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喊了!”一名吴兵哄然大笑,仿佛周围很安全似的,自顾自地玩笑,“这里哪有甚么齐军?——即便连齐国平民们,都见不着一个!……哈~你们说一说,齐人是不是胆小很小,一听咱们吴王攻来,想也不想地逃跑?”
“是极,是极~”众吴兵们拍手称快,“齐人胆子如同老鼠一般,都不经吓!哈哈哈哈……”
山下的吴兵们肆无忌惮地嘲讽齐兵们。
山上的齐兵们却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是故意的罢?!
他们凭甚么说齐军……
咬了咬牙,齐兵们一边拿眼瞅向国夏,一边冷眼地盯着山下的吴兵们,仿佛在说:你们死定了!
——的确,无论如何,这群作死的吴兵们,怎样都不会活着离开夹谷!
国夏用看死人的目光俯视那群不知死活的吴兵们,脑里充斥各种杀意!
杀气四溢,周围的将士们都忍不住地打个哆嗦。
冷静地注视那群吴兵们,慢慢地踏进夹谷,确定他们没法脱离后,国夏大吼:“杀!”
一声令下,便见无数齐兵们喊打喊杀,或推出巨石,从高处抛下,或拿弓箭,直接射击!
“不要放跑他们!”齐兵大喊。
顿时,便见那群吴兵们的四周,被数千齐兵们团团地围住。
手起刀落,双方厮杀一阵,以吴兵全军覆没为结束,齐兵们获得大胜!
——尽管伤兵多了不少人!
……然而,这不是落幕,而是开始!
接下来,吴国大军仍旧驻于艾陵西一带,死活不肯挪去夹谷——但却时不时地派来一支吴国小队,专门地恶心齐军!
是的,吴国小队专为嘲讽齐军而来:如果第一次是意外,那么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乃至无数次,都以嘲笑齐军而引起齐军的愤怒,继而被全诛——这不得不令国夏等人思忖:吴国是故意的罢?
亦因数不清的干扰,直令国夏放松了警惕,甚至亲自地带兵,剿灭了一支又一支的吴国小队!
吴国士兵的尸体渐渐变多了起来。
其他人倒没觉得甚么,田恒却觉一丝异常。
可是,来不及了——
当吴国士兵的尸体将夹谷的出口之路都给铺平了,国夏也厌倦了这种“你送死,我成全”的模式之后,决定率兵前往艾陵,与吴军一决生死——此时,国夏以及大多数将士们都忘记了他们最初藏在夹谷伏击吴军的念头,连续的小胜令他们生产了盲目的自信:不要这种小模小战的胜利了……打胜,来个大的!
于是乎,国夏一鼓作气,带领十万齐兵,前往艾陵!
而通往艾陵的路上,竟然一路畅行无阻,仿佛是在夹道欢迎齐军似的!
这不得不令田恒、晏慈和高无邳产生一丝警惕——谨慎的高无邳甚至还向国书请求,让他劝说国夏将军不要太过冒进,顿被国书拒绝!国书认为高无邳想得太多,而高无邳则轻微地叹息,除了服从国夏的命令,居然没法阻止!
有识之士们这才察觉……他们好像上当了?
田恒、晏慈和高无邳联手,依次地向国夏谏言,皆被国夏置之不理。
此刻,国夏只想速战速决:他觉得吴国实力不强,根本没法与他们齐国相提并论!
也对:比起吴国这个新兴崛起的强国,齐国强盛的时期显然更悠久——
因此,国夏压下田恒等人的不满,仍带齐兵,花了半天时日,抵达了艾陵!
这时,一直不曾休息的斥堠兵来报:“吴军主力军并没抵达艾陵,驻在艾陵的军队是吴国的左军,由胥门巢率领,约有三万!”
“才三万?”国夏大喜,忙不迭地问,“吴军的主力军在哪?”
“他们在长勺?……”斥堠兵不确定地说。
事实上,他也没法确认:他们队伍只查出艾陵现有的驻军对象,至于吴国的中军和下军在哪儿,斥堠兵真的一无所获——没法穿过艾陵,艾陵的出口已被胥门巢堵死……想来吴王夫差等人,就在艾陵的附近罢?
眼底划过一丝喜意,国书扬声道:“将军,请让小将出战!”——对方才三万余人……此乃天降功勋!若能打赢这一仗,他必能出头!不必多想,他定能光耀门楣!
国夏想也不想地,同意道:“好!本将命你率领五万齐兵,攻打吴国胥门巢!……”
国书喜不胜喜:以五万对三万,只要他不犯浑,此战必胜!
