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欧文这话说得格外肯定,孙昊骐还是紧皱着眉毛不敢松懈,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端着药碗上了楼。
轻推开顾念的房门,孙昊骐意外的发现顾念竟然靠在床边看书。
他清了清嗓子,端着药走了进去。
“宝儿,药好了,只是你……”
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东西顾念能不能喝进去。
单是闻着就觉得很苦。
顾念却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朝他伸出了手:“二哥,给我吧。”
孙昊骐拿着药碗纠结了这么半天,药早就没那么烫了。
顾念接过药碗,垂着眼睛吹了两口,又试了一下温度,随后眼睛一闭,仰头就把这碗药大口大口的喝了进去。
孙昊骐的眸光一紧,眼瞧着顾念这么喝药,他就感觉自己的心窝像是被鞭子抽打过似的疼。
是什么让他们家的小公主可以不在意以前最讨厌的东西?
孙昊骐接过顾念递来的空碗,见碗底还有一两滴药,他拧着眉头用手指沾了沾放进嘴里。
呵,真苦。
苦到了心里。
顾念拿着水杯,轻漱了漱口,然后靠回到了床头上。
她轻轻地舒出口气,额角已经满是汗水了。
孙昊骐把药碗放到一边,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块蜜饯,撕开包装袋把梅子塞进了顾念的嘴里。
顾念垂着眼睛,轻含着口中酸甜的蜜饯,没有说话。
孙昊骐叹了口气,把顾念抱在怀里,轻拍了拍她的头。
“二哥,”顾念突然轻笑出声,她笑着说,“我长大了,不用这么哄我吃药的。”
是啊。
你长大了。
但是我宁愿你这辈子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哥愿意一辈子哄你吃药,由着你闹。
不得不说,欧文的药是真的很管用,顾念喝完药的当天就不恶心了,战战兢兢的吃了饭,也没觉着想吐。
她这边好了许多,孙昊骐就放下心来安排送走顾念的事情。
顾念也曾想过很多种离开这里的办法。
不过……
她怎么都没想到,是孙昊骐开着直升飞机送他们走的。
好吧,这还真是不需要身份证登机牌,根本就查不到飞机上坐着的是谁。
他们这一行是四个人,欧文说,自己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如果顾念不嫌弃,以后就跟在她身边当个管家。
顾念知道,这是孙昊骐不放心自己一个人,没多话就答应了下来。
飞行的时间是有些久的,中途还降落了几次加油。
直到第二天,他们才……呃,孙昊骐直接把飞机降落到了霍尔庄园的停机坪上。
克丽丝早早的就在那儿等着了,瞧见顾念比分别时候胖了些,她长舒出口气来,本想着好好招待一下孙昊骐,却无奈孙昊骐还有任务赶着要回去,他给顾念留下一张卡就走了。
“宝儿,这卡是用我一个战友的身份办的,你放心花,没钱了给哥打电话,别亏着自己,知道吗?”
他如此说着。
长途飞行让顾念格外疲惫,本以为还需要应酬一二,却不想,诺大的霍尔家庄园里就只有克丽丝一个主人在。
“我父亲去巴黎了,要下周才能回来,不过我大哥在伦敦,只是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不管他,念念你就好好休息,睡够了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千万别客气啊。”
克丽丝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顾念去了她的房间。
这间客房的位置特别好,有很充足的阳光,克丽丝按着顾念的喜好习惯把房间收拾得干净妥当,书架上放着当月的杂志,从财经杂志到时尚周刊,还有好几本育儿书籍。
一个女佣迎了出来,微笑着对他们说:“顾小姐,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顾念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对克丽丝说:“我洗个澡就睡了,你别怪我失礼啊。”
克丽丝瞪了她一眼,差点儿就没控制住自己一把把她推进浴室。
“快去洗澡吧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吴迪和欧文的房间就在顾念的隔壁,克丽丝特意嘱咐了吴迪,说顾念有事千万要说,可别客气。
吴迪打着哈欠对她说:“行的,克丽丝大小姐您先受受累,帮我照顾念念一会儿,我是真的困得不行了。”
克丽丝失笑出声,连连点着头说:“放心吧,我已经在物色育儿师了,营养师已经就位了,等念念休息好了,医生就来给她做检查。”
吴迪继续点着头,眼睛都快要眯到一起去了。
看着她这模样,克丽丝赶紧挥着手:“你快去睡吧,一切有我呢。”
吴迪道了句谢,关上门就扑在了床上。
相比于他们两个的疲惫,欧文却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似的,格外有礼貌的向克丽丝道了谢,然后跟着霍尔家的管家了解了一下霍尔庄园的一些情况,免得自己这三个人会给人添太多的麻烦。
他就像是个管家学校毕业的高材生似的,不需要谁教导,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进入了角色。
当然了,他又不是万能的,很多礼仪规矩他也不知道,不过他的观察能力很强,这是在部队磨练出来的本事。
看得清、学得快。
或许这就是孙昊骐放心让他来照料顾念的原因吧。
顾念这一觉足足睡了十五个小时。
如果不是饿得胃疼,她可能还会再睡一会儿。
当然了,就算她想要再睡一会儿,克丽丝也会把她叫起来了。
“念念,好歹起来吃碗面再睡,你别把自己饿坏了。”克丽丝半拖半拽的把顾念从床上弄了起来,看着还在打哈欠的顾念,有些无奈的笑了。
“哎我说,你是多久没睡觉了啊?”克丽丝笑着把她从床上拽起来,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进了浴室,然后靠在门边看着她洗漱。
顾念刷好了牙,这才擦了擦脸说:“就是太累了……而且我最近就是很贪睡。”
克丽丝轻笑着点头,看着她继续说:“不过你最近总算是胖了点儿,不像之前似的,瘦的都吓人。”
顾念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勉强给出了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