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手在颤抖,在那日他得知燕王和永定侯叛乱的时候,就隐隐有些感觉到,官如焰当日的通敌叛国一事可能并不属实,可真当这些证据摆在他面前的时候,皇帝依然觉得连心都在痛。
官家军,自先帝时起就忠心耿耿,立下赫赫战功,而官如焰……当年先皇因宠爱贵妃之子,曾有过易储的念头,在那段他最艰苦的日子,官如焰却始终带着官家军站在他这一边。可是……他竟然会听信燕王的挑拨,亲手斩了这条臂膀。
皇帝紧紧地捂着胸口,悔恨交加,他按耐着怒火,问道:“往下说。”
“是……”齐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继续说道,“燕王与西戎有所协定,于明历二年的新年发起宫变,一方面以前朝慕容氏为幌子在新年里制造种种事端,而另一方面,则让西戎趁势犯境,让皇上顾此失彼……这一切,在那些密函中都有所提及。皇上,燕王协同永定侯谋逆一事罪证确凿!恳请皇上交由三司会审!”
皇帝毫不犹豫地说道:“准奏。”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地说道:“另,着三司重审官如焰通敌叛国一案,在十日内,朕要得到确切的结果。”
刑部尚书、都察院御史和大理寺卿纷纷出列,应道:“臣遵旨!”
官如焰一案,他们皆已知皇帝的态度,再加上又有燕王的密函在手,平反一事并不复杂。只是这燕王,到底是皇家血脉,又是皇帝的亲弟弟,要如何处置,却让他们有些犯难。
照理说,天家无骨肉,这样的谋逆大案,满门抄斩,祸及三族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皇帝到底想不想要背上杀害亲弟的名声呢?
三人退下后面面相觑,有些犯难。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在刘公公耳边说了几句,就听刘公公说道:“启禀皇上,锦衣卫指挥使陆淮宁求见。”
“宣。”
一个身穿蟒袍,腰间佩着绣春刀,锦衣卫指挥使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声如洪钟的向皇帝禀报道:“启禀皇上,微臣在永定侯府查抄到了一本花名册。”
“呈上来!”
一本看似不起眼的册子被呈到了皇帝面前,皇帝随意地翻了翻,冷笑道:“好。真好。这些就是朕的朝廷命官,朕还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人对朕如此不满,想要换一个皇帝在这里坐着。”
这句话着实诛心,东暖阁的众人尽数跪下,俯身道:“请皇上息怒。”
皇上用力把手边的花名册往刑部尚书的身上扔了过去,怒道:“查!这上面的人一个个都给朕查清楚!”
“臣遵旨!”
“还有……”
……
南宫玥在屏风后听得心都凉了,镇守边关的一代名将竟是燕王和西戎这场恶心交易的牺牲品,被以如此下作的手段除掉。满门忠烈化为枯骨,背上的还是通敌卖国的污名,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早在前世,萧奕率军打上王都的时候,就曾公然以种种证据表明,官如焰将军被指通敌卖国一案纯属小人构陷,但当时在众人眼里,萧奕同样不过是逆党罢了,这些证据又有多少人会相信。而在萧奕打进王都之前,官语白便已病逝,哪怕以后萧奕会公然为官如焰平反,在野史中恐怕也会留下无数猜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