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的失踪并没有大肆宣扬,废弃宫苑的二十五具尸体足以转移宫中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在这样一个并不平静的夜晚,程娇娥却再次等来了商裕的慰问。
也不知商裕是起了什么心思,居然叫御厨做了一桌好菜,程娇娥见桌上晚膳比平日还要丰富好几倍,一时之间有些无奈。
“皇上这是什么兴致,莫非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可是臣妾听说最近的宫中可是半点不太平,血腥遍布,让人不禁觉得恐惧唏嘘啊。”程娇娥对后宫之事一直有所猜测,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因此程娇娥不曾说出,之前蛊虫一事程娇娥亦是遮掩过去。
商裕看着程娇娥,先是倒了一杯酒,商裕甚少喝酒,想到漠北醉酒的那次程娇娥就是一阵头痛,“皇上今日饮酒,臣妾可是无法作陪的,而且明日还要上朝,皇上还是早点休息,不要饮酒为好。”
商裕似乎没有听到程娇娥的话,而是一饮而尽,见他嘴唇上染着晶莹的酒液,程娇娥下意识的抬起手帮他擦了干净,商裕却顺势握住了程娇娥的手。
“娇娥,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商裕的疑问让程娇娥有些不解,她任由商裕捉着手,语气却开始漫不经心,“皇上觉得臣妾有什么瞒着你的,是这后宫的血案,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或者说皇上又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商裕摇头,“没有,朕只是觉得你有心事,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朕,若是你告诉朕,朕便可同你一起分担。”
程娇娥见他一杯酒便似乎是醉了的样子,连忙给他乘好一碗汤,“皇上,你不适合喝酒,所以还是喝汤吧,至于分担一事,若是臣妾当真有什么需要皇上分担的,绝对不会客气,倒是皇上也不要吝惜自己的本事才是。”
“命案之事你无须再管,此时既然有郑询元调查,朕不希望你因此劳累,也不希望朕的孩子过早染上血腥。”商裕端起汤,感受着热气扑面,却又再次放下。
一杯酒引得他脸色微微发红,因为没有束冠,反倒让商裕看起来有了几分疲弱之态。
程娇娥有些不满,“莫非皇上还是怀疑臣妾是这血案的凶手,否则为何不让臣妾插手,这案子若是没有臣妾的参与,恐怕郑将军还在原地打转,不曾找到事情的关键。”
商裕大概真的是有些醉了,眼中闪过几丝惶恐,但很快就消失了,“关键就是这件事查到了父皇身上,父皇对你一向颇有微词,朕不想你因此再开罪父皇。”
“太上皇寝宫中的宫女失踪这是后宫血案的关键,臣妾又不是说这件事是太上皇所为,皇上何必如此紧张呢。”程娇娥语气不善,但见商裕突然起身,却是他被程娇娥这几句话激的变了脸色。
“娇娥,你非要同朕对着干么?朕不让你接触此事是为了保护你,郑询元今日在朕面前提及你的名字让朕十分意外,朕的娇娥当真是好本事,无论是什么人最后都逃不过你的手掌心。”
程娇娥冷笑道,“皇上这句话臣妾要怎么理解,既然皇上不希望臣妾参与,那臣妾便不参与,只是这血案一日不破,臣妾便也身在其中,也许是嫌疑犯,也许是受害人。”
“胡说什么。”商裕挥掉桌上的酒杯,程娇娥亦起身,“今日皇上多半是醉了酒,臣妾宫中不想留醉酒之人,皇上刚刚立了美人,便请皇上移步荷花苑吧。”
商裕手指微微颤抖,脸色也从红变白,他低头咳嗽两声不再多言,只是看着桌面上的饭菜道,“朕失态了,晚膳不能不吃,你记得多吃一些。”
见他转身就走,身影在烛光下有些单薄,程娇娥一时之间没晃过神,还是青韵在旁边喊了几声,“娘娘?您这到底是在和皇上争吵些什么?”
程娇娥颓然坐下,嗤笑道,“商裕他心思不在这里,多半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不过没关系,我也不想知晓他的秘密,这案子查到了太上皇,无论如何商裕都会紧张的,但是案子不破,后宫便不得安宁,他不让本宫参与,本宫还非要参与不可。”
青韵赶紧劝阻道,“奴婢倒是觉得皇上说的没错,这件事危险重重,而且若是真的和太上皇有什么干系,娘娘莫非还真的要牵扯进去,太上皇对娘娘不满意这件事一直都是皇上压着,娘娘刚才说话太过分了些。”
“你这丫头倒是向着皇上说话了,本宫有自己的考虑,这命案凶手顶着本宫的脸作案,本宫自然不可能安稳度日,所以一定要把此人抓住,这样才能安心,而且去了卫城之后你也知晓了蛊术一事,这凶手定然是精通蛊术,知晓幻蛊才能够幻化成本宫的脸。”程娇娥语调缓慢,认真的思索进来的每一个疑点。
“可是娘娘,您可有什么怀疑的人?”青韵询问,显然对程娇娥的分析有些云里雾里。
程娇娥眯了眯眼,又摇了摇头,“这件事很复杂,那些挖掘出来的尸体有些时间很长了,说明这人在宫中居住的时间也很长,那废弃宫苑的传说也流传了很久,至少本宫还从未听说,也是这件事发生后才听说过。”
青韵亦陷入沉思,“娘娘的意思是,这个人是宫中的老人,那有没有可能是宫中居住的老嬷嬷一类人所为。”
程娇娥否认道,“若是下人所为,那没有必要嫁祸在本宫身上,此人定然和本宫有仇才对,或者想利用本宫的脸达到一定的目的,目前只有商裕和那个公公见过凶手,如此刻意,本宫岂非是坐以待毙之人。”
青韵这才点了点头,勉强认可程娇娥说的话,“但是娘娘,皇上已经明确不让你参与此事,您要如何调查啊?”
程娇娥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晚膳道,“把翠烟叫进来,先把这桌子菜吃完再说,明日把郑询元唤来,我有事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