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锋利的铁锄砸来,王子姑曹也不躲闪,直接举戟来防——咣地一声,响亮的撞击令两人双手都发麻!心中一惊,晏慈和王子姑曹各自地使力:晏慈举锄保持砸人的姿势,而王子姑曹则握戟,将铁锄半途拦截。
对峙着,双方靠得很近,晏慈在上,而王子姑曹在下——晏慈瞪圆一双虎眼,势要将铁锄砸下!王子姑曹咬了咬牙,横戟在前,拼命地拦住铁锄,不让铁锄划破他的脸庞!
两人使力,面色都涨红了。
忽然,两者同时后退了一步——手握铁锄,晏慈不甘心地再次挥向王子姑曹,王子姑曹再提戟,将铁锄打回!
一鼓作气,王子姑曹挥戟,刺向晏慈。晏慈躲闪不得,干脆用铁锄刨土,脚下一踢,将一卷尘灰踢向王子姑曹。王子姑曹一惊,连忙地后退,躲开了那卷灰尘,冷眼地望着晏慈,似在骂道:好生卑鄙!
晏慈理都不理王子姑曹,狡猾地再重复刚才的动作,继续地压制王子姑曹。
王子姑曹用戟随便在空中挥舞几下,揪准机会,一把扑向晏慈,抓住晏慈的左肩,伸出左脚,踢向晏慈左腿,妄想踢跪晏慈——晏慈被王子姑曹狠狠一踢,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幸亏他倔强地站起,即使疼得额头渗汗,亦死活不跪!
然后,这两员大将丢开兵器,上演徒手厮杀的大战:王子姑曹双手灵活地束缚晏慈,待晏慈无法动弹之际,他用膝盖狠狠地踢中晏慈的腹部,疼得晏慈泪花直在眼眶里打转转——没法挣脱对方,晏慈苍白了脸孔,隐忍地任由王子姑曹踢去!
踢至半晌,王子姑曹膝盖反倒疼了。
再观晏慈,除了脸色略微苍白,全身似是无恙。
“你皮真厚。”王子姑曹半开玩笑地说。
晏慈却不应,把眼一瞥,忽觉王子姑曹绑他的力道似是减轻了不少——目光一凝,晏慈猛地挣开王子姑曹,一把抱住了王子姑曹的虎腰,死也不撒手!
顿觉腰间疼得要命,王子姑曹都快喘不过气来——
这时,王子姑曹才反应过来:晏慈不是抓着他的腰部,而是勒着。
相信晏慈只要愿意,用腕力将王子姑曹勒成两断,亦不是不可能之事。
“放手!”王子姑曹忍痛地抬起膝盖,再击晏慈的腹部:此时,再害怕这种做法太不爷们,哪还避之不及。
偏偏晏慈闷闷地哼了一哼,仍不松手,直将王子姑曹勒得够呛!
王子姑曹被勒得翻了白眼,浑身一松,似要栽倒。
晏慈微微一愣,松开王子姑曹,刚想确认王子姑曹是否被他勒死,便见王子姑曹迅速地辙后,直与晏慈保持一段小小的距离——“你这家伙!”王子姑曹抢在晏慈之前,飞快地捡起兵器,轮起长戟,朝晏慈扎去!
晏慈左躲右闪,灵活地避开王子姑曹的攻击。
身形一窜,晏慈迅速地捡起铁锄,及时地挡住王子姑曹的进攻,并且随之反击,亦与王子姑曹斗得如火如荼。
地面卷起阵阵尘土,双方挥动的手臂粗壮有力,喘气如牛,仿佛在下一刻,便能喷死对方,端得凶狠粗狂!
他们打斗,所过之处,皆都打出大大的痕迹:土地不算松软,却留下双方的脚印与摩擦的印痕,令人心惊。
周围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种写实的单挑令他们大开眼界——古往今来,从未有人胆敢战场对决!
毕竟战场瞬息万变,稍不留意,就易丢掉性命:这种情况,能有几人敢单对单?!
如今,晏慈和王子姑曹便做到了。
并且,因他二人斗得太狠,以致旁人都不敢插足:生怕被他们的兵器砸下来,把自个儿拍扁!
快瞧:他们二者的力道不分伯仲,看起来旗鼓相当,杀伤力一般,其实不然——不信,你敢不敢接他们每人一招?包括让你断手断手,悔之不及!……正因高手对战,因此没人敢去打扰!
众人都眼巴巴地盯着晏慈和王子姑曹:此刻,在场幸存齐兵们的未来,诡异地变成了由晏慈和王子姑曹的胜负来决定——从未想过死亡与生存如此之近!众齐兵们眨也不眼地盯紧晏慈,生怕晏慈手滑,大意输掉了比赛!
幸好,他们小看了晏慈:晏慈压根没输——不但没输,反而与王子姑曹博斗之时,竟都不占劣势!
