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海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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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听说您来代郡,急得不得了。皇上那里也隐约听说此事,吼着让大将军一定要护你周全!”宁乘见霍去病安然无恙,总算呼出一口长气。

“知道了!”霍去病知道此番回长安必然鸡飞狗跳,心下烦乱。

“霍去病!”伊宁赤脚就奔了出来,霍去病杀人的眼光一扫,宁乘立即扭头出房门。

“你怎么穿着这些就出来?”霍去病皱眉,见伊宁仅穿着中衣随意披了件衣服,卷发慵懒地披垂下来,此刻伊宁的撩人媚态让霍去病异常生气。

“我醒来你不见了!”伊宁不依地拉住霍去病的手。

这几日伊宁连连恶梦,霍去病见她真的害怕,整天都不离开她的屋子。整个霍氏侍从的眼光是越来越暧昧,夏朵撞见好几次霍去病搂着伊宁哄她睡觉,更加是“狗男女”不离口。

“大将军的人马到了,我刚才和大将军的副官说话呢!你这样怎么能给别人看到?”霍去病给伊宁拢紧领口。

“那你不是天天看到?”伊宁嘴硬,却脸颊红红的。

“我是别人吗?”霍去病瞪眼,伊宁笑得很讨好,给他捶背。

“伊宁,明天就到长安了!”霍去病突然发现自己抱伊宁已经抱成了习惯,轻柔的搂着她坐到榻上。

“嗯!张骞肯定气疯了!霍去病,求求你,再砍我一刀,这样我回去好歹是个病人,张骞肯定得让人好好伺候我,也不会数落我了!日子长了,我说几句好话他就会忘记啦!”伊宁笑眯眯的。

“我看直接砍你脖子最好,省事!”霍去病瞪了伊宁一眼。伊宁笑着扯他的袖子,霍去病撑不住也一脸温和给伊宁捋刘海。

“可以吃饭了,等下启程!”夏朵目不斜视一脚踹开房门,放下托盘。伊宁吐吐舌头,刚要走过去霍去病已经抱起她走到案几边。“地凉!”

“哦,真是看了让人吃不下饭!”夏朵做呕吐状,猛地捏向伊宁手臂。伊宁惨呼,霍去病大怒,“你干什么?”

“看看好了没有!”夏朵翻个白眼。“这出戏真好看啊,两个人分了合,合了分,真是好看!”

“你简直可以做伶人!”伊宁气鼓鼓的,霍去病冷着脸喝粥。

“伊宁,回长安我得先去宫里一趟,章平等人会护送你回博望侯府!”霍去病扭头摸摸伊宁的头发。

“皇上会罚你?”伊宁大惊。

“我擅离职守,罪可当诛!”霍去病皱眉吹吹热粥。

“不要,那个皇帝敢杀你,我,我……”伊宁大急。

“你待如何?”霍去病笑了起来。

“我自杀,陪你!”伊宁咬牙。

“住口,不许胡说!”霍去病捂住伊宁的嘴,心下却感动得很。“皇上估计骂我一顿,再打几板子给老臣看看,不会有事!”

“可是,可是,我怕睡不着!”伊宁低着头,声音和蚊子叫似的。

霍去病眼波涟漪,轻轻搂住伊宁。“听话,我晚上偷偷来看你!”伊宁脸红了,埋首在霍去病怀里点头。夏朵噗哧一笑,从未见过伊宁如此扭捏,暗叹霍去病工于内媚。

“章平,不许有闪失!”霍去病没有看向伊宁的马车,径直随着宁乘往未央宫去了。伊宁掀开车帘,心下忐忑。“放心,他没事的!”夏朵搂住伊宁。

“霍去病,你好大的胆子!”刘彻气喘吁吁,霍去病跪在地上低着头。卫青在一边脸色煞白,刘彻震怒的声音颇有穿透力,殿中诸人全都低着头,无人敢应声。

“说,你去代郡做什么了?”刘彻气得胸膛剧烈颤抖。

“皇上怕去病年轻,一直未让去病上阵,这次去病大着胆子要去看看匈奴人是否三头六臂。”霍去病磕下头去,听得脑门撞击地板的声音。

“听听,这本事没见长进,话是越来越会说!”刘彻不怒反笑。

“皇上息怒,去病年轻不知轻重!”卫青也跪了下来,虽恨霍去病顽劣不听管教,但毕竟是外甥,如何不急。

“都是你们惯的!”刘彻一拍案几,巨大的声音在殿中回荡。“罚,得重罚!张汤,你说怎么办吧?”

