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宁来时,卫澜正吃着涮羊肉。
这寒冷的季节,边吃边涮别提多幸福。再喝上两口熬好的羊肉汤,美哉。
“澜宝,你对皇位感兴趣吗?”姜玉宁提着两块鹿肉,让人收拾好了送过来。
卫澜吃的满头大汗,微微摇头:“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没兴趣没兴趣。”那羊肉削的薄薄一片,晶莹剔透,微微一烫就卷了起来,熟了。
卫澜粘上料,吃的满足是油。
“那你对皇后感兴趣吗?”
卫澜听都没听清便摇头。
姜玉宁急了,羊肉也吃不下了,只急急忙忙问道:“那对我感兴趣吗?我打得了江山斗得了流氓,穿得了男装,扮的了女相。能文能武,样样皆全。你看我有没有兴趣?”姜玉宁跟推销一般,真诚的看着她。
卫澜是知晓他心思的,从她女装暴露开始便猜到了。
她一直在猜,猜姜玉宁什么时候会开口,什么时候会挑破这层关系。
如今所有的任务已经完成,她的性命不知何时到头,若是真要选择一个人过余下的日子,姜玉宁是最好的人选。
但是江山太重,她不知自己能否承受那份爱。
她这略一犹豫,姜玉宁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巴巴的看着她:“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你放心,后宫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我没有玉珩那般的坏毛病,如今……我都未曾……”姜玉宁耳根红了红。
十四那边贵妃赐下两个宫女教他通房之事,被他打发了。
至今,他都还是处!!
说出来都没人信,如今二十八岁,堂堂皇帝,竟然还是个处!
卫澜震惊的看着他,姜玉宁竟是在那目光下整个人红的跟个虾子一样,脸上都快冒烟了。
丢下筷子便缩着脑袋跑了,耳朵,满脸,脖子,只怕全身都红了。
卫澜笑的开怀,姜玉宁在那笑声下几乎连滚带爬,甚至自己没发觉,走路都是同手同脚的。
卫澜抿唇笑着,准身便找了贴身宫女通知钦天监。
让他们看个好日子,既然不知剩下的日子有多长,不如,便跟着心走一回。
站起身时,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宫女紧张的扶住她,叫了太医来看,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卫澜倒是心中平静,那方子是个游方道人给的,这么多年早不知去处。只是,前世卫澜便是开始浑身发软,脑袋眩晕,没多久便去世了的。
日子已经选出来,卫澜却有些迟疑了。
自己,时日不多了。
但见姜玉宁欢天喜地的模样,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姜玉宁每次见了她都浑身发红,那一副模样简直让人无奈。
他们即将大婚的消息传了出去,九皇子呆坐许久,下巴都生出了胡子,整个人颓废又绝望。
他已经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了。
大婚那日。
全国都铺上了红妆,所有树木都系上了红丝带,所有街道两旁挂满了红绸,透着一股喜气。
“你看朕穿着好看吗?”
“朕穿这衣服好不好看?朕不穿龙袍,朕要穿民间的喜服迎娶她。”姜玉宁推开宫人,什么规矩,他便是规矩。
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卫澜,他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内心有股冲动,想要抓住她,一定要抓住她。
如今得偿所愿,他几乎快要忍不住落泪。
就像,等了无数年无数世一般,好不容易等来今天。
“陛下好看,陛下是世间最伟岸的男儿,天下女子谁不仰慕。”宫人看着还有些羡慕,他也是老太监了,伺候了几任皇帝了。
这位新帝处理政务手段厉害,但唯独对着那卫澜姑娘是一片赤子之心。每每见了她,便脸上发红。
其实,好几次他发现陛下手腕内都是红的。
只怕全身都跟煮熟的虾一般,真是奇了怪了。
吉时到,卫澜穿着大红的凤冠霞帔接受满朝文武朝拜。
两人接受了万民朝拜。
姜玉宁轻轻握着身边人微凉的小手,心中稍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眼皮子一直跳。
一直到晚上,所有流程在走完。
帝后二人坐在新房,姜玉宁挑开盖头时几乎要喜极而泣。这一天,他不知等了多久。
好像整个人都要圆满了。
灯火下,卫澜微垂着头,虽然上了妆,但依然遮不住苍白的脸色。唉,到底要对不起他了。卫澜摸了摸这张脸,原来还是逃不过二十三岁的命运。
“你终是嫁给了我。”姜玉宁一双眼睛闪闪的看着她,身上又控制不住的发红了。
不得不感叹,憋了多年的单身狗,大概是从未闻过女人香吧。
卫澜抬起头,那双灿烂的眸子有几分笑意。
两个人指尖相握,发现对方都有点冰凉。只这一眼,便让人就此沉沦。
那双眸子里,全是情意。
灯火熄灭,两个人影渐渐重叠,颠鸾倒凤日月无光,仿佛乌云都害羞的躲了起来。
本来漫天星辰,却突然下起了大雨,轰隆隆的雷声更是响彻天际。
九皇子本来已经就寝,此时听着侍卫抓住一个游方道人,听着那游方道人说着什么,脸色猛地一变。
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满脸胡子显得极其颓废,在黑暗中那双眼睛烨烨生辉。
推开门,只穿着中衣便推开门跑了出去,身后小厮拦都拦不住。
一路朝着宫门口跑去。
大雨还在下,龙床上的二人欢愉过后,姜玉宁抱着卫澜洗了个澡。此时的姜玉宁和卫澜,两人似乎都恢复了些温度。
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有些热络。
“以后你便好好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治理国家。这后宫太空旷了……”卫澜声音有几分飘忽。
丝毫没发现双手环抱着她腰的姜玉宁,此时满脸发红,呼吸越发清浅,两人和衣而眠,仿佛融为了一体。
“不!不!不可同房,帝后不可同房!”姜玉珩疯了一般冲进宫,手中拿着剑斩杀好几个侍卫,心中都在发抖。
幼时姜玉宁生过一次病,那次病太医用药,明明是小风寒,却因对药的排斥差点连命都丢掉。明明极其普通的一味药,姜玉宁却沾都不能沾。
自此之后,便是靠近那药香都会浑身发红发痒,但凡闻一闻他便知晓。
而那药引,却是卫澜自幼改性的主要一味药。
同房,即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