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庆帝话一出,就见北夷使臣微带挑衅道:“输的一方割让边境百里之地,给胜的一方,皇上意下如何啊?”
周庆帝心下一沉,果然前几次的武斗失利,让狼子野心的北夷觉出了大周势弱。
此时若是应下,以前几次的情况来看,大周输得可能性高达七成。
若是不应,岂不是在四国面前示势弱,告诉他们大周怂了。
周庆帝一时心下两难,犹豫不决。
北夷,东阴,南青,西秦四国只是大周邻国,并不是属国。
当年太祖打江山时,曾经威名远播,声震四海。
那时的四国周,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太祖带人打过去。
可太祖平定大周时,百姓因为被长年的战乱波及,导致民不聊生。
那时实在不是再兴战乱的好时机,所以哪怕当时太祖也想趁着这股胜利东风,再进一步拿下周遭四国,可无奈于钱粮不足,军需后继无力,最后只得借着残存的余威,同四国订下百年盟约。
百年内四周不许对大周用兵!
初闻这条盟约时,四国皇帝勃然大怒,觉得周太祖异想天开。
可周太祖态度十分强硬,直说若是他们不答应,就马上挥师过去。
四国闻言立马怂了。
虽然开战,他们不一定会输,但周太祖那时军队,银粮紧张,而他们国内却是一片升平。
正所谓哀兵必胜,他们平静了许久的军队,自然干不过刚经战火洗礼的周军。
而且那时的大周境内一片荒芜,百姓民不聊生,这种情况下,实在无利可图,根本不值得耗费人力物力去打。
况且一旦开战,胜负难料,到时周边三国再有点什么其它心思,他们可就得腹背受敌了。
几经权衡之下,四国皇帝不得不捏着鼻子签下这份百年之约。
可四国皇帝也不是傻的,哪愿乖乖被大周钳制百年。
周太祖是厉害,可他后世子孙是个什么样,可就难说了,若是碰上那么一两个无用的,可不就是他们的大好机会。
所以四国要求,每三年举行一次武斗赛,名为联络感情,实为试探。
周太祖当然清楚他们打算,可他强硬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
谁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跟人拼个你死活,弄得两败俱伤,依当时大周的情况,拼了真的不一定会赢。
他赌的不过是四国,太平日了过久了,不愿多生战事。
装出那强硬样子,也不过是为了震摄四国,给大周一个喘气和休养生息的机会。
周庆帝目光凌厉的看着北夷使臣,久久不语。
被周庆帝盯着的北夷使臣却丝毫不怵,大周如今什么样,他们早就心知肚明。
谁叫大周前两任皇帝搞什么重文轻武,在他们的“英明”领导下,大周的土兵可没有当初周太祖时的血性。
至于领兵将领,除着护国公毛德明之外,大周也没有什么可用之将。
只要大周皇帝不愿开战,他们有的是办法挑起他们内斗,让他们自己把毛德明拉下马。
北夷使臣眼中的志在必得太过刺眼,周庆帝略一沉吟,心下已然做下决定。
“好,此事朕应了。“
这句话,周庆帝说得掷地有声。
反正应与不应,都阻拦不了北夷对大周的觊觎,既然如此,还不如硬气一点!
把视线从北夷那边收回,周庆帝锐利的目光扫过其它三国使臣。
“诸位使臣,今年彩头可是皆想与北夷一般?“
三国使臣互相望望,默然片刻后齐声应道:”是。“
周庆帝心下冷笑,袖下的双拳攥得死紧。
他顿了片刻,沉声道:“好,即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即将参赛的人大周选手们,此时心头都如同压了一块大石般,憋得难受。
他们没想到,今年的彩头竟然会变成割地赔让,一旦输了,他们可就成了大周朝的罪人了。
许清妍此时也愣住了,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割地赔让,明显是四国想借此,兵不血刃的把大周蚕食待尽。
低头思虑间,就听得发令官道:“步射第一场即将开始,请射箭人出列。“接着又把比赛规则说了一遍。
许清妍听了,心中了然。
步射比试规则很简单,大周和四国各派三人出战,每人五支箭。
第一局,站在三十米外,命中靶心一箭记一分,共五分。
第二局,箭靶子移至五十米外,除却命中靶心,还得破开前面一箭,
第三局,箭靶移至百米之外,须得命中红心,才可记分。
三局总分加起来十五分,大周出场的三人分别是庆王世子周新义,太师之孙葛书青,明郡王之子李正浩。
其它四国也各派人手出场,另人意外的是北夷派了一位女子出战。
而这位女子正是先前同李凝珊斗舞的尔香郡主。
众人讶异之外,又不禁心下一沉,心道北夷既然敢派她出战,那这位郡主定然有几分本事。
坏就坏在这,若是大周最后分数比不过她,岂不是要让人嘲笑,大周朝的男子连女人都不如。
文武百官心下侧然的时候,许清妍却是眼睛一亮。
心道,既然尔香郡主能代表北夷出战,那岂不是表明,女子也能参加。
若真是这样,到时万一大周不敌,她就只好毛遂自荐了,身为大周的一份子,能出力的地方,她当仁不让。
方才北夷使臣的嘴脸,她看得一清二楚,若此次真的输了,割让土地后,北夷人不但不会满足,反而很有可能直接扰边发动战争。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这世在大周朝有亲人,有朋友,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大周被别国侵略。
待众人在白线边站定后,发令官一声令下:”步射第一局开始。“
随着他话音落下,刹时间场中数箭齐飞,利箭破空声,和箭扎到草靶上发出的砰砰声,不绝于耳。
第一场太过简单,参赛的十五人全是满分,不过这只是热身赛罢了。
接下来就是第二场了,只见宫人们把草靶往后移至五十米。
这一局不光要求命中靶心,而且第二箭要破开第一箭,每三箭射穿第二箭,以此类推。
直到五箭射完,草靶红心上,却只能留有一支箭,这样一来,难度比第一局高了两个等级不止。
周新义三人此时正持弓拉弦,畜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