廷尉张汤酷吏出身,曾因一手整垮陈皇后而名震长安。张汤站在一边倒是犯了难,霍去病这事不大不小,皇上又这么喜欢他。张汤略沉吟一下,“侍中大人也是为皇上分忧,立功心切举措不当。依臣之见,不若罚其俸禄一年,让侍中大人戴罪立功!”

“嗯!就依爱卿!”刘彻立即点头,霍去病抬头,刘彻眼中露出好笑的意味,转瞬又变得天颜震怒。“霍去病,下次朕打匈奴,你可得给朕好好立功,否则连这一笔一起算了!”

“谢皇上!”霍去病大喜。

“卫青,去给皇后报个平安,霍去病,你给朕留下!”刘彻挥挥手,顿时殿中除了宫人就只剩下刘彻和霍去病。

“跟朕说实话,这次干什么去了?”刘彻又好气又好笑。霍去病脸色有些扭捏,嗫嚅不知怎么开口。“为了女人?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刘彻靠向坐榻,颇有兴味地看着霍去病。

“皇上明察秋毫!”霍去病笑笑。

“现在才说好话,晚了!”刘彻笑了起来。“不过去病,你年纪不小了,朕已经多次宽贷你,日子久了朝中不服之人会越来越多,你是朕身边的人,得给朕留点余地!”

霍去病一震,目光泛起感慨。“皇上对去病如此,去病铭记在心!”

“霍去病,你像朕,所以朕能够知道你心里大概在想什么!”刘彻温和地看着霍去病,“你对与平阳府的婚事不满?”刘彻眼中精光一闪。

“说不上不满,只是去病觉得尚未建功立业没有资格谈婚论嫁!”霍去病有所保留。

“有理,却不全。朕替你说,你还担心别人说你靠着女人平步青云?”刘彻叹了口气,莫名想起当年在窦太后和长公主手下艰难维系的日子。

“皇上,我并非对平阳府不满,只是……”

刘彻摆手,“去病,这婚事朕是认同的,为了让你不用听闲话,下次攻打匈奴朕一定给你立功的机会!”

“皇上,静儿对我而言只是妹妹!”霍去病额头微汗。刘彻定

定看着霍去病,脸色生硬。“去病,朕从不讳言自己不可一日无妇人。但是女人对朕来说不过是可以让朕忘记朝政烦扰的尤物,别离女人太近,一旦她们有了权力,会变得不美!”刘彻想起窦太后、王太后、陈皇后,眼中露出恨意。

“皇上!”霍去病浑身一颤,刘彻此刻的目光告诉他,这个话题没有商量的余地。

“去病,那个女人是西域人,相信朕,她不适合你!玩闹可以,却不能投诸感情,否则,朕不会轻饶!”刘彻早已得到张骞暗报,知道伊宁乌孙公主的身份。霍去病是刘彻下一个培养的大将,若和态度不明的西域诸国牵上关系,刘彻如何能够安心。

“皇上,她傻乎乎的,不会有威胁!”霍去病大急。

“你知道什么?”刘彻怒吼起来,见霍去病为伊宁说话大为光火。“非我族类,你如何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皇上!”霍去病大急。

