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很好?还救了睿亲王妃?怎么可能?”
忽然闹刺客算怎么回事。
种将军叹了口气。
“为何就这么不顺!”
他是一边觉得事情不妥,那个女人大出风头,或许……对灵儿来说不是好事。
一边又不自禁地有点莫名的滋味,或许,有那么一丁点的骄傲。
男人说得再不在意,平时表现得再无情,但是自己的血脉优秀,多多少少还是会得意的。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尽快找回灵儿。”
无论如何也不能耽误时间,以现在这势头,那个……方若华必然要作为康亲王妃与京中女眷交际,便是康亲王有所控制,可有些场合,例如宫中的小宴,公主们举办的赏花宴,还有别的宴会,她能一次不参加,两次不参加,总不能次次不参加。
种将军也是男人,还是个有野心,想要在朝中让种家长盛不衰的男人,他当然清楚有野心的男人们都是什么心思。
说康亲王位高权重,是个实权王爷,可越是如此,就越要行事谨慎,不能走错一步,他可以等灵儿一时,却不可能一直不让自己的王妃露面,否则一定会在京中引来各种议论。
就是这位王爷觉得自己王妃的位置不能轻易许给别人,怕也要及时让现今的王妃病逝,好能另外择一个能担得起重任的主母。
“哎!”
灵儿不听话,闹出这等乱子,真是让他这个做爹的恨不得把这死丫头揪回来痛打一顿,可又如何舍得让自家的丫头被坏了名声?
此事若闹大,灵儿以后如何在京中立足。
他种桓不是非要女儿嫁给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不能背负逃婚这等丑闻。
孩子还年轻,她不懂事,这种时候,总要让他这个当爹的为她兜一兜底才好。
种桓把种家所有能用的人手都派出去寻找种灵时,方若华在王府里的日子过得到还算逍遥。
康亲王年二十,没有侧妃,家中通房丫鬟二人……庶女三岁。
方若华:“……”
好吧,这年头人们寿命短,二十岁有个三岁的娃,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不过,通房和女儿都比较小透明,除了婚后来拜见过一次,之后每天被侍女嬷嬷领着晨昏定省以外,就是躲在离正房比较远的百杏院里。
方若华很快要离开,没有在康王府常待的意思,通房小妾自然是没必要接触。
人家王爷家的庶女,就更不归她管,她管多了恐怕还招人怨,何苦来哉?
最好将来种灵接手康王府后院时,这还是原汁原味的康亲王府后院。
虽说方若华对于种灵的这种种毫无顾忌的做法,也不怎么认同,可这与她无关。
种灵大约也是有底气,觉得别管她怎么作,都有人替她善后。
从小到大都被偏爱着的孩子,总是更大胆一些。
方若华想,原主当初做了很多错事,除了不甘心,大约也是羡慕。
羡慕种灵有那么疼爱的她的父亲,羡慕她别管怎么闹腾,康亲王和皇帝都愿意包容,羡慕她可以活得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拥有别的女儿家没有的潇洒。
由这羡慕,所以生出无妄的怨怼来。
如今换做方若华,大家大概可以相安无事,不会闹出乱子。
王妃生涯还是颇悠闲惬意。
吃的不说山珍海味,却是寻常人家想要吃一口也不可能的美味佳肴。
方若华不过吃了两顿饭,能摆在她面前的菜色,就通通是她最钟爱的那种了,不得不说,这豪门里的下人,揣摩人心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了得。
瞧瞧如今,渴了都不用招呼,自然有知情识趣的婢女奉上茶水点心。
闷了有小戏子吹拉弹唱,有女先生上门说书,随口一句话,京城各种话本小说由着她挑挑拣拣随便看。
闲了还可以逛逛花园。
若是寂寞,拉出一票小丫鬟一起搓麻将,摸摸叶子牌,保证玩得时候既不会一直赢,没有趣味,也不会总是输,输得心烦。
当然,前提是方若华随便玩玩,真要是认真,这帮丫头可顶不住。
总之,保准是做什么都处于最舒服的状态。
这日子过得很是美滋滋。
一众水友:“羡慕!”
