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傻傻勉力推着萧谣,挣扎着,
一推,
不动!
再推,
还是不动!
又舍不得狠下力气,只好低声下气求放下!
“抱紧我!”
萧谣的声音低沉又带着冷意,他们此番出来并非无事,因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萧傻傻在后头不曾听见,萧谣却知有人等在门口预备守株待兔,想捡漏!若不是萧谣先起一脚踢飞了门,这会儿他二人还不定怎样!
外头的人显然没料到,萧谣二人居然能将锁了的门踢开。他们中有一人当时正往门口添油加火扔着东西,经此一脚,火油正好砸中面门。
当是时,火借油势、油借火力便在此人面门熊熊而去,欢快跳跃着、燃烧着、扑腾着。
余下一人见萧谣背人出来,二话不说,拿刀就砍。
萧傻傻忙大道:“谣谣放我下来,我帮”
话至一半,只听扑通一声,
手松,人落。
萧谣已经扔下了萧傻傻,动作那叫一个干脆。
萧傻傻后背被火烧得并不剩多少布丝,此时正好着地一下摔个透心凉。
“还愣着干嘛,躲我身后!”
萧谣大吼一声,又是一脚飞起,那个拿刀之人还不待靠近萧傻傻就被当空踢飞!
“没用的怂”
咽下粗话,萧谣拍了拍身上的灰,笑得狷狂又好看。
萧谣未免有些得意,她虽然功夫还不曾修炼到家,也不及萧傻傻多矣,可她力气大啊!
一力降十会,
嗬嗬,可不是说说而已。
就是有点儿饿了!
萧谣咽了下口水,有些想念萧傻傻的雪花酥。
一会儿等吃上个七八九十几十块
真是越想越饿!
“谣谣让开!”
一声厉喝自身后传来,萧谣忙转头。下一瞬人已被推开
不好!
萧谣忙奔过去,却见萧傻傻背上插了一把刀,正同那个突袭她的人你来我往打在了一处。那后背上,血正汩汩而出。
萧谣气急、恨急,咬着牙闷不吭声奔过去,一拳打中那人的后心头,直将那人打得一口黑血喷薄而出仍觉不够,只连续着拳脚相加。
一拳又一拳,一脚又一脚;
没有章法,也不讲招式,有的只是蛮力。
直至那人身子渐渐发软,
直至那人渐渐没了声息。
萧谣仍旧不肯罢休!
好像所有的戾气在这一刻都被激发,好似前世今生所有的怒火在这一瞬全都燃起!
她要报仇!
她要杀了这些没人心的东西!
这世上怎会有杀手这样的存在!
在萧谣看来,他们都是冷血冷心的畜生!
若非这些人,萧谣前世也不会和阿右东躲西藏,活得暗无天日。
“谣谣!”
萧傻傻像是怕惊扰到她,轻轻靠近、慢慢上前,说话更是带着小心翼翼:“谣谣莫怕,这些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死了还脏了磁山。”
“萧姑奶奶我来了!”
才从美人窝里出来的江阿丑有些心虚地大喊一声对着地上的人就是一拳。
“别打了,快要死了!”
“前头还有人!”
江阿丑只好瞎扯,却不料
“丑丑哥小心!”
只见一个黑衣人直奔他而来!
江阿丑恨不能扇自己一个耳光,
“啪嗒!”
怎么回事?
江阿丑摸着脸,一脸的懵。
“松子勿要淘气,那不是松子!”
萧谣忙呵止寻食的松子,让它继续躲在袖子里。
江阿丑:
招谁惹谁了!脸上不过长些雀斑也要被鼠歧视?
索性,这还有几个黑衣人让他出气。
被松子刺激得飞身而起的江阿丑并不曾注意,他家世子爷后背的血迹斑斑。
萧谣点了点松子,将它藏起。又想起萧傻傻的伤势,忙要过去查看。
萧傻傻却按住她手,皱了皱眉,忍疼说道:“记得我第一次杀人是因为那人下药害我,那年我八岁!”
