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第五点,我觉得十分的奇怪。请问冯推官是不是未卜先知,您来得可真是恰到好处呢。”
冯推官没有说话,他身边一个穿着衙役衣衫的汉子立马怒目而视,“你说什么,我们推官清清白白一生,乃是个顶顶好的清官。你说话作甚阴阳怪气的!”
闵惟秀翻了个白眼儿,冯推官是个清官好官,她不知道,可是他这断案水平,却是有些次啊!
“这做人不带这样的,就许冯推官怀疑我,我便不能质疑他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再说了,那女子从楼上坠下,方才几个时辰,冯推官就能掐会算的,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了。”
“冯推官可不是阴阳怪气的怀疑我二哥杀了蔡鸢,但是我就不明白了,那么多双眼睛都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我二哥正在送亲,那女子从楼上被人扔下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了。”
“闵惟思是有分身术,还是有双胎弟弟,还能一边杀人一边送亲了。再说了,他同我三姐是有多大仇多大怨,非要在她大喜之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摆明了是有人要恶心我们闵家呢!”
“您倒是有趣,不去查凶手,反而质疑起受害者来了,真真的是一个大清官!”
那汉子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拔刀就向要来打闵惟秀,闵惟秀一伸手,直接用两根手指接住了那人的大刀,手指轻轻一扭,那大刀就咔嚓一声,跟那炊饼似的,断成了两截,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别动手啊,你若是把我惹毛了,我一动手,能够揍死八个你!冯推官,现在知道我有多配合开封府办案了吧?”
那大汉已经僵硬在了原地,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他娘的,这还是个人么?
正在这个时候,去楼上检查的人,噔噔噔的跑了下来,“上头的确是有一排脚印,看样子往东边去了。小的已经拿纸拓了下来,脚很大,是男子的脚印。”
冯推官闻言苦笑出声,凑到了闵惟秀身边,“闵五娘子,不是本官怀疑你,本官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我们来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你说你是不是嫌疑最大的?”
“至于我们为什么来得这么准时……我们把那小娘子的尸体带回去之后,仵作还没有来得及验看呢,就在门口发现了有人留下来的信,上头清清楚楚写着,那死者名叫蔡鸢,住在杨柳巷的蔡记布坊,她是闵惟思养的外室。”
闵惟秀一愣,这信怕是闵惟芬安排人送去的。
“这事儿众目睽睽之下,闹得很大,太子都亲自过问了,我们正是一头雾水的,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一查便查出来了,蔡鸢同闵惟思的确是旧识……”
“等我们查到这里之后,便打算来这杨柳巷寻找线索,可是……”冯推官说了一半,愣住了。
“可是什么?”闵惟秀问道。
“可是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两个农妇因为打翻了菜而争吵了起来,她们一见到穿官服的,便拖住不放,非要我们评理……我耽搁了好一会儿,她们才勉强和好了,人群方才散了去。”冯推官说着,深思了起来。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她相信冯推官并没有撒谎,凶手并非是孤身一人,怕是闵惟秀进巷子的时候,她就被人盯上了,然后那边通过两个农妇,来控制冯推官前来的时机。
可是这时机真的是太精准呢,背后的这个人,不说能掐会算,也一定是一个精于谋略之人。
这样一想,闵惟秀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比成了一个榆木疙瘩。
她深吸了一口气,“当务之急,咱们得先弄清楚,到底是谁杀了闵惟芬还有蔡鸢。我二哥肯定不会杀人的,不信你去各个花楼里查查他的行踪,铁定同他的狐朋狗友们一直玩乐呢,哪里有时间杀人。”
说最后几句的时候,闵惟秀那个咬牙切齿的,吓得冯推官都退后了好几步。
冯推官点了点头,蹲下身子,继续仔细的看起了地上的闵惟芬。
闵惟秀也不多同他纠缠,就他那个眼力劲儿,她还不如靠自己个。
虽然她也不过是一个半吊子,跟着三大王耳濡目染的学了那么一点儿,什么匕首捅啊捅的,也是上辈子在战场杀多了人,留下的宝贵经验,但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不是么?
闵惟芬的死并没有什么疑点,就是先被人捅了一刀,然后立马坠楼而亡。
她的手腕脚腕颈脖子处,都没有什么淤青的痕迹,可见并非是被人强迫。
闵惟秀想着,仔细的看了看她头上的装扮,突然之间看到了一朵掐金丝镶嵌着粉色明珠的簪子,伸出手来指了指,“您看见这个簪子了么?是不是一看就价值连城?这是年节的时候,我们去宫中给皇后贺年,皇后亲赏的一支。”
闵惟秀说着,皱了皱眉头,“我也有一支,不过我不喜欢粉色,明珠是白色的。这簪子原本乃是垂着四颗珍珠,如今却只有三颗了。”
冯推官将簪子取下来颠了颠,仔细的看了看下头,这流苏的确是掉了一根,“她换了贵重的首饰,显然要见的人,她十分的看重。”
闵惟秀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她有什么看重的郎君么?”
闵惟秀迟疑了片刻,到底没有说出东阳郡王来。
闵惟芬曾经说过自己钦慕东阳郡王,但是东阳郡王体弱多病,根本就不会武功,根本不用说在屋顶上跑了。
再则,闵惟芬现在走投无路了,说不定只要有哪个豪门,譬如太子殿下,宫中,向她伸出高枝儿,她立马就能够一口咬上去了。
闵惟秀想着,回道:“她想要嫁高枝儿。”
冯推官顿了顿,“我会去查,最近她同什么人往来较多。还有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闵惟秀又仔细的看了看,因为蔡鸢死了,这小院子并没有人打扫,雪将整个院子都盖白了。
闵惟芬头摔在地上,流出了许多鲜血,将周围都染红了。
“有一点很奇怪,凶手已经用匕首捅了闵惟芬了,为什么不索性把她捅死呢?还要多此一举的推她坠楼。如果要陷害我,分明就是直接用我的匕首杀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