“嫉妒!”
“我们三妹这日子过得够腐败的,哎,想想咱们,大冷天不能睡懒觉,天不亮就要出去赶公交车,地铁,辛辛苦苦去上班。”
“下了班还得做饭,照顾孩子,老公回家袖手在沙发上一倒,然后就玩手机。你们说说,结婚干嘛?我没结婚的时候多潇洒,下了班和姐妹们一起出去烤串,涮个羊肉,美啊,现在呢?得伺候他们一家老小。”
“是啊,结婚干什么,想我没结婚之前,回家四肢一瘫,上网玩游戏,现在得努力加班赚钱给老婆买化妆品,买新衣服,老婆生日,结婚纪念日什么的,一旦忘了,那可不得了,但凡有哪天休假,还得去伺候丈母娘,不把丈母娘伺候好了,那也同样不得了……”
“得得,上面几个,跑题了啊,太影响我们看直播的心情,有功夫抱怨,不如好好看直播,三妹不好看吗?景色不迷人吗?这美食难道还不够你们目不暇接的?”
方若华发现,她直播间这些水友们相处到是越来越自在。
大家聚在一起,不只是看直播,仿佛还成了朋友,会彼此抱怨抱怨烦心事,也会互相帮忙。
好像私底下联络得挺勤快。
方若华只觉得王府生活轻松惬意,可王府总管谢公公却是有点发愁,大冷天地,他特意温了一壶黄酒,拎着一篮子下酒的小菜,到齐嬷嬷那儿去上供去。
“来,来,您闻闻,上好的烟丝,这味,香!”
谢公公一脸谄媚,双手捧着递过去一盒烟丝。
齐嬷嬷歪在榻上,也不起身,接过来凑在鼻前轻轻一嗅,脸上露出些满意,瞥了谢公公一眼便笑道:“你个老马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这可是冤枉死我了。”
谢公公轻轻扇了自己一嘴巴,“弟弟我对您的孝心,那是天地可鉴。”
“行了,行了。”
齐嬷嬷哼了声,收了烟丝,“什么事,赶紧说。”
谢公公讪讪一笑,拿眼角的余光往右边一瞥,轻声道:“对那位,您老人家可知道,咱们爷是个什么章程?”
那她哪知道。
可这小子年纪越大,脑子越木,不好使,齐嬷嬷摇了摇头。
谢公公登时就急了:“爷只说了句好生伺候,要敬着,可,可……账本钥匙,后院这一摊子事,要不要交过去?”
按理说,有了王妃,自然该交上账本,后院里一应事务都要由王妃处置。
但是……如今稳坐褚玉院的那位,她不是个假的么!此事王府其他下人自然不知,可像谢公公和齐嬷嬷这样的王爷亲信,怎么可能不知道?
说是不敢窥伺主子行踪,但就是王爷哪天多喝两口水,多放一个屁,他们也门儿清。
齐嬷嬷看谢公公那德性就好笑,噗嗤一声乐了:“我也不知道咱们王爷是个什么意思,但我就知道一点,院里那位现在就是王妃,但凡是王妃该得的东西你都交给她,便是王爷不是那意思,也绝不会生气。”
谢公公愣了下,恍然大悟。
方若华正悠闲自在地捧着厨房里给进上来的栗子羹尝味,谢公公就进门,带着几个管事,一脸谄媚地把一摞子账册,还有库房的钥匙,进出王府需要的对牌全送了来。
“娘娘您清点清点,按理说前几日就该送来,都是小的们做事不够麻利,还请娘娘海涵。”
方若华:“……”
原来还真要给康亲王管家?
那这工钱是不是也得收一波。
不对,康亲王就不怕她把账上的银子都给腾挪走?她没读过红楼梦原著,到是看过不少红楼同人小说,里面多是揣测贾母和王夫人掏空了贾府什么的。
虽说这些不一定真实,但既然是红楼同人为背景的小说世界,内宅的太太奶奶们,往自己的私库里扒拉银子,大概是常事。
“康亲王徒深,这心够大的。”
方若华一笑,转头问身边的大丫鬟姚红,“王爷可在府里?”
