。

近几日已经渐渐回春了,河岸旁的柳树也抽出了嫩绿色的小枝芽,看的行人心生一喜。

因为难熬的冬天过去了,剩下的将是一派生机勃勃的繁荣景象。

姝儿在沈槐身后推动着轮椅,齐凛和沈槐则是双手交握地并肩走着。

步摇和静远二人怀里抱着一柄泛着寒芒的剑鞘一前一后地走着。

这样怪异的组合自然吸引了来往的路人,再加之五人容貌生的不凡,更是有不少小姐公子为此驻足。

齐凛生的面容清冷,对于陌生人本就是一副冰冷难以靠近的神情。再加上那些个男子还一直盯着沈槐不放,齐凛的神情就愈发吓人了。

沈槐忍着笑扯了扯齐凛的衣袖,示意他收敛一些,不要将那些路过的孩子们吓到了。

齐凛沉闷地应了一声,侧身走在了沈槐的左前方,将她的面容挡了大半。

五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

平日里,走到这里,沈槐就能远远地听到自九元商会李传来的交谈声,嬉笑打骂声。

可是今日,众人走的更近了,却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甚至连个人影都难寻。

沈槐不由自主地皱起眉瞧着前方。

姝儿虽然心思没有沈槐的细腻,但是也自空气中闻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乔白和舒舒往日里总是在商会前面嬉笑打闹,现在不仅没有听到他们二人的声音,就是连零星的交谈声都没有寻到。

几人加快步子,朝前面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几个身穿官府衣裳的衙役手持利刃凶神恶煞地拦住了五人。

“里面正在查案,闲人勿进。”一个衙役将五个人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又补充了一句。

“查案?”沈槐眉头紧锁,“查的是什么案子?”

几个衙役见沈槐的衣着打扮皆是不凡,不敢轻易驱逐,却也不想如实相告,只敷衍道:“上头有过吩咐,姑娘还是不要为难我们的好。”

齐凛皱了皱眉,静远闻意上前,取出齐凛的私印。

那几个衙役即便是不识字,也可以从那方私印中看出来者不凡的身份来。

当下什么也没说,放众人进去了。

沈槐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乔白和舒舒二人,只见到满屋子的狼藉和一些颤抖着身子缩在一处的小厮。

沈槐愈看,眉间的深色愈发凝重。

整个商会的高层都不见了。

“去顶楼。”沈槐低声说道。

齐凛点了下头,带着沈槐朝顶楼走去。

因为他那块私印,在场的人几乎没敢上前尾随着的,就这样由着他们去了。

商会一共有六层,图的也是个六六大顺的吉利数字。

但是这是敷衍外界的说法,实际上商会并不止六层,而是七层。

齐凛带着沈槐一路来到了顶楼。

顶楼并没有存放什么账簿等贵重物品,只放了一堆积灰的杂物。

齐凛抬脚将一个破旧的竹篓踢远了,用袖子掩住口唇。

那竹篓骨碌碌地滚远了,溅起一层灰扑扑的尘土。

齐凛将齐凛留在身后,让静远和步摇照看她,自己率先上前清理起道路来。

烟尘弥漫中,沈槐只见齐凛的背影愈行愈远。

不多时,齐凛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前方是一堵墙,并没有路。”

沈槐没有说话,而是让齐凛领着她过去。

这第七层最初是她规划设计的,只不过时隔经年,她上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次是沈松泽和徐瑾去世的时候,她心中堵的慌,便来了那地方枯坐一宿。

还有一次……就是她将腿摔了之后。

说来知晓这第七层存在的人除却她,整个商会里也就只剩乔白和舒舒二人了。寻常商会里打扫的人总会以为第六层是个存放杂物的地方,久而久之也就自动忽略了它的存在。

齐凛领着沈槐来到了那堵墙前。

沈槐扫视了圈周围胡乱堆放的杂物,径直朝墙面走去。

齐凛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这堵墙他查看过,是实心的,不可能有隔层。

沈槐将手放置在墙面上,摸索起来,不多时她就碰到了一个突起。

“卡啦。”伴着一声轻响,众人头顶的天花板随之掀开了,厚重的尘土扑朔着洒了众人一身。

沈槐倒还好,因为有齐凛在她身边,抬袖替她挡了那些掉落的灰尘。

姝儿却是因为扬脸去看那天花板,吃了一嘴的土。

当下在那里嫌恶地呸呸吐着。

沈槐看了眼众人灰头土脸的模样,摸了摸鼻子,早知道她就让乔白那厮留意打扫一下六层了,竟然这么脏。

随着六层的天花板被打开一半,一卷绳索随之垂落。

静远上前扯了扯,检查完之后才顺着绳索一路攀爬上去。

顷刻,静远就站在了七层。

“王爷。”他朝齐凛唤了一声,“上面无事。”

齐凛颔首,一手带着沈槐,另一手拽住那绳索。足尖轻点,不多时也上去了。

因着那轮椅还在六层待着,沈槐只能暂居齐凛怀里。

姝儿是被步摇带上去的。

等到五人都站稳脚步之后,沈槐才将那机关关闭。

随着几声响动,那块掀起的木板严丝合缝地盖了回去,不留一点空隙。

“随我来吧。”沈槐摇着轮椅朝前走去。

出人意料的,整个七层不仅比六层整洁干净,甚至还比六层宽敞明亮。

“这地方我原是建着当作休息的场所,谁知竟也没能来几趟。”沈槐自嘲地笑笑。

齐凛的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攥紧了沈槐的手。

她的手一入冬就变得异常冰冷,而齐凛的正好和她相反。

于是沈槐最是喜欢将自己手揣进他的掌心里,只不过这也仅限于四下无人的时候。

五人走走停停,在这第七层发现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和小摆件,以及绣了一半的帕子。

沈槐拿起那帕子看了一眼,放了回去。

这是舒舒的帕子。

走着走着,眼见就要走到尽头了,沈槐却拉着齐凛转了个身,朝右边走去。

右边有个隐蔽的小房间,门板的颜色和墙体的一样,若是不仔细看,众人还真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等等!”眼看着静远要将那门板拉开,齐凛厉声喝道。

只是来不及了,那扇门随之打开,一柄泛着寒光的剑穿了出来,朝着静远刺来。

在这紧要关头,静远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这门后竟然会突然冒出一把剑来。

齐凛上前迅速地扯住静远,将人往身后狠狠一拽。

静远踉跄了几步,才将身形稳住。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迅速,在场的人都没来的及反应。

下一秒,齐凛伸手将持剑的人拽了出来。

那人着一袭烟青色长裙,身姿曼妙,瞧着就不像一个惯使剑的人。

那人微微仰首,咬着下唇愤愤地瞪着齐凛。

也就是这一瞬,她的发丝滑落,教站在她身侧的沈槐和姝儿看清了她的脸。

“舒舒!”

“舒舒姐姐!”

宫舒舒听到熟悉的声音,倏然转头看去。

“阿……阿槐。”宫舒舒难以置信地唤道。

沈槐摇着轮椅上前,将她从齐凛手里解救了出来。

“舒舒,你怎么会在这里,乔白呢?”

宫舒舒扔了手中的剑,紧紧攥住沈槐的手,语速急促地说道:“今日一早,不知道从哪里来一队官兵,见到东西就砸,还将三层存放账簿的暗格给翻了出来。乔白他察觉事情有异就护着我来到了七层。”

“那他人呢?”沈槐追问了一句。

宫舒舒眼底有泪意氤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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