萧谣有些替他心痛:才七八岁的孩童就有人害,这日子过得得有多憋屈?
不过萧谣毕竟不是个寻常的少女,她前世也接触过那些所谓的高门大户。那些人动辄规矩礼仪,却不过是拿了礼仪规矩当幌子,用来规范别人罢了。
至于他们,呵呵,泯灭人性的事,还真没少干!
这就难怪萧傻傻宁可冠他人之姓,任凭旁人傻傻二傻子的叫,也不想回京。这若换做萧谣,大约也不想回的!
只要想起萧言嫣和她的那些同伴们说半截留半截,张口女戒闭口女则的样儿,萧谣就头疼。
“都过去了,如今再没人敢惹你了!”
萧谣顿了顿,她实在是不会安慰人,只好又拍了胸脯干巴巴来一句:“若是有人害你,你就来找我。”
萧傻傻本来疼得冷汗直冒,如今听她这般说,不觉杏眸一亮,连唤两声:“谣谣!阿谣!”
萧谣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着:“旁的没有,咳咳,粗茶淡饭总能供上。”
萧傻傻有些失落,才要开口说话,却见萧谣指着前头那人低低地说:“傻傻,那人死了!”
萧傻傻叹气,他说这么多并非只是试探萧谣,其实也是分散下萧谣的注意力。
“谣谣,他若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萧傻傻隐隐有些担忧,萧谣不会吓到吧!
“哦!”
萧谣低低应了一声,背起萧傻傻就要起身走。
“谣谣,你怕不怕?”
萧傻傻还是有些担心。
“怕?”
萧谣将萧傻傻往上提了提后摇头。
萧傻傻却死活不肯,非要下来。更执着地追问:“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儿?
萧谣眼见前头又来了几个黑衣人,不由急了:“别说话了,快些走吧。”
要说萧谣怕不怕?
她若是杀完就闲下来,细细回想自然是要怕的!
可是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时”,那点子害怕和不安早就被又过来的黑衣人压下去了。
当然,
这跟萧谣的经历有关。毕竟她是死活一回的人,这世上能让除却生死、饿肚子,旁的都是小事儿!
再有,
人这一生,若不想被人当作鱼肉,有时就得做刀俎!
背起了萧傻傻,萧谣就往赛凤凰处跑去。
都说“狡兔三窟”想这山寨定会有地洞之类,萧傻傻这又是烧伤又是烫伤的,必须要好好养着。
赛凤凰早冲了二人迎过来,一贯的嚣张之色如今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杀。
赛凤凰见到萧谣就道:“我带你们去前头的山洞避一避吧。”
萧谣一把踢飞跟过来的黑衣人,赛凤凰也一刀劈死一个。
二人对视一眼后,赛凤凰冲着萧谣竖起拇指,心服口服地叹道:“妹子厉害!”
萧谣答非所问:“我们藏起来,那你呢?”
“我?”
傍晚的风从赛凤凰的脸上拂过,乌黑的头发被风拍打着掠过赛凤凰微翘的丹凤眼。
萧谣这才想到,面前的赛凤凰其实还是个年轻的妇人。
想起赛凤凰父亲嗜赌,母亲懦弱重男,而她先被卖于个年岁堪比父亲的乡绅又沦落成了土匪头子,其间心酸并非寥寥数语就能叙说清楚!
想起这些,萧谣对这个母老虎、女土匪顿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情。
她将萧傻傻往上提了提后沉声说道:“放心吧,官府一会儿就会过来!”
说完,萧谣就尴尬了。
自己居然当着人土匪山大王的面儿说什么官府要过来!这不就如同安慰小偷说:别怕,家主一会儿就来么!
赛凤凰倒没有生气,只苦笑道:“若死在你们手里,倒是强过死在这些藏头露尾的蝇营狗苟手里!”
看看,人家误会了!
萧谣轻咳一声,眼看前头打斗越来越激烈,只好长话短说:“说什么死不死的,既然你是江阿丑的青梅,那就莫要做山大王了,往后你们夫妻相得男耕女织的多好?”
赛凤凰长叹一声后,只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