姚红只当自家王妃是看这新婚之日,王爷却不在家相陪,心里不安,也有点恼了,连忙小声宽慰:“娘娘宽心,咱们王爷现下担着刑部的差事,陛下又倚重,说不得是出去办差去了,王爷才吩咐过,让婢子小心伺候娘娘,您看,连谢公公都这么客气,还不能表明王爷的心么?”
方若华莞尔:“行吧,等你们王爷回来,知会我一声。”
目前徒深不在,方若华笑了笑,随手把库房钥匙收好,交代了几句,让一切如常,也便丢下了手。
按照此时的规矩,新媳妇初嫁入王府,对于管家理事这些,慢慢入手,不急不慌,也是常理,还显得有修养,便不算她没做好王妃,给康亲王脸上抹黑,想来也没人置喙。
但是,一接手管家,哪怕是明面上接手,方若华要做的事便多了。
就算她说一切如常,以前如何现在如何,但下面的人在很多事情上,还是不得命令,便不敢擅专。
反正总是要每五日报一次账,从库房里取东西,也总要她来批条子,众人进出王府,也得从她手中请对牌。
杂七杂八的闲事一下子就填满了所有空闲时间。
好在方若华到不怵头这个,当年连一个国家都拾掇得了,何况小小的王府?
再说,真正的大事有康亲王,后院里这些琐碎事项,着实不算什么。
方若华驾轻就熟地把一干杂事都收拾得十分妥当,连齐嬷嬷也意外。
她早做好王妃可能一时手忙脚乱,需要她出面收拾残局的心理准备,没曾想,这位却厉害得紧。
那些繁杂的账目,她瞧着漫不经心,可扫一眼便能把其中错漏挑出来,下面那些弄鬼的小人们在她面前竟也缩头缩脑,少了几分胆气。
齐嬷嬷一看这个,就不急着出手,静看眼下这位王妃的手段。
她是康亲王的奶嬷嬷,后来儿子没了,丈夫也不靠谱,纳了个心肝宝贝回去。比起她这个常年不在家的正室,人家才是一家子。
但她不伤心,那男人再稀罕他那心肝,也不敢对她不敬,再说,自己指望得是自家王爷,王爷靠得住,丈夫靠不住也没关系。
所以,她只听王爷的话,王爷要她看护着点眼前这个王妃,那她就老老实实地护着这位,无论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虽然多了些许杂事,但王府的生活到还是不坏,方若华想了想,也就不介意了。
人生便是如此,不可能所有好事都是属于自己的,享受了好处,就得承担不如人意的地方。
方若华刚想着,好像原主当替身的时间是一年多,不到一年半,她好好在王府混过这段时日便是,王府的事情少搭理。
目前比较要紧的,她是该尽快赚下些产业,最少要让自己和父母衣食无忧。
所谓逍遥江湖,也必须有钱来支撑才好,她总不能真靠打家劫舍过日子。
这日晚上,方若华刚躺下,姚红便闯进门,急声道:“王妃娘娘,大事不好了,小郡主病重,就要不成了。”
方若华猛地坐起身,披上衣服就向外走:“通知王爷了没有?马上派人去叫太医,外面的大夫也叫进来几个,快点。”
她是真有些慌乱,如今康亲王不在,别管是不是名义上,都是她当家,要是当家当到让人家的女儿丢了性命,那真是……太丢人。
也许康亲王不会迁怒到她头上,可方若华还是不会高兴。
一路风驰电掣,姚红跑得气喘吁吁。
冲进房里,见到不过三岁的女孩儿,方若华心里就一惊,孩子双目紧闭,嘴唇发青,已经只有出气没有入气。
整个韶华苑内一团乱,丫鬟,太监,嬷嬷都慌了手脚,面如死灰。
府里侍候的御医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针都不敢扎,显然是束手无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