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微微沉了沉眸子,
“传令下去,加强巡防!”
此时陛下在,这一代,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说着,安定侯微微顿了顿,看向梁景时道,
“景时,这次辛苦你了。”
这军报来得及,想必是刚出事他便是赶了过来。
梁景时笑了笑,
“这是末将职责所在,何谈辛苦。”
安定侯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怎么,明泽那小子又是指使你,他又是去哪儿了?呆在巨野都快半年了,我就没见他什么时候这么安分的待在一个地方过。”
自从两年前父子俩起了争执,就没在一个地方呆过。
陆明泽一直巨野、南江几个地方乱窜,却是未来过秦城。
梁景时微微咳了一声,看向安定侯,
“少将军跟我一起来的,不过有事耽搁了,还没来得及过来。”
安定侯听着脸上蓦然一沉,似是想到什么,声音微微提高,似是压抑着怒气,
“有事耽搁,他去了哪儿?!”
梁景时默了默,破是为难的看了安定侯一眼。
这还能去哪儿,深交去了呗!
可他敢说吗?!能说吗?
别说陆明泽得扒他一层皮,怕是安定侯也会分分钟化身喷火龙!
两父子较真,连累他做什么?
........
刚刚吃了万年火灵芝,又是喝了碗大补的人参乌鸡汤,陆明溪的确很上火。
所以........然后......
唔......本来是在胡闹着,刚到一半便是被胎动制止。
陆明溪很快的平静下来,只是赵劭,第一次,他对陆肚子里的小家伙有了怨念。
要不是这小家伙,他也用不着这么.......
不碰她还好,可这一碰,全身正难受着,却是让他停下,简直太磨人了!
赵劭搂住陆明闷声不语,很是郁闷,
“看等他出来我怎么教训他!”
陆明溪听着一笑,推了推他的脑袋,
“我遭了这么多罪生下来的小家伙,能让你这么教训?”
赵劭哼了一声,
“就是因为让你遭了这么多罪,所以才该打!”
陆明溪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
“确定是因为我遭罪而不是因为你?”
赵劭却是浑不在意,理所当然道,
“让他爹娘都遭罪,才更该打!”
这种满是愤然的语气,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陆明溪推了他一下,
“起了,我饿了,要用膳!”
赵劭幽怨的看着陆明溪,
“我也饿了!”
而且饿了好久了!
而且,一直饿着也就算了,这次分明是她先招惹的他!!
陆明溪温婉一笑,
“要不要我帮陛下纳几个贵妃?”
赵劭当即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
“夫人在上,为夫这就去给你传膳!”
..........
南安水军驻地,看守严密。
一袭白衣清冷的温琼缓步走来,被人伸手拦住。
“军营重地,闲人勿入!”
士兵冷声开口,温琼缓缓举起令牌。
两个士兵看着当即瞳孔微缩,向后退去。
温琼看向身后的同样一身白衣的莫青崖,很是恭敬,
“请。”
莫青崖微微抬眸,脸上淡淡的,抬脚走进了军营之中。
如果仔细观察,如今这个莫青崖,身形样貌虽是与从前一般,三十出头的模样,可眼神,却像极了暮霭的年长者。
身上的气息,与当年冰原之上与陆明溪交手之人,已然全然不同,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因为有着温琼的令牌,两人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统帅的军帐之中。
两人进来,正在看公文的成钰抬起头来。
温琼微微挑眉,
“不负所托,我把人给你请来了。”
莫青崖冷冷的看了温琼一眼,又是看向成钰,看上去,神色并不怎么愉快。
成钰合上折子,轻声一笑,
“怎么,本王给先生找得这副身体,先生可还满意?”
‘莫青崖’听着嗤声一笑,
“这副身体本就是我养起来的,与你有何干?倒是你,趁我夺舍重生的功夫,在背地里搞了不少小把戏吧。”
成钰轻笑一声,
“先生这可是错怪本王了。”
“错怪?”
成钰点了点头,微微拢了拢衣袖,站起身来,
“一时大意,被南楚的那个小皇帝钻了空子,如今太后一族拿捏政事,也实非本王所愿。”
‘莫青崖’嗤笑一声,
“你在朝筹谋多年,又有前晋势力,再加上玄门为你身先士卒,早早地铺好了路,难不成还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和妇道人家?”
这话说出来,谁信?
成钰面色淡然,
“一个妇道人家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确不怕,可若是再加上一个陆明溪残余势力和南楚皇帝推波助澜呢?”
北魏宗亲太多,宗族繁杂,一时之间没那么好下手,也不是那么好下手拿捏的。
就算再怎么得势,他毕竟也是一个外人,为保一族荣华,他们倒戈,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莫青崖’看着成钰,显然不怎么相信。
成钰轻声笑了笑,一脸的无奈与烦闷,
“陆明溪的手段,您可是清楚地很,再加上一个南楚皇帝,还有北境的林少云,我势单力孤啊。”
“林少云再怎么也是卫国公之后,岂会真的跟南楚人勾结?”
‘莫青崖’嗤笑一声道。
当年的武安候,如今的忠烈卫国公,岂会是因为一个女子,便会反戈之人?
成钰面色不变,淡淡道,
“往日里自然不可能,可若是再加上一个陆明溪呢?”
林少云是忠烈之后不错,可确非愚忠之人,比起他爹,不知道会变通了多少倍,而且此人重情义而轻权柄,为了陆明溪,连叛出一隅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有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听到此处,‘莫青崖’方才敛了敛防备之色,陆明溪的手段,他自然是清楚,南楚那个新帝也是棘手的很,
“所以,你把我叫来,所为何事?”
成钰笑了笑,
“自然是共谋大事。”
他有他想要的,他有他想要的,自然是一拍即合。
‘莫青崖’听着微微沉了沉眸子,共谋大事,若是从前,他或许会对面前之人信上七分,可如今,他连三分都不敢信。
不知何时,从前那个可以一眼看到底的小辈书生,成了如今的深不可测。
成钰一笑,
“先生与本王合作多年,本王更是记着先生的一份恩的,怎么,如今你我,竟是连这份信任都没有了?”
他说着,微微顿了顿,抬眼道,
“更何况,对先生出手,与本王而言,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