看出国书能够白捞功勋,陈书和东郭书再次地面面相觑,同时道:“小将愿往,与之一战!小将愿往,与之一战!……”
与国书一样,陈书和东郭书也铁了心一般,非要跟随国书。
国书眨了眨眼,便应下了他们的请求。
由是,国书率领五万名齐兵、一千名车兵,两名副将,迅速地出发——
气得田恒磨了磨牙:好哇~他们抢功!还有没有道理了?!
田恒拽着晏慈,狠狠地摇啊摇:看不出来,国夏很偏心!
晏慈也表示无奈:俺也想参战啊!可惜国书却不找俺啊!
……就在田恒咬牙切齿时,国书带领五万多名齐兵们,与吴国的胥门巢正式地会面!
上上下下地打量胥门巢,国书尖酸刻薄,却又不失礼道:“你就是胥门巢?——也不怎么样嘛!本将命你速速离开,否则本将就对你们不客气了……”国书的挑衅实在太过幼稚,以至于胥门巢扬起下巴,很不客气地回击道:
“艾陵是鲁国的领地,而鲁国与吴国联盟!本将乃是吴国将士,所以本将在艾陵来去自由!反观阁下,应是齐国人罢?——齐国没与鲁国结盟,并且以前还曾攻占鲁国……本将才认为,阁下应该速速离开,否则本将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胥门巢伶牙俐齿,居然把国书驳得瞠目结舌:何时艾陵属于鲁国了?……
哼了一哼,国书沉下脸来,不想再与胥门巢废话,径直地警告道:“速速离开!不然本将就轰你们出境!”
“谁轰谁还不一定呢!”胥门巢斜视国书,不甘示弱地反击。
国书大怒,把手一举,喝道:“众将听令——冲锋!”
胥门巢亦把手一举,喊道:“众将听令——冲锋!”
——国书怒发冲冠:好哇~你竟然学我说话!
很好!
便让你瞧一瞧齐国的实力!
以五万战三万,不信赢不了!
更何况,他还带来一千名车兵!
胥门巢却没有!
国书扬起下巴,自信地注视冲前的齐兵,他们很快便与吴兵交战一起!
因有一千名车兵冲在前头,顿时给吴兵造成重大伤亡!
不过,吴兵却不肯轻易地服输,亦与齐兵厮杀不休。
可惜,任吴兵再是凶狠勇猛,亦是敌不过齐国车兵!
宛如大象与蚂蚁的区别:车兵所到之处,掀起血花飞溅——那一辆辆巨大的战车,根本是人力所无法抗及!当一辆战车从吴兵的身旁经过后,吴兵所面临的结束只有一种:死亡!
国书满意地瞧见车兵不愧是中原地区的国家主要的兵种:在这个时代,车兵的数量,往往被用作衡量其实力强弱的主要标准!
国书有一千名车兵,自然而然地强过吴国胥门巢!
“哈哈哈哈~”国书长笑,得意地瞥向远处的胥门巢。
眼见吴国士兵们连连地战败,胥门巢眼透痛心,却不肯退兵,眼睁睁地瞧着吴兵们逐渐殆尽。
“服输否?!”国书气运丹田,用力地大吼。
胥门巢双眼都已红透,却坚持不松口,死死地站在吴军后方——就因胥门巢不怕死地杵在那儿,吴军伤亡惨重,却顽强地战斗!反观齐国,因有战车的加持,齐兵……反倒没有吴军那般拼命!
国书略感失望,但在敌军面前,却是万万不愿数落齐军——挑高眉头,国书道:“吴国,也不过如此!”
满脸轻蔑,国书极尽对吴军的轻视。
胥门巢嘴唇都已咬出血来,只差没有亲自地冲前奋战——就在他差点冲动地出战时,便听远方响起一阵战鼓之声,胥门巢顿时下令:“辙退!辙退!辙退!……”
嗓音吼得极大,胥门巢吼了十来声,嗓子都嘶哑了。
握紧了拳头,胥门巢终于等来吴王夫差的指令,但是……
但是,三万吴兵也折损过半!
恨恨地瞪了一瞪远处的国书,胥门巢不管国书是否看得见,内心发狠地道:先让你得意,以后有的是机会……
在一众亲兵们的保护下,胥门巢从容地辙离战场。
主心骨离场,吴兵再与齐兵抗击片刻,也陆续地出现败逃——
国书看罢,又再放声而笑,竟是摆了摆手,故作大度道:“放他们逃罢!本将难得心软一回!……”
然后,齐兵们收拢队伍,重回国书的身边,目不斜视吴国残兵们疯狂地窜逃。
惜叹国书太过得意,以致国书并未看清吴军表面乱窜,实则有条不紊!
……不管怎样,齐国对战吴国的第一场,以齐国小胜为序幕!
国书带领众将士返回,再见国夏时,高兴地喊道:“小将不负将军所望,大胜吴军!”
国夏抚掌,亦笑道:“甚好,甚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