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着走了出去,门前不远处便有一个景观池子,穆千玄直接跳了进去,随即对着空气里面吹起了口哨。
三长两短的叫声之后,一只灰色的鸽子扑簌簌地飞了过来,这是镇国公府专门培养训练的信鸽,而且脚上有专门的标记。
穆千玄只是将一块小小的,刻着他身份的染血木牌挂在了信鸽的腿上,便大大地舒了口气。只要镇国公府上的人看到这东西,很快就会知道他到了庄子上,且不方便亲自出面。
而木牌上面的血迹,便能表明他受了伤,家里定然会带着大夫前来。
已经是秋冬时节,冰冷刺骨的池水,短暂的压制住了体内的燥热。然而,穆千玄却是担忧无比。
如今的情况,他没办法找到所谓的解药,自己倒是可以在这里用冷水缓解,可傅姑娘怎么办?
那药性烈霸道,万一伤了傅姑娘的身体,他如何能原谅自己?可此时此刻,穆千玄却不敢去里面见她,不仅仅是羞愧,他更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
若非他有着那般卑劣的想法,又怎么会被那个神秘的存在抓住了把柄,用来逼迫威胁他?
他只能祈祷镇国公府的人来的快一些,能解了这困局。如果傅姑娘有任何不妥,那么,他宁愿以命相抵。
而被穆千玄担忧的傅七宝,却并没有受到那药的折磨。消耗了太多的功德值,她的识海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这才陷入了昏迷的情况。
只要好好睡上一阵,她自然会清醒过来。
神秘的幽谷之中,修建得格外宽敞的石洞里面,一个闭目打坐的白发男人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张开了血色的眼睛,浑身颤抖着倒了下去。
他的身体上下不断的溢出了鲜血,更为诡异的是,他的面容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老起来。原本虽然是一头白发,容貌却仿若青年,可现在的情况,却简直是生生老了十岁。
是圣物的力量,那个女人,居然能够驱使圣物的力量,来重创了他!
元神受损,吞噬的力量也消散了大半,无法再维持体内的生机。要想恢复巅峰的实力,至少要一年的时间来休养!
该死,该死!
一想到自己原本觊觎的圣物力量,非但没有拿回,往后更是再也得不到,白发男人便是一阵气血翻涌。
他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取出了怀中的黑龙,开始吞噬起里面的黑气,痛苦的神色渐渐舒缓下来。
不够,这消退的帝王戾气还远远不够,他要更多,更多的力量!
贱人,下一次,他一定要杀了她,吸干她的精气!
闭上眼睛,白发男人逼着自己进入了打坐修炼之中。然而,却是白眼一翻,再次倒了下去。
镇国公府。
信鸽落在主屋的书房之中,如今留在穆家主持大局的穆千贺顿时神色微变,立刻上前一步,将那信鸽脚上的东西解了下来。
是七弟!
太好了,这么久了,终于有七弟的下落了!
夜幕时分,皇城郊外,几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出行,后面还有镇国公府的徽记。穆老将军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京城的气候不好,受不得一丝阴寒。
在大夫的建议下,穆家人只能将老将军送到郊外的温泉庄子上疗养,希望能缓解老将军的病情。因为老将军又发了一次病,事态紧急,所以忙不迭迟的出发了。
这件事情并不算什么秘密,穆家也不曾刻意隐瞒,乌衣巷的人稍稍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了。
急急忙忙地将穆老将军送到了温泉庄子,很快,在后院的荷花池里面,穆千贺和穆老将军,终于看到了他们心心念念要找的人。
“千玄!”
“快,快把你弟弟拉上来!”
此时此刻的穆千玄显得格外的狼狈,入城的盘查十分严格,为了以防万一被人认出来身份,刻意蓄上了胡子,还在脸上划了一道疤痕,看起来沧桑而又落魄。
“大夫,赶紧给世子诊治!”
“不,去那房间里面,先给傅姑娘看。”穆千玄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向了不远处的房门,急切地催促了起来。
“快去!”
傅姑娘三个字,却是让穆家人神色微变,他们自然知道,当初穆千玄为了一位姑娘放弃了什么。本以为这女子已经离开京城不会再出现了,可是现在,却分明就在此地。
因为穆千玄的态度坚决,穆千贺只能让大夫先去屋子里面,而且,他也看出了穆千玄的不对劲。
这大夫是穆家的旁支族人,因此是值得信任的,几人进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了昏迷在床榻上的女子。
“是迷情药,你快看看,她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傅七宝昏迷不醒的模样,让穆千玄神色惨白,生怕因为自己的离开,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世子放心,这位姑娘体内并没有中了情药的迹象。不过,倒像是精力消耗过度,多休息些时日就会恢复过来了,反倒是你的情况比较严重。”
把了把脉,那大夫立刻出声安抚了起来,穆千玄从小便认识这大夫,也相信他的医术。听了这话,才彻底松了口气。
一番折腾,服了药,解了毒性,差不多已经是翌日凌晨了。
“千玄,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老将军沉声追问了起来,这一次虽然他是装病,可本身年纪大了,因为上次洪灾也伤了根基。此刻,却是强打着精神,只为了弄清楚前因后果。
“祖父,是孙儿不孝,让你操心了。”
穆千玄喝了药,虽然疲倦不已,可却不敢去睡下。当即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有关秦家的阴谋算计一一道来。
穆家众人都变了脸色,他们的确知道秦家心怀不轨,也早就防备。可如今秦家权势太盛,又因为穆千玄的事情被拿捏住了把柄,不得不同意了和秦家的联姻。
可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秦家刻意设计的。而秦睿的野心,还远不止于此!
现在的他已经是摄政王了,可却并不会满足,真正的目的,竟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