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叔父,刘副将,杨校尉……我们回家了!”青年扬长声音高喊,似一把重锤敲击着众人的心神。
他身后的那些白衣汉子也跟着齐声高喊:“官大将军,官副将,刘副将,杨校尉……我们回家了!”那洪亮的声音仿佛连天地都为之一震!
有人感慨地叹道:“真可怜,官大将军满门只有官小将军一个了。”
是啊,只他官语白一个了,再无其亲人了!
官家满门英烈,以及数万官家军死得真冤啊!
官语白面无表情,双眼空洞无神,仿佛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自己一样。
“官大将军!”有人哀嚎跪地呜咽,还有人开始扬散纸钱。
“官大将军,一路走好。”坡上坡下齐声高喝着。
有偶然经过的路人不知不觉驻步,看着这漫天飞扬的纸钱,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神情也随之变得肃然起来,心沉甸甸的。
“真是太可怜了!听说那时亲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官小将军一个还在牢里被人严刑拷打……差点性命不保。”
“好端端地被扣上亏空军饷、通敌叛国之名,那些个奸佞,自己不为国为民,还要陷害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真是不得好死!”
“还好官小将军福大命大,有义士相助,逃出生天,否则恐怕等不到这沉冤得雪的一天!”
“可是这人也死得太多了,官小将军以后怎么办啊,一个人孤零零的……不如我们也帮着送上一程吧。”
“……”
百姓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一个个热血沸腾,但这些纷纷扰扰根本没有传到官语白耳中。
他只是木然地策马朝西城门而去,紧随其后的便是那五辆装有棺椁的马车,而那送葬队伍的人数却在不断壮大中,白幡如海翻腾,纸钱如雨挥洒不断,整条路几乎都被染成了悲壮的白色……
那茶水铺的老板赶着驴车也跟在了送葬队的后方,他的儿子跟在后方,一边走,一边捧起一坛酒,重重地就往地上砸去……
“啪!”
酒坛碎裂开来,香气扑鼻的酒液溅了一地,倒叫那茶水铺中的中年商人好一阵心疼:那可是二十年的佳酿啊!要是卖给他那该有多好啊!
“啪!啪!……”
一路走,一路砸,以这佳酿告慰英灵!
西城门口,人群涌动,有人设了香案祭拜英灵,城门守卫看着这庞大的送葬队伍,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急忙去找城门官:“大人,这,这,会不会出事啊?”
“能出什么事!”城门官深深地朝送葬队伍看了一眼,突然出手拍了那守卫的脑袋一下,“只不过迎灵的人多了,阵仗大了点而已!”
“大人说的是。”守卫忙不迭附和道。
城门官摸了摸胡子,又道:“你,去五城兵马司报备一下,就说因送葬队伍庞大,为防发生踩踏事件,还请五城兵马司的人帮忙维持一下秩序。”
守卫嘴里应了一声,办事去了。
很快,庞大的送葬队伍终于穿过西城门。
城门后,夹道欢迎的百姓更为壮观了,有来吊唁的,更有来看热闹的,喧嚣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