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心中都存着疑惑,琢磨不清太后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太后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看向两人道,
“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年轻姑娘们都在东暖阁,昭宁照料着呢,你们两个与她相熟,正好过去找她玩去吧。”
她说着又是看向嘉成,很是慈爱,笑道,
“你也在这里陪哀家许久了,也去东暖阁玩吧,那里全是年轻姑娘,你们合得来些。”
太后发话,陆明溪与陆明澜对着太后福了福身,便是退下了。
嘉成县主也没坚持留下,与两人一道去了东暖阁。
三人离开,太后看着陆明澜的背影微微神游,喃喃道,
“这孩子倒是与安定候夫妇长相并不相似。”
她这声音不大不小,却是是落到了程老夫人耳朵里。
程老夫人听着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儿媳,又想起了自家儿子。
是不太像........
安定侯府并没有长的多磕碜的,陆明澜陆明溪模样生的都很好看,只是陆明溪长的与二夫人苏氏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眉宇之间又是有着陆轩的几分影子。
而陆明澜.....却是与安定侯夫妇半点不像.......
不止不像安定侯夫人,也不像安定侯。
程老夫人敛了敛眸子,似是想起什么,眸色微微一沉。
方才太后的反应她看着眼里,又是问起了陆明澜的年纪和生辰,虽说看上去像是随意的一问,可她的眼神可是好得很,没错过她眸中那抹失望。
她是将陆明澜错认成了谁?又是因何失望?
不止程老夫人察觉有异,方才站在太后身旁的陆明溪三人都是察觉到了不对。
游廊中,嘉成县主敛了敛眸子,忽然笑了笑道,
“嘉成一直都觉得陆大小姐模样生的极好,可称国色天香,只是今日太后一提方才发现,倒是与安定侯夫人不甚相像。”
陆明澜眸中无波,轻轻一笑,
“嘉成县主的模样倒是与郡王妃像极了,只是两人站在一起,也不像是母女。”
郡王妃是真贤淑,而这嘉成县主却是个四处挑事的货。
嘉成县主脸皮向来是厚,婉转一笑道,
“郡王府里不比候府人口简单,嘉成身为长女,必然是要管教弟妹,若是性子绵软了,难免弟妹无法无天。”
她这倒是说陆明溪与陆明泽无法无天了。
陆明澜听罢眸光微微冷了三分,但面上的笑意却是不变。
这两人说话都是绵里藏针,不声不响便是几个回合。
陆明溪站在旁边听着,直直想要缩脖子。
两人脸上带着的笑一个比一个温良,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不经意见让人见血封喉。
陆明澜自是发现了陆明溪的异样,于是开口问道,
“怎么了?”
陆明溪扁了扁嘴道,
“没什么,冷。”
陆明澜摸了摸陆明溪的额头,道,
“温度不高,应该是春日里有些风冷,待会见了昭宁让她给你寻件披风。”
嘉成县主:“.........”
她现在有些怀疑方才与她说话的那人是不是陆明澜,陆明溪这家伙分明是刻意搅局,她是一点也没看出来?还是故意想要用这等法子气她?
东暖阁内,不少贵女小姐已经坐在哪儿了,三五成群的聊着。
宴席未开,长桌上摆着各类瓜果、糕点。
昭宁看着这一群贵女,跟苏萱聊着,刚刚一抬头,陆明澜走了进来,便是对着陆明澜招了招手,
“明澜,来这儿。”
看见昭宁看了过来,嘉成县主对着陆明澜笑了笑,在昭宁看来,倒是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
陆明澜并不将嘉成这小手段放在眼中,带着陆明溪便是向着昭宁走去。
嘉成县主因为不在意,也跟着两人走了过去。
昭宁瞥了嘉成县主这狗皮膏药一眼,冷冷出声,
“怎的,不陪皇祖母了?”
嘉成县主并不觉得尴尬,只是笑了笑,道,
“太后正与几位老夫人聊着,老友相聚,嘉成在一旁恐有不适。”
相比于昭宁公主的冷言冷语,嘉成县主的绵里藏针倒是让人觉得温柔多了。
昭宁张嘴又欲出声,陆明溪见状径直打断,坐到了她的身旁,随意的将盘中的一块果仁糕点丢到嘴里笑着开口问道,
“公主,上次的玉露团子还有吗?”
可不能让两人吵起来,她可算是看清楚了,这嘉成县主不仅脸皮厚,挑事的功夫也是厉害的很,昭宁公主根本不是这厮的对手。
太后寿宴当即,昭宁公主若是此时被她三两句话又给挑起火来坏了事,纵使皇上太后疼她,也总归会给这盛京贵女留下不好的印象,人多嘴杂,这一传起来,谁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听到陆明溪问话,昭宁当即被转移了注意力,瞪了她一眼道,
“是雨露团禾酥!”
陆明溪眨了眨眼睛,随意道,
“反正都是团子,好吃就成了,分那么多名头做什么?”
她这一句话上来,却是不知怎的又把昭宁一噎,只顾着与她分说雨露团禾酥的事情,倒是把嘉成给晾在了一边。
嘉成微微瞥了陆明溪一眼,眸中闪过几分探究,入了这盛京城许久,这京中高门贵女的性子她几乎掌握了大半,甚至与陆明澜苏萱之流,几句话的功夫都能多少摸出几分。
可偏偏对于这个陆明溪,她摸不透也看不穿。
当初在明德书院里,只知道她箭术一流,却是没能说上几句话,只是听闻此人做事蛮横,仗着自己有着三脚猫的功夫便是在书院之中横行霸道,课业一般,还尝尝让人拿枪使,是个实实在在的草包。
可上次在御花园,裴贵妃的赏花宴上,她看似无状,却是四两拨千斤般占尽好处。
在清凉寺里她表现的也确实像一个无状的大小姐,甚至偷吃荤腥,只是没让她抓住半点错处。
后来她派去杀她的人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她的屋檐下,而此案到最后也没查出个首位来,只知道她是与太子一起掉下了山崖,心疾犯了,险些没了半条命,回去修养。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她半点不知。
只是方才,她是真的想要吃雨露团禾酥吗?还是看穿了她,想要帮昭宁一把?
面前此人,若非是真的傻人有傻福,便是实实在在的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而不知为何,嘉成县主隐隐倾向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