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童话

我翻看了一下她的资料，那满篇的四十五度忧伤装文艺风，LV、Dior的吹牛皮，除了宗慧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她应该是在线的，我颤抖着手尝试回复……要是曹子夜，他会跟宗慧说什么？

我想了想，要是曹子夜的话，他根本什么都不会跟宗慧说。我将打好的字全部删掉，直接上线。

等了一会儿，宗慧的头像开始闪了：“在吗？”

我想了想回：“？”

宗慧回得很快：“我怀孕了，你陪我去医院吧！”

我估计曹子夜要是面对这种情况，应该会直接点叉关掉。于是，我什么都没回接着等她说话。

“你别害怕，我没有想赖着你的意思，孩子也不是你的。但是看在我们在一起过的情分上你陪我去吧……你是学医的，比较懂，所以我信得过你。”

我直接下线。

我就知道孩子肯定不是曹子夜的，但是他们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关系呢？纵然没有，那两个字的备注，也实在是让我太难受了。

为什么我的备注是妹妹，她就是老婆啊！凭什么凭什么啊！

看着一旁护理床上睡着的曹子夜，我恨不得拿枕头闷死他。事实上，我跟他在一起很多时候，他都让我有一种从睡梦中醒来后恨不得掐死他的冲动。

我愤怒地从医院溜走，打车跑出去吃夜宵。

在车上，杜健生的电话竟然意外打来了。

我似乎已经好久没跟杜健生说过话了，他现在这个时间打来，肯定是喝多了。我有些犹豫地盯着屏幕想，苹果就是不好，连电池都没办法抠。

看我发呆，司机倒是催促我：“姑娘，你接电话啊！”

“喂。”

杜健生应该也在出租车上，他那边电台的广播跟我车里放的是同一个。听到是我，杜健生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丝丝嘲讽：“喂，你好，我是贺新凉。”

我没说话，杜健生嗤笑：“怎么这次不这么说？你每次接我电话不都这么说的？就好像我不知道你是谁似的。”

“贺新凉，嗯，贺新凉。”杜健生喃喃自语，“哼，我们新凉是不是为了专门恭贺别人心凉而生的？”

“你又喝多了？”我皱眉，“赶紧回家睡觉吧！大晚上的，你没看新闻吗？前几天有新闻说，一个酒鬼就是掉进没盖好盖的井里死掉的。”

“回家……回家……”杜健生语气绵长，“我看新闻的啊，我每天都看。以前我看到有趣的新闻都会讲给你……可是贺新凉，你想想，你有多久没跟我说话了？”

“是不是一定要我找你？你说让我删了你的电话……我就删了你的电话，你是不是你觉得清静多了？没有我在你身边说话，没有我烦你，你跟曹子夜在一起，应该很幸福吧？”

电台里正播放着陈奕迅唱的《遇见了你》，配上杜健生的话，我突然觉得特别伤感。杜健生对我做的事情，我对曹子夜都做过…

…那一通通得不到回应的电话，以及被丢下后漫长的黑夜。

和杜健生有关的回忆全部蒙上一层水气，晦涩得让人心疼。

还没等我伤感太长时间，杜健生又说：“你还欠我钱呢，上次图书馆的事情，是我为你解决的……你是不是该还钱给我？”

我抿了抿唇：“是，我会还你……”

“你什么时候还？”

没等我说话，杜健生继续咄咄相逼：“我现在就要你还我，马上把钱送到我家来。”

“你耍什么酒疯？”我冷哼，但明显底气不足，“杜健生，别跟个小孩似的，赶紧回去吧！”

“不行，贺新凉，你一定要马上还钱给我。你不还我，这辈子，你就都别想再见到我了。”杜健生说得很郑重其事，“你总不接我的电话，这次接了，下次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再接。要是下次接了，没说话，你又挂了……所以，今天，你立马来我家还我钱。”

杜健生应该是到站了，我听到他拿钱付车费，说不用找了。接着，他踉跄着从车上下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绊住，手机都掉到地上。

一阵刺耳的响动声后，电话被挂断。

我赶紧再打过去，电话关机了。

他醉得这么厉害，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我有些犹豫不决地咬着唇，司机从后视镜看我，问：“姑娘，要换地方吗？”

“不用换。”

思量再三，我又改了口：“先去枫华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