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家在珠海村开了一家酒吧,赶上时髦的劲,成了村子里的无业男女的天地。村子里的人都说,那是不学好的人去的地方。虽然是和风家开的,但是我和向阳都没有进去过,也只是在门口悻悻的瞻望。
和风的一次邀请,让我和向阳措手不及。我们的心里都明白那地方绝对不是我们这样的学生该去的地方,可是和风也是好心,我们还是选择了友谊,约在了星期天,下午。
那里进进出出的人里不乏有长的俊俏的男生,满脸粉黛的女孩。我拉着向阳的衣角,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躲在他的身后,就像不久之前去吃肯德基的场景,但与之不同的是,全场的女生都惊艳动人。她们穿着超短的艳裙,头发五颜六色的,凸起的胸部映入我的眼帘。
我小声的嘀咕,向阳,她们都比我好看。
向阳没听清,或者他默认了,总之,我很不舒服。
过了许久,我才隐约的看见向阳的唇微微动了几下,我没听到,但是我依稀辨认着唇形——向阳好看。
这家酒吧,在和风他爸的管理下,生意蒸蒸日上。为此,和风特意包了个包间,来招待我们,按照我的理解,他是想炫耀他不一样的地位。多亏了他,工作人员也没有把我们两个小屁孩给撵出去。
向阳啊,你们怎么才来啊.......和风笑脸盈盈。
向阳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往前走,我怯生生的跟在和风身后。说实话,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我一定不敢来。一打开包间,就看见几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小妞躺在沙发上,看见和风和我们走进来,个个笑的眉飞色舞,向阳就用手捂着我的眼睛,嘴里喃喃道,向丞,少儿不宜。
那时我十四,向阳十五。我是少儿,那向阳亦是少儿,可字里行间我却默认了他的成熟。此刻,我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向阳宽大的胸前,甚至他微微的呼吸声,我都能听得见。许久,我才隐约闻到让人香的发麻的香水味从我身边飘过,也许是那些女孩走了,包间里才显得如此安静,空旷。
如此,向阳才把手放下。
我朝他撇撇嘴,向阳爱抚的摸着我的头,动作间有些许的愧疚,他说,向丞,我请你喝橙汁。
我一听到橙汁,刚才的不适应早已经飘到了太平洋。
和风听了向阳对我说的话,摆出一副不屑的态度说,向阳,你以为请你们来就喝橙汁?那我还对得对不起我这个富二代的身份了。来,想喝什么喝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管够,我买单。
和风当家主人的作风让我当场就笑出声来,如果我是一个真正的淑女,我绝对会爱上和风,爱上和风的最后一句,我买单。
可惜,我不是。
我看着和风手上的杯子入了神,高脚杯中,盛着一点点微蓝的液体,犹如夜空的颜色,带有忧伤的氛围。
和风似笑非笑说,向丞,你不会想喝这个吧。
我点了点头,满心期待。和风立马就把同样的杯子给了我和和风一人一个。我小心翼翼的端着,生怕打碎,或者弄脏了。
或许,这是昂贵的一杯饮料,以至于,我和向阳从来没有见过,以至于,我们心里期待着它微微的甜腻。我看着向阳,迟迟没有喝。我想看见向阳幸福的样子。
向阳冲我会心一笑,举着杯子喝着。
我要刚举起杯子,杯子就落在地上,碎了。
碎的如此不堪,一块一块的,毫无拼接的可能,那淡蓝色的温柔自然也就没了。
向丞,那是酒,你不能喝。一仰头,就看见向阳站在我的身前。眼中有股无形的怒火,他把酒杯放在一旁,责备着和风说,和风,你怎么能让向丞喝酒,你不知道她酒精过敏吗?
其实,和风不知道,我也快忘了。
在我生病的那段时间里,我所遗忘的事情,向阳都会告诉我。好像,他说过,我酒精过敏,只是轻轻的带过,我也不曾记得。
他也不曾见过这么高档的饮品,但当他抿下去的那一刻,酒精的气味直冲大脑,他没有多想,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打碎了哪忧伤的沉寂。
向丞要喝,又不是我让她喝的。和风一脸委屈,接着有递给我一杯橙汁。
向阳朝我点点头,我才敢拿着。在那一刻,我真以为我将喝地是一杯毒药,而向阳拼了命的不让我饮下,现在,我知道了,它不过只是一杯酒,一杯向丞不能喝的酒。
傍晚,和风,向阳与我,一起在湖边散步。与其说是散步,袒露心事才更为妥当。从那起,我就知道,和风他不幸福。
一开始,就不幸福。
因为妈妈的背叛,爸爸的冷漠。小小的他,就会借酒消愁。是的!钱买不来一切,能买回一个幸福完美的家吗?
我问向阳,你会不要我吗?
我很怕向阳迟疑,一分一秒也不行。他就是我生命里的太阳,我就是一朵小花,二者缺一不可。或许,是我自私,一直以来把向阳圈固在自己的圈子里,如今,我们都长大了,他十七,我十六。我们只差一岁,仅此而已……
向阳忧愁的眼眸,盯了我许久,说,你是我的妹妹,我一辈子都不会不要你的!
我一辈子都不会不要你的!
一辈子!
向阳的回答在我脑子里回想个不停,一辈子,有多长,是你的一辈子?还是我的?
我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丢失了你,怎么办?我会不会疯?会不会傻?
我好害怕,最后的结局。
那天,我亲眼目睹了妈妈的遭遇。 爸爸凶恶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怜爱,甩了甩手,在不远处,就听见了杯子破碎的声音。
他们不知道,有一个孩子还在家里,他们不知道,有一个孩子就藏在门后,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的哭着。
我不敢告诉向阳,向阳也不曾知道,爸妈之间的爱已经完全破碎,就像那杯具,碎了就无法粘贴上去,飞溅的四分五裂。
然而弱小的我什么也做不了,妈妈躺在地上哭的安静,但啜泣声依旧如刀割一般,在我的心上留下一刀又一刀的痕迹。我也只能躲在门后面,就这样呆了一下午。
我擦干泪水,因为向阳不喜欢我哭。
他告诉我要坚强,告诉我会保护我。
小时候听妈妈说过,这世界上的一切事都是有因有果的。爸爸爱妈妈,那是因为妈妈贤惠,爸爸帅气。这种思想已经成为荼毒,现在爸妈吵架,那都是妈妈不贤惠,爸爸不帅气了。可是一切都没有变,当着我们的面,爸妈还是一如既往的恩爱,这难道一切都是欺骗?
这世上,也就向阳不会骗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