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记载:玄沧国于六百零三年十一月三十为月泠国所灭,皓王亲眼看到他的父皇被安宁郡主所杀,悲痛万分,不知所踪,一个月后,民间传闻其早已猝于悲伤过度。
上官维宁和上官烨凯旋而归,皇帝甚是欣慰,给他们加封、赏赐,上官维宁被加封为镇国公主,上官烨被加封为泠王,以国名为名是一大殊荣,且王位世袭罔替。大仇得报,然而上官维宁的心里一点也没有觉得轻松,她心心念念想的是百里皓尘,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月泠国成了沉星大陆上唯一的国家,一统三国,何等豪迈!然而上官维宁再也不想卷入这复杂的宫廷之中,她想做一只小鸟,随处飞翔,快意自在,她再也不想理会这繁俗的世间,于是她拒绝了皇帝为她准备的华丽宫殿,执意去往山间隐居,她想,小桥流水人家,这大概是最宁静的景色了,能让她浮躁的心沉静下来。
一个月后,林间小屋中。“小姐,我……”上官维宁多次逼问百里皓尘的下落,暗夕均装作平静只说病重,上官维宁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所言并非真话。上官维宁笑了笑,自己还有什么受不住的:“我要听真话,告诉我,百里皓尘的真实情况,你知道瞒不住我的。”暗夕心里明白主子就算在自己这里得不到消息,命其他人去查早晚也会知道,遂坦白道:“小姐,皓王已经歿了。”暗夕不告诉主子是怕她伤心,一个月前的那场战争让她受了严重的内伤,养了一个月还没有完全恢复,暗夕怕她伤了身子。
“甚好,如此,他也解脱了。”得知噩耗的上官维宁表面上还像正常人一样,没有哭,也没有闹,暗夕看着担心极了,主子不哭出来全憋在心里不利于身体的恢复。每天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上官维宁就命暗夕取出筝来,整夜不停地弹奏,直到天明。晚上彻骨的寒冷,北风呼啸,寒风萧瑟,宽阔的大床上只有上官维宁一个人,她闭上眼,眼前都是百里皓尘的脸,挥之不去,她不敢再闭上眼睛,不敢睡觉,她只能整夜弹奏以渡过漫漫长夜。
上官维宁的身体经不起如此地折腾,没几日,她就突然晕倒了。暗夕急忙把她抱到床上放好,为她把脉,满脸的震惊: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这是喜脉!“暗夕,我这是怎么了?”一个时辰后,上官维宁醒来,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试图起身。暗夕忙扶起她,给她背后垫了一个软枕:“主子,您有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有孕?确实是了,这几日我觉得胸闷恶心,只以为是吃坏肚子了,不想竟是这个原因。”上官维宁淡淡地点点头,却没有应该有的开心。
“主子,为了孩子,您不能再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了。”暗夕趁机打击一下上官维宁,想让她就算只为了孩子也要保重身体,她的视力已经因为连日来的不眠不休、日日不合眼而极速下降,如今视物模糊不清,暗夕也无法,只能劝她好好休息。“暗夕,你放心,这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丝血脉,是我和他的最后一点关联,我会保护好他(她)的。”上官维宁不禁伸手抚摸小腹,虽然那里依旧平坦,但她仿佛感受到了一个生命的跃动,想到腹中的孩子,一股为人母的自豪油然而生。
“主子,你的身体不太好,暗夕会尽力为你进补。”顿了顿,暗夕想起主子怕喝苦药,“苦口良药,属下会准备糖叶子。”上官维宁皱着眉点点头,一想到那苦涩难喝的汤药,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暗夕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这些她都知道,不耐烦地挥挥手让暗夕出去。
上官维宁起身从衣柜的底层翻出一件男人的衣袍,那是当时她穿走的那件,那时候匆忙没想起吃避子丸,没想到就有了孩子。这件衣服是她思念百里皓尘唯一的凭借,多少次夜深人静,她抱着这件衣服,就像抱着百里皓尘一样。上官维宁拿上铁锹,顾不上穿大氅,就走出门,在树林中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开始挖坑,她要给百里皓尘立一个衣冠冢。
暗夕追出来,赶忙帮上官维宁披上大氅,抢过铁锹:“主子,我来。”暗夕内力浑厚,不多时,一个大坑就挖好了。暗夕接过衣袍把它放进紫檀木盒子里,埋进土里,又砍下一块木头,简单地做了一个墓碑,刻上百里皓尘的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