“年初朕打算攻打匈奴报代郡一箭之仇,你准备准备,和卫青一起出战,回来之后朕给你和静儿风光大婚!”刘彻挥手,霍去病愣怔在一旁,心往下沉。

“还跪着干什么?跪着很舒服?”刘彻眯起眼睛,霍去病自小出入宫廷,非常了解刘彻,咬紧牙关磕头之后退出前殿。

“去病,你此后可要改改性子!”卫青立在殿前静静望向龙首山。

霍去病咬紧牙关,心中充满不服与彷徨。“公主让你安顿下来之后去平阳府一趟,静儿这几日茶饭不思,因担心你都病了!”卫青叹了口气,他不了解霍去病,在他谨慎的军功生涯中,霍去病这等张扬行事不知为官之道却又颇受宠幸的,实在是异类。

霍去病没有作声,疾步奔下白玉阶梯。卫青又惊又怒,看着霍去病背影良久,舒了口长气,心头却憋闷得很。

“伊宁,你没事就好!”萨沁、甘父看着伊宁都松了口气。

“你们先下去!”张骞脸色铁青,萨沁看看张骞脸色,“夫君,伊宁刚回来。”

“下去!”张骞浑身僵硬,众人只得恋恋不舍离开内室,萨沁频频回望,很是担心。

“这次闹够了?要不是霍去病及时赶到,你叫我如何向乌孙交代?”张骞大怒。

“我就算死也是死在匈奴人手里,怪不到你!”伊宁吐吐舌头。

“住口!还不知悔改!”张骞顿时抽出戒尺。

“喂,我已经很惨了,我已经受伤了,你不能打我!”伊宁大急。

“伊宁公主,你哥哥若知道今日之事必然抽你鞭子!”张骞沉声道。

伊宁愣了半晌,还没反应过来张骞拉过她的手就是十下。“啊!”伊宁狂呼,海子在院落叫唤起来,夏朵站在门口大叫,“张骞,轮不到你教训公主,否则信不信我拆了你这侯府!”

“离霍去病远点!”

伊宁正涕泪涟涟吹手,听得张骞之语顿时愣住。

“霍去病与平阳公主之女已经定亲,皇上都出言祝贺。这门婚事不可能变更,你死了心吧!霍去病再喜欢你,皇上也不会许!毕竟曹静是皇上外甥女,军功世家与宗室联姻符合皇上的心意。你看了这许多书,其中机巧应该明白!”张骞缓步要出房门。

“张骞,如果我不死心呢?”伊宁声音僵硬。

“天威难测!”张骞叹了口气。

门吱嘎一声关上了,那沉沉的木声让伊宁心底随之一沉。伊宁斜靠在床上,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床边打出一片与窗棂花格一般的影子。伊宁定定看着地上的光影,心中涌起莫名的悲凉。

“伊宁!”李敢气喘吁吁闯了进来,甘父一头汗跟着,连声让李敢出去。

“伊宁你没事吗?急死我了!”李敢甩开甘父径直坐到床边,看到伊宁手臂包着白布,心头大痛。“还疼不?”

“没事了!李敢,我现在挺好的!”伊宁淡淡一笑。

“那天我急得当场要去追你,却因全军备战,出门不得。为了我不服军令,我父亲还让人打了我三十板!”李敢叹了口气,“伊宁对不住,没赶来救你!”

“你说什么啊,是我自己冒失,活该!”伊宁扯扯李敢衣袖,笑了起来。

“伊宁,”李敢抬眼看看伊宁,想起霍去病随从回来说的话,心里翻江倒海。“霍去病没有,没有欺负你吧?”

伊宁一愣,“没有啊!这几天他脾气好得不得了!”

李敢低着头,手不安地扯着床单。“伊宁,你很喜欢霍去病?”

