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仙看了看天色,又看看身侧给人施针的许清妍,心下暗道,这顿不会又是包子镘头对付了事吧。
正思索间,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街面上传来,隐约还能听见有人高呼”闪开。“
不禁心下疑惑,这是谁啊,竟敢在朱雀大街纵马奔行,朱雀大街是主街,按常理,除非是军情急报,否则任何人不得在此街纵马狂奔。
因着许清妍当街义诊,引了好些人围观,又因这是主街,围观的人也想不到有人会在此纵马,所以也没注意那么多。
待听得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时,慌乱反应不及的众人推搡之下,竟把一位带孩子的妇人挤了出去。
飞奔的马车向着妇人的方向疾奔而来,被妇人抱在手中的孩子吓得惊恐大叫”娘“
妇人也被这一幕吓得呆怔当场。
眼看马车就要撞上妇人孩子,围观人吓得掩面惊呼。
电光火石之间,许清妍银针一收,灵力涌上掌心,正欲出手,就见前方一玄衣男子,不知从何处激射而出,一脚踢在奔驰的马首上。
许是力道太大,马儿被踢的一偏身,连带着马车一同撞倒在一旁的摊子上。
随着马车倒地,车里顿时滚出一人来。
那摊子是卖小饰品的,被这么一撞,摊子上的胭脂水粉和细线彩带顿时滚了一地。
一盒胭脂在车内人滚出来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砸在他脸上。
”是谁,竟然暗算本公子。“着紫色衣袍的男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感觉脸上有东西,他遂抬起袖子擦了擦脸,随着他这一擦,原本只眼角下方沾了一小块的胭脂,顿时被她抹的全脸都是。
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顿时红成一片,很是滑稽。
围观群众见状哄堂大笑。
紫衣公子觉出不妙,却又不知为何,只得朝众人喝道:”笑什么笑,再笑,本公子让人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此言一出,街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紫衣公子见状,目中闪过一抹得意,踢了踢脚边,未起的车夫,怒道:”你是怎么驾的车,马车好端端的怎么会翻?“
车夫闻言,忍着痛意爬起身,指着街中的玄衣男子道:”是他,公子,小人原本驾得好好,要不是他突然跳出来,踢了马头一脚,哪能翻车。“
紫衣公子抬眼望去,见街中站的玄衣男子,闯下此等祸事非但不惧,反而冷着张脸站在那。
心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踢他的马车。
”里面发生何事,散开,都给我散开。“
一队巡城官差见这边围了一众人,连忙跑了过来,推开众人,挤了进去。
见里面一辆马车倒在一旁,街上两方人员对峙,只这么两眼,巡城官差便明了原由。
待看清了站在马车旁,脸上还挂着一坨红晕的人,为首的官差顿时暗暗叫苦。
怎么运气这般不好,竟是这位祖宗在此间惹事,早知道,他就应当作没看见,可如今都已经挤进来了,哪能开溜。
正想例行公事的询问两句,就见那位祖宗看着他道:“你,过来。”
“不知文公子,有何吩咐?”为首官差赔笑道。
林梓枫听了这句话,陡然眼神幽暗。
紫衣男子用手指着林梓枫道:”你去把这厮抓起来,竟然敢踢本公子的马,不想活啦。”
”这个“为首官差闻言有些犹豫,京城权贵多如狗,一砖头能砸死两三个,这对面的那人不知底细,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怎么办。
见官差不动,紫衣男子厉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本公子的话不好使是吧。”
他这么一喝,为首官差没办法,只得手一挥,示意身后众人,上。
见他们围上来,林梓枫眼里陡然泛起一阵冷意,右手已经按上腰间剑柄,只待这些官差围上前,便与他们搏斗一番。
就在官差行到近前,正要探手抓人时,只听得一道清冷女声传来:“且慢。”
围观人群向两边分开,许清妍带着丫环缓步上前。
紫衣男子见状,嗤道:“哟,我当是谁,原来是乐安县主,怎么,你想多管闲事?”
许清妍闻言神情微讶,打量了紫衣男子几眼:“你认得我?”
紫衣男子邪邪一笑:“怎么不认得,乐安县主威名远播,本公子可是神交已久啊。”
这话说的客气,但语气却满是嘲弄。
为首的官差一听来人是京城风头正盛的乐安县主,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秧!
一个是以纨绔之名,名满京城的左相之孙,文元忠。
一个是被皇上看重为国争光的女巾帼,乐安县主。
这两尊大佛,哪一个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巡城校慰惹得起的。
围观百姓闻言顿时哗然,没想到接连几日在大街上义诊的神医许姑娘,竟然就是传说中的乐安县主许清妍。
若说京城现在什么话题最火,头一个便是刚结束的象山围猎,次一个便是神医许姑娘。
可众人万万没想到,平易近人毫无架子的许姑娘,竟然跟女巾帼乐安县主是同一人。
“哪里哪里。”许清妍谦虚了两句,“敢问公子是哪家府上啊。”
文元忠头发一甩,做出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动作,痞痞道:“文相之孙文元忠。”
哦,原来是一品内阁大臣文旭尧之孙,怪道如此嚣张。
见许清妍沉默不语,文元忠以为她怕了,得意道:“我劝县主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这厮踢马差点摔伤本公子。不抓他去京城大牢待几天,难消本公子心头之气。”
许清妍轻笑一声:“我听说,京城有规定,朱雀大街任何人不得纵马奔行,若有不遵者,轻者杖三十,重者杖一百,可是真的。“
官差被她盯着,忙赔笑道”是,确实有这项规定。“
”文公子听见了,那么,方才这位公子,可是好心帮你免去责罚呢。”
”好心,本公子差点被他这一脚好心,给踢的去见了阎王。“
许清妍勾唇一笑:”文公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些微擦伤,总比打板子要强些。“
文元忠闻言气结,几次欲张口,却又不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