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娥却依旧沉浸在钟离殇说的话所带来的震惊中。
不是家奴
不是家奴,还能有谁可以在她们所有人的饭菜中下药呢?无端地,她忽然想起下午自己在程府大门口和应颖的对话。
难道是她!?
一团迷雾萦绕上程娇娥的心头,可如果是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不是爹爹的故人吗?既然是故人,又为什么要害自己一家?
巨大的疑问困惑住她,她突然再次开始挣扎,剧烈挣扎的同时喊道:“你放开我!我要出去!”
“你还要出去干什么?”钟离殇不明白地看着她,“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非要出去自投罗网吗!”
“我要去珍品阁!”程娇娥猛地一甩,把钟离殇甩开,“我要去查清楚,这场火究竟是谁放的!”
“还需要去查吗?”钟离殇抢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商澈现在就在外面等着你自投罗网,你只要踏出这个门,就会马上被他的人抓走!”
“商澈?”
程娇娥愣了愣,倒没出现太过惊讶的反应,这本就是意想之中的答案,只是她内心深处还有些许奢望,奢望纵火的是其他人,这样程胥或许还有一丝转还的生机。
钟离殇紧紧抓着她的双肩,生怕她一个冲动,再破门而出。他薄唇紧抿,目光低敛,好一会儿,才心情沉重地说了声:“对不起。”
程娇娥动了动嘴角,想到商澈的身份,又对比过自己的身份,一时万念俱灰,跌坐在地。
纵程家家财万贯,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亦形同虚设、如一只蝼蚁。
就算程家从此在世间消失,又能如何呢?
商澈就是一座大山,一座程娇娥跨越不过去的大山,没有人会为了一只蝼蚁、去得罪一座大山,更何况这座大山背后还有靠山——整个皇室!
顷刻,她突然怨恨地看向钟离殇,两人之间的身份悬殊暂时被她抛之脑后,她踉跄站起来,抓住钟离殇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哭着怨道:
“都是你!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同意把钱借给你,商澈又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对我家动手?我爹又怎么可能失踪!”
“你答应过我,拿了钱,你就会护我们周全,可是现在呢?一夜之间,我家破人亡!这就是你的承诺吗?啊!?”
“你觉得程家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我带来的吗?”钟离殇心一下被刺痛。
“不然呢?”程娇娥吼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七皇子他怎么可能狗急跳墙,一把火烧了我的家?他这样做,不就是因为我们选择了跟你合作吗!”
“不,你错了。”钟离殇异常平静地掰开程娇娥的手,也不管接下来的话会不会对她造成更大的刺激,一字一句认真道:
“你们家现在所承受的灾难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没有我,只要你爹坚持不和商澈合作,他迟早会走上这一步!”
“凭什么!”
“就凭他是前朝南宁侍卫!”钟离殇也忍不住拔高音量。
“前南宁侍卫?”程娇娥再次懵住,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钟离殇,期望他是骗自己的,可她又忍不住想到自己之前在珍品阁查到的资料。
自己的祖上,确实和前朝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即便如此,前朝已经灭亡了这么多年了,我爹现在更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前朝的事,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你爹真的只是单纯的商人,前朝的事自然和他没有关系,可你知不知道,当初南宁国破前,南宁幸存皇室携带南宁秘宝藏宝图逃出,后来这份藏宝图被一分为四,其中一份就在你爹身上!”
怪不得!
程娇娥开始苦笑,怪不得七皇子和钟离殇都盯上了自己家。
她之前还纳闷,自己家里虽然有钱,可还没到能引起京中显贵重视的地步。她之前一直纳闷自家有什么秘密,现在终于明白了。
“为了一份残缺不全的藏宝图,竟然惹上全家的杀身之祸。”程娇娥继续苦笑着自言自语问,“爹,值得吗?”
她再看向钟离殇,目光已经发冷:“你也是为了那份藏宝图而来吗?”
钟离殇缄默片刻,摇头答道:“我的目的,一开始就和你讲的很清楚了,我只是为了来借军饷。你也见到了,等到军饷筹集完成后,我确实打算回京。”
“可我还是不明白,商澈他是皇子,将来整个天下都有可能是他的,他何必盯着我爹手中一份残缺不全的藏宝图不放?”
钟离殇略作犹豫,谨慎地把程娇娥拉到一边,确定四周无人后,小声道:“如果我告诉你,其他三份藏宝图他已经集齐了,只差你爹手里的这一份呢?”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当初南宁皇室在出逃的路上,被叛军所杀,只剩明熙公主一人在依旧忠心的部下保护下逃出生天,后来明熙公主为了复国,忍辱负重。不惜使用巫术换脸,潜伏到陛下身边,还为陛下诞下了一位皇子,就是七皇子!”
程娇娥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好一会儿,她才结巴地问:“你是说,当今的皇贵妃,是曾经的南宁公主?”
“不错。明熙公主一心复国,在生下商澈后,俨然把他当成是南宁皇室培养,从小就灌输给他光复南宁的思想。你爹曾经是南宁侍卫,对南宁忠心耿耿,又怀藏四分之一的藏宝图,又家财万贯,所以七皇子就想拉拢你爹。”
钟离殇这段话里,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半晌功夫,程娇娥才捋清楚、回过味,却依旧难以相信的问:
“就是因为我爹不愿意成为七皇子的党羽,所以七皇子才派人来杀我们一家吗?”
“你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商澈他一开始打算通过魏祈来控制你,后来又让蒋皓玉来迷惑你爹,结果被你三番四次打乱他的计划,现在你又成功游说你爹和我合作,故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