“李敢?”伊宁深思看着李敢。

“伊宁,你直说好了,不要怕我难过。”李敢强着深吸了口气,神情落寞。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和霍去病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我和他总是吵吵闹闹,但是他温柔起来很……很可爱!”伊宁嘴角上翘,想起霍去病生气时候的脸和笑起来的脸,“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不到他我居然会想他!”伊宁把头埋在双膝上,脸上露出摄人的温柔。李敢心里仿佛被人捅了一刀,痛得几乎忍不住要发抖。海子在院落中扑腾鸣叫,李敢背转脸,不想让伊宁看到自己此刻的脆弱。

霍去病定定站在门外,慢慢扯开微笑。“笨蛋……”霍去病自从未央宫出来之后也不顾卫青的劝阻就直奔张骞府邸。甘父脸色惨白地看看霍去病,待要敲门霍去病已然拦住,轻轻摇头,径直出门。

“可是他已经定亲了!”李敢心下苦涩。

“是啊,他注定不是我的男人,或者说,不全是!”伊宁叹了口气,眼光迷离。

“你不在乎?”李敢扭身仔细打量伊宁的脸。

“在乎!我不可能做别人的侧室,我想,我家人也不会答应!”伊宁坚定摇头,自己毕竟是乌孙公主,在漠北可是受尽宠爱,若是委委屈屈嫁给汉人为小,只怕乌孙全族都会吵翻了。

“可是霍去病的正室嫡妻将是曹静!”李敢一愣。

“是啊,好头痛!反正到时候我会跟霍去病说,如果他决定娶曹静,我就走啦。我不喜欢和女人争来争去,我伊宁还怕嫁不出去?”伊宁自嘲一笑,拍拍胸脯,想给自己壮胆。

“伊宁!”李敢心

里一酸,他出生望族,知道联姻的真实含义。只怕霍去病届时也会身不由己,更何况他的泰山家可是平阳公主和卫青大将军,那两人背后站的是皇上和皇后,霍去病再受宠也无法挑战。

“伊宁,若是霍去病让你伤心,你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等你!”李敢拉起伊宁的手,“我李敢答应你,伊宁一天不嫁进李家,我一天不立正妻。”李敢想起云中府伊宁随风飘荡的卷发和她爽朗的笑声,眼圈红了。

“李敢,我不要你做这么可笑的承诺!”伊宁大急。

“伊宁,这个承诺对于我而言一点也不可笑。我不是长子,没什么家族重担需要我独自承担,我也想像你一般做个执着的人,我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而且我真的不看好你和霍去病!”李敢苦笑一下,从怀中抽出一支碧绿的簪子。“就当我求你,留下它吧,就当哥哥送妹妹的礼物。若有一天你发现嫁给哥哥也不错,我会更加高兴地看着你每天戴着它!”李敢执玉簪之手微微发抖,竟有点不敢看伊宁。伊宁愣怔看着李敢的眼睛,在里面读到了伤痛和坚忍,伊宁心一软,接过玉簪。

“李敢!”伊宁吸吸鼻子,觉得自己快哭了。

“你好好养着,等好些了我带你出去遛马!”李敢快速起身,头也不回几乎是奔出伊宁的房间。

“他好像哭了!”夏朵斜依着门,看着伊宁一脸平静。

“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告诉他这一切?他很好,长得比霍去病都英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喜欢那个经常惹我生气的霍去病,而不是全心呵护我的李敢。”伊宁转动手中的玉簪,簪子反射了日光发出柔和的光芒,仿佛李敢深情的注视。

“不是冤家不聚头!”夏朵叹了口气。

“侍中大人真是难请啊!”平阳公主冷冷看着霍去病,卫少儿在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急得快哭了。曹襄在一边也是颇多不满,不过他知道这次霍去病犯了大错皇上也未重罚,心下明白霍去病在朝中的地位。

“母亲,赶紧让去病看看静儿吧,也好让静儿安心!”曹襄拦过平阳公主还想继续的冷言冷语,将霍去病引入内室。霍去病面无表情,一眼瞥见母亲立于平阳公主身边与当年为仆从时的诚惶诚恐一般,心间百感交集,忍不住双手握拳。

