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蒙对了,接下来就要彻底瓦解丁永钺的心理防线,让他乖乖交代出来。
苇杭也第一时间看出了丁永钺的惊讶之色,心下了然,看来丁默卿和西戎王的母亲的关系正如云霞说的那般。
他转头看了看云霞,目光清明,跳跃着欣赏之光。
云霞总是能率先找出问题的突破口,好本事啊!
他有些好奇云霞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念头瞬转,他就想明白了,云霞那么聪明,定然是她自己根据查得的情况加以推测而得出的。
服气,太服气了!
苇杭悄悄在心里为自己心爱的姑娘点了无数个赞。
丁永钺却是如坐针毡,蜷缩着身子发抖。
“莫非他们都已经查出来了,故意看我说不说实话?”
正当垂着头的他那双贼眼滴溜乱转想着时,云霞爹向他所在的角落走了过去。
看到李勇钦的战靴停在自己面前,丁永钺吓得一哆嗦,身子顿时又矮了半截下去。
“丁永钺,我想霞儿已经跟你说明白了,就不用我再重复说了吧?现在我只重申一次,如果你再不配合,那么后果自负,希望你好自为之。”
云霞爹话不多,声音也不大,但那字字句句就跟小锤子一般击打到了丁永钺心上,足够震慑他了。
丁永钺一直以来就很惧怕云霞爹,见到云霞爹便像老鼠见到猫一般。
在不知道云霞爹不是他的亲兄长之前,每次闯了祸,他不怕老爷子,不怕娘,不怕当时被称作舅父的爹,独独就怕李勇钦。
李勇钦的威严似乎与生俱来,有本事,优秀、文武双全,这些闪光点让他妒忌,但也在李勇钦面前感到了深深的自卑,继而对李勇钦的惧怕就融入了他的血脉中。
到后来,他知道了真相,其实刚知道真相那一刻,他是不能接受的,潜意识中还是愿意当将军府的二少爷。
不过在爹娘跟他讲了西戎王,讲了他们和西戎王的关系,西戎王的野心之后,他才欣然接受了。自那以后,他便仗着李勇钦不知情,故意到处生事,把李勇钦搅得不安生,以满足他把李勇钦玩弄于鼓掌中的那种满足感。
看到李勇钦掏心掏肺地对待他这个冒牌兄弟,他就在心里得意狂笑,可现在李勇钦已经知道真相,他依靠的屏障轰然倒塌了。
李勇钦还非常生气,他感觉把他扔出去喂野狼这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会付诸行动的。
“爹,您还对他客气作甚,我把话撂在这了,最多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若还是不说,直接叉出去绑在山上喂狼。”云霞接着父亲的话说。
丁永钺的身子明显一僵。
苇杭很配合,把腰间的佩刀抽出来,重重地拍在桌上:“依我看,半个时辰都多了,我们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佩刀泛着寒光,刺痛了丁永钺的眼睛,他忙低下头不敢看苇杭。
看不看可不由你,苇杭撇了撇嘴,拿起刀提着走向丁永钺,直接把刀尖对着了他的头。
“丁永钺,两条路摆在你面前,自己想好该怎么选了吧?”苇杭晃了晃佩刀,慢条斯理地说。
他的话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丁永钺眼观刀尖,心内惶然,彻底乱了方寸。
苇杭的话音一落,他便扯着嗓子吼了起来:“我说,我说,你,能不能把刀拿开?”
这家伙看着刀,冷汗直冒,不停抬头擦拭。
苇杭又好气又好笑,故意板着脸说:“拿开做甚么?你不说就直接在你身上划拉。”
“可不是嘛,他不说就让他挂彩,流血,野狼闻着血腥,来得更快,撕咬也更有力。”云霞跟着补一刀。
云霞爹在杭儿和霞儿一唱一和之后,闲闲地加了一句:“还得老实说,若是说来与我们查到的不符,丁永钺,你就是咎由自取!”
说完,背转身,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丁永钺一眼。
丁永钺被云霞爹的话吓傻了,他了解这个被他喊了几十年大哥的人。
李勇钦是个有担当的汉子,对人仗义有情义,但是对敌人绝不手软。他现在算是李勇钦的敌人,李勇钦刚才那么平静地说话,代表着已经彻底把他从心中刨除了,而且李勇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看出丁永钺已经完全怂了,云霞趁机厉喝道:“快说!”
与她的话音同时落下的,还有刀砍在丁永钺身边的一个锅子上的声音,尖利得让丁永钺心里发颤。
提审丁永钺的地方正好是间灶房,那锅被苇杭的刀一扫,又碰到了其他的厨具,叮叮咣咣地响了起来。
“我爹是西戎王的舅父,西戎王是我的表哥。”丁永钺再也撑不住,直接叫了出来。
果然是自己猜测的那般,云霞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一如既往地严肃:“知道你爹是西戎王的舅父,继续说说他们派你来害我爹想干什么?你们密谋的具体过程,都一一招来。”
丁永钺抬头偷偷瞅了瞅三人,见他们都是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看来他们确实查到了,还好自己交代了,要不然惹恼了他们,可能真的要被扔出去喂狼。这么一想,对云霞的问话便张口交代了,索力怎么把他带到西戎王面前,他见到了父亲丁默卿,然后西戎王怎么吩咐的,说完之后,面对云霞的质问,丁永钺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说:“我,我只是听,听表哥说,害死了你爹,就可以夺下边城。”
“你表哥的意思是要造反,哼,狼子野心,逆天而行。”云霞重重地啐了一口。
苇杭拧起眉,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的,西戎王早就存了不良居心,只是这样的安排也是太可怕了吧?
丁默卿多年前找到云霞祖父,看来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西戎就布下了居。按照时间推算,现在的西戎王还没继位,所以应该是老西戎王的安排,他们父子这么多年汲汲营营,暗中作伐,旁的不说,这份恶意的执着还着是令人发寒。
云霞的想法与苇杭差不多,她对西戎王有了不一样的认识,这个家伙还真是恶毒,丁默卿更不是东西,身为东原人,却全然把自己当作了西戎人,到底是什么促使丁默卿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叛徒,做出如此落下千古骂名的事情?也是,他的姐妹嫁给了西戎人,他估计也自诩为西戎人了吧。
“丁永钺,今天我告诉你,你那个贪心的表哥打错算盘了,他的阴谋永远不可能得逞!”云霞爹转过身,盯着丁永钺,义正辞严地宣告。
云霞马上跑到父亲身边,仰头对父亲说:“爹,您说的是大实话!”
父女俩对视了一眼,云霞爹紧绷的唇角总算舒展了一些。
他理解了云霞的用意,这孩子是知道他心里难受,故意这么说来逗他开心的。当然,霞儿也是坚定不移的相信,他们会成为最后胜利一方的。
苇杭把刀往前递了递,直接抵在了丁永钺的肩上,继续盘问他一些问题。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杨明亮的声音:“禀将军,有急报。”
云霞爹神色一凛,杨明亮这个时候来报,定是有紧急事情:“那这里就交给你们,问完把他关回原处。”
云霞和苇杭齐声回到:“没问题,您先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