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闵惟秀惊讶,就是临安长公主都吃惊得不行。
他们都知晓,高达只有一个女儿,但是因为他做的事实在是太招人恨了,为了避免仇家对家人下手,无论是高夫人还是高恬恬都是深居简出的,甚少出来行走。
开封府中,竟然没有人知道高恬恬已经失踪两年了。
闵惟秀转念一想,便想明白了。
高恬恬消失了两年,这事儿一旦传出去,还不知道要被演变成什么样子。
惨绝人寰!小娘子被囚两年不如猪狗……
现世报!刽子手作恶多端,女儿竟被人辣手摧花!
震惊!高小娘子失踪两年,竟然被人做了这样的事……
男子失踪了两年,那叫桃花源记,女子失踪两年,就叫残花败柳记,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
高家应该是出于这个考量,才没有把这事声张开来,毕竟这个世上的人,若是高达自己都寻不到,别人就更加没戏了。
“我叔父一直暗地里追寻,可是两年都没有消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见了呢?后来叔父便请了高僧来算,可是什么都算不出来。一年前,婶婶做了个噩梦,梦见堂姐被恶鬼抓走了。”
“打那之后,叔父便找遍了开封府的神婆,想要他们问鬼,可是大多数都是骗人的。我之所以想要得到阴阳眼,一方面是因为东珠胆子小,我要去给她壮胆,另一方面,也是想着,若是我有了阴阳眼,便能够寻到恬恬姐了。”
“可是没有想到……东珠她……”高银芳说着,情绪低落起来。
闵惟秀恍然大悟,她就说嘛,高银芳富贵窝里出生的,喜欢什么不好,喜欢寻鬼,果然是有原因的。
姜砚之却是皱了皱眉头,“所以李东珠还有你来寻惟秀帮忙,是高将军让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我同惟秀是不是当真有传说中的本事。”
“从银泰楼杀人案开始,高将军开始正视我同惟秀,但是他又不相信我们。于是让包打听千方百计的把万家的飞仙簪,送到了我们身边。等惟秀破解了万家的簪子,才让你来做最后一道试探。”
闵惟秀也沉了脸,任谁都不喜欢这种试探。
难怪那日那么巧,他们刚出银泰楼,就遇到了包打听。
闵惟思需要女子用的首饰给柴郡主添妆,包打听手中就恰好有那么一根簪子。
都是被人设计好的。
她想着,气呼呼的说道,“包打听是你的人?那么在鬼船上,也是你让他去给我们帮忙的?”
高将军摇了摇头,“不是。鬼船不是,簪子是。”
闵惟秀的脑子自动帮高将军把话给补全了,包打听这个弱鸡才不是老子的手下。什么鬼船,我没有派他去!飞仙簪的确是我设计你们的……
现在他们救下了高银芳,高将军今日登门,便是来求他们去找高恬恬的了。
闵惟秀被高将军这种不坦诚的行为气得够呛,正准备开怼,就感觉手被人触碰了一下,姜砚之抢身一步,笑道,“高将军需要我们帮忙,直说无妨。只不过高小娘子应该同你说了,我们抓鬼那是野路子,不一定行的。”
高将军没有说话,拱了拱手,看了高银芳一眼。
高银芳抖了抖,笑道,“感激不尽,不知三大王同闵五娘子什么时候有空?”
姜砚之点了点头,“请高将军同高小娘子前头带路,我们随后就来。”
高将军也不废话,立马告辞而去,他走路步子极大,高银芳在后头一路小跑方才能够跟得上。
“这个高将军,做事不磊落,实在是气人!”
姜砚之摇了摇头,“咱们又不要嫁到他家去,磊落不磊落,有什么关系?你阿爹不是要出征了么?让他欠我们一个人情,岂不是大有用处。我还不知道你,虽然口中很气,但是该救人还是会救的。”
闵惟秀心中一暖,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说过的话,姜砚之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阿娘,那我们……”
临安长公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快去快去!你们可得好好帮忙,做爹娘的都不容易,若是你丢了,阿娘还不把这开封府翻个底朝天呐。”
闵惟秀日日不着家,若不是已经有人家了,临安长公主觉得自己个要愁出一头白发来。
现在多好啊,猪肉已经卖出去了,不对,女儿已经有人嫁了,就不操心了。
她说着,临了又喊住了闵惟秀,“等忙完了这事儿,你回来帮你四姐置办嫁妆,也得学着点当家的本事了。”
闵惟秀胡乱的点了点头,跟着姜砚之一道儿跑出门去。
直到到了高将军府门口,闵惟秀这才发觉,原来高将军府离他们武国公府不过是一条街的距离,近得很。
这宅子如同主人的性子一样,冷冷清清的,藏得极深,若不进府,看着那个小小的门,怎么也想不到这里住着权倾朝野的高将军。
两人一下马车,高银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两位请随我来。”
闵惟秀四下里看了看,宅院很大,但是冷冷清清的,隔得老远,才能够看到一个仆从。
见闵惟秀好奇,高银芳忙说道,“恬恬姐不见之后,我婶婶身子一直不大好,听不得吵闹声,家中仆人原本就少,如今更是谨言慎行,不敢高声说话。”
闵惟秀点了点头,真的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高将军府的人个个都是闷嘴葫芦,他们武国公府……看看安喜同侍书就知道了!
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当年高小娘子失踪的那间厢房里。
这屋子被人擦得干干净净的,显然经常有人打理。
屋子的一角放着一个屏风,供人更换衣服时使用,另外一边放着一个软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地上铺着的木板已经有些年头了,走上去会有一些轻微的咯吱声。
明明就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屋子里,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会不见了。
“这屋子里有鬼么?”闵惟秀好奇的问道。
姜砚之摇了摇头,“没有瞧见。指不定去吃午食了。”
高银芳打了一个寒颤,神他娘的去吃午食了,你们两个想用饭就直接说,借口什么鬼!
明明早上才在坟头啃了冻柿子,还吃了肉干……如今竟然又饿了。
她想着,忙走了出去,叫厨房准备酒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