“去病哥哥,吓死静儿了!”曹静脸色惨白,看清霍去病的脸之后也顾不得矜持,一下头投身怀中。霍去病浑身一僵,众目睽睽下感到浑身不自在。

“静儿,我没事!我身手好着呢,匈奴人伤不了我!”霍去病轻轻推开曹静,坐到一边的凳子上。

“你下次可千万不能这么鲁莽!身手再好如何抵得过千军万马?”曹静眼泪汪汪,拉住霍去病的手。

“小姐说得是啊,去病,你这次可是吓坏大家了!”卫少儿小心翼翼看平阳公主铁青的脸色,赶紧帮腔。

“静儿,药好了!”曹襄让侍女端上。

“静儿这一向都不肯好好吃药,看看侍中大人有什么良方!”平阳公主鼻孔出气,心下恨恨。“去病,还不亲自喂小姐?小姐自小不喜欢苦的,还真只有去病能劝!”卫少儿赶紧搭腔。

霍去病皱眉,曹静看看他的脸色有些焦急。“我喝,我喝!”霍去病突然生硬地夺过药碗,一勺一勺喂向曹静。曹静眼泪静静滑落,却笑得很甜。霍去病看她如此,心里有些不忍,脸色也不禁放缓了。“下次不要这样,上阵打仗没你想得这般可怕!”

“嗯,我听去病哥哥的!”曹静擦擦眼睛。

“好了好了,肯吃药就好了!还是去病能对付静儿!”曹襄笑笑,“母亲,我看这婚事不能拖,早点给他们办了,我也早点把这胳膊肘外拐的妹妹扔给去病。”

“侯爷言重,我们求之不得!那是公主和侯爷看得起!”卫少儿恭敬行礼。

听得碗勺脆响,霍去病冷着脸重重搁下药碗。卫少儿浑身汗毛倒竖,看看平阳公主又复铁青的脸色和曹襄深沉的面色,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皇上已经许去病备战上阵,战场上刀剑不长眼睛,去病不想拖累小姐。”

“霍去病!你这话什么意思?”平阳公主大怒,猛地一拍案几。

“公主如此精明,焉会听不出我什么意思?”霍去病微微一哂。

“你,你别仗着皇上宠你!这门婚事长安城内皆知,难不成你现在想反悔?”平阳公主气得浑身发抖。

“去病,你是不是发昏了?公主息怒,他恐是刚被皇上数落,心里不快词不达意罢了!”卫少儿大急。

“这门婚事并非我订下,也谈不上反悔吧!”霍去病眼睛朝天,从内心厌恶平阳公主只知用美女取悦皇上的拙劣伎俩。

“你!”平阳公主豁地站起,脸色通红。

“去病,有些事大家可以让着你,但婚事关系静儿一生,也关系我平阳府声誉,容不得你胡闹!”曹襄脸色转阴。

“小姐!”听得惊呼,众人愕然转身骇然发现曹静口中吐血昏了过去。

“静儿!”霍去病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曹静心下大急。

“去病哥哥,不要走,不要走!你不能不要静儿,你答应过不让静儿伤心的!”曹静吃力地抚上霍去病的脸。霍去病内心交战,想起伊宁的笑眼。“去病哥哥!你好久没陪静儿看月亮了!”曹静无力地倒在霍去病怀中。霍去病心头一酸,想起奴仆的生活中,自己挨打总是曹静偷偷来看自己,陪着在柴房看月亮作乐。

“好,我在这里陪你!”

一屋子人脸色各异,平阳公主豁然恶狠狠盯向卫少儿,卫少儿一惊,出于本能低下头去。“公主放心,去病只不过是感到婚事很突然,可能又听了些编排他攀龙附凤的闲语,他这人最要面子!”卫少儿扶着平阳公主走出曹静闺房。

“我可告诉你,赶紧把这事解决好!曹静虽不是我亲生,但是我疼她之心不比疼曹襄少!你们要是敢欺负她,我平阳府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地方!皇上都敬我这个姐姐几分,陈府再大,还没大过未央宫吧!”平阳公主冷哼一声,曹襄扶着她快步走远。

卫少儿浑身冷汗,忍不住靠向长廊柱子。“这门婚事不能变,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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