甚至可以说,晏慈……隐隐地比王子姑曹还强!
——这是哪里跳出来的妖孽?资质居然比王子姑曹还强!
王子姑曹号称吴国第一悍将,今次遇见晏慈,真是踢到铁板,脚趾生疼:隐约地看出晏慈孔有武力,不料武力值竟然这样高超!这不但刺激了齐兵们,也让吴兵们大失颜面……
不知怎地,明明吴军大胜齐军,却在晏慈的表现下,吴军压根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
归其原因……
大约是王子姑曹输给了晏慈。
“俺……俺赢了。”晏慈一嘴方言,听得王子姑曹一怔。
晏慈连忙改口道:“承让承主,是慈赢了……”
“按照约定,你们赶紧辙走罢!”王子姑曹神色一变,却迅速地接受事实,好气性地挥了挥手,“……在本将反悔之前。”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晏慈还能如何?——当即招了招手,集结余下的齐兵们,忙不迭地逃了。
——毫不顾及那些被活抓的同僚们!
逃跑之前,攒到五百名齐兵的晏慈,胆大地抢走十辆战车——由十名资历丰富的车兵,各种娴熟地行驶战车,头也不回地朝前奔去!他们冲至哪儿,哪儿就自动地散开,真的不与他们为敌!
说是不为敌,实是不想再受损失了罢?
“喂……!”公子夏张了张嘴,很想喊住那人,惜叹他与那人不太熟悉,一时紧张,忘记了那人的名字。
懊恼地,公子夏不得不认清现实:包括国书在内,他们有军职的将领们,皆被活抓了……除了晏慈。
齐军大营。
揉了揉双眼,国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出战之前,国书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定给吴军一次无比难忘的教训,岂料……
“国书呢?公子夏呢?其他人呢?……”双眼发黑,国夏沙哑地问。
晏慈嗫嚅嘴唇,似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眼见晏慈不答,国夏余光一瞟,第一时间瞟清齐兵们的惨状:五百名齐兵个个带伤,战车十辆,亦有轻微的损坏……
身体晃了一晃,国夏疑似压力太大,差点没站稳脚跟。
“将军……”田恒及时地伸出双手,扶住国夏,“将军,请多加保重……冷静,冷静。”
“你们先去找医师包扎伤口。”国夏深深地吸气,勉强地镇定下来,对那群受伤的齐兵们说,“你们先且下去,好生地养伤罢!”——这群士兵们是功臣:无论他们将来是非是过,国夏都不能怠慢他们,否则岂不寒了军心?
五百名齐兵们迟疑了片刻,又瞄了一瞄默不作声的晏慈,小声地提醒国夏一句,劝道:“将军息怒,请您不要处罚晏将军……这次若不是有他,吾等恐怕谁都没法归来!”
国夏心下一寒:此番战争,已经惨烈至死了么?
“本将明白,你们赶紧去休息,免得伤势恶化。”国夏吹胡子瞪眼睛,笑骂地轻踢两下一位受了轻伤的齐兵。
那位齐兵很贴心地作出被踢中而差点摔倒的模样。
众人看罢,不由地被逗乐了。
凝重的气氛顿时一缓,不但国夏缓了怒色,连晏慈也满意地眯眼。
待到五百名齐兵们尽数地退下,国夏才收敛了笑意,无声地斜视晏慈。
随后,晏慈乖乖地跟在国夏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主帐,进行简单地问话。
“说罢,到底怎么回事?”国夏一脸肃然,“齐军五万,而吴军三万,再如何难打,也不该……唉!”
国夏重重地叹气:既为他的几名亲信,亦为近千辆战车被吴军给抢走。
晏慈苦了一张脸:这让他如何回答啊?——他本身也不清楚齐军是怎么输的啊!
苦恼地想了一想,晏慈道:“俺军被他们联手夹击了……后来,中途还有一支三万的士兵突然地加入,就把俺军给打散了。之后,等俺观察周围,俺才发现俺军战败了。”
国夏:“……”
——俺军是甚么词儿?不会换个好点的么?
“国书他们呢?”国夏又问,“全……全被抓了?”
晏慈闷声地点头。
国夏闭目,只觉上对不起女君,下对不起国氏——他到底是多眼瞎啊!为甚么要把指挥权交给国书?……晏慈不比国书好上一百倍?为何他当初却偏没注意这个晏慈?……
“唉!”国夏痛苦地叹息,“输了这次战斗,以后还能赢吗?……”
一想起国书等人,国夏就没法正视这个问题:假如、假如对方丧心病狂,拿国书他们作人质……
国夏眼皮一跳,不愿想像这种画面,委实不要太凄惨!
然而,还未等到国夏纠结地扯断一束白头发,便听帐外有一士兵惊慌道:“报——吴军来袭!”
“甚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