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娇娥、娇娥她被带到衙门里去了。”甄婉儿眼眶通红,满脸的惊恐。
“什么?”程胥大惊失色,忙扶住身子不住发抖的虞缳汐追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甄婉儿哽咽着说了半天才将李钰如何死了,而程娇娥又因为一个钱袋被卷进去的事情说清楚。
言罢,程胥双唇哆哆嗦嗦的吐不出话来,虞缳汐更是面色发白,差点没昏过去,但她到底惦记着自家女儿,很快就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在程胥手上掐了一把,“快、快去衙门看看。”
程娇娥是她看着长大的,什么样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绝不可能单单因为一个口角之争杀人,绝对是被人陷害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想法子将程娇娥救出来,牢房那样的地方怎么能是她一个姑娘家待的地方,虞缳汐一想到她现在正在吃苦,心都要揉碎了。
程胥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让卫流备马车,歉意的看了眼甄婉儿,“甄侄女,我们还要去看娇娥,不能招待你了。”
甄婉儿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连忙摆手,“伯父,婉儿也要回去问问父亲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救娇娥,这就先告辞了。”
她心底满是自责,在她看来,要不是她非要拉着程娇娥去参加那什么文人会,程娇娥便不会摊上这样的事情。
程娇娥在牢里待了还没有半个时辰便听说有人过来看她,她抬头看去,便看到自家爹娘泪眼婆娑的走过来,连忙起身,过去抓着牢门,“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官爷,不知道您能否打开牢门,让草民进去与小女说上两句?”程胥态度谦和,说话间又摸出五十两银子递到那狱卒手里。
这狱卒原本就从程娇娥手里拿了好处,现在程胥出手又如此大方,他自然是没有丝毫异议,这程娇娥的罪名可还没定,说不得是大人弄错了,日后保不住还要出去的,他自然不会与这样的人交恶。
他当即笑呵呵的打开牢门,程胥和虞缳汐又是千恩万谢,这才走进去。
虞缳汐看着程娇娥身上的衣衫发丝还算整洁,并不像是吃过苦的样子,暗自舒了口气,跟着又忍不住抹泪,“娇娥,你你这是要担心死娘啊?”
程娇娥吐了吐舌头,“娘,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这样还叫没事?”虞缳汐瞪了她一眼,旋即抬手将她搂到怀里,“娇娥,你这样,娘的心跟刀割似的,娘的娇娇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哟!”
看她泪水涟涟,虞缳汐心中亦忍不住泛起酸意,她强行压下眼眶里的泪意,取出帕子给虞缳汐擦眼泪,“娘,女儿在这没事的,官爷和善,特意给我找了个干爽的牢房,还让女儿一个住,总比和那些犯人关在一起强。”
“如今是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查明,县令大人才将我暂时收押在此事,只要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县令大人自然会放我回家的。”程娇娥好言宽慰。
虞缳汐看她这般懂事,越发觉得心酸,哽咽着点头,“我的娇娇儿没有杀人,定是能平安无事的。”
“娘明白便好了。”程娇娥舒了口气,“娘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千万不可再难过了。”
“是是是,娘都听你的,你在这儿可缺什么?娘让人给你送来?”虞缳汐恳切的道。
程娇娥哑然失笑,摇头,“娘,我什么都不缺,您不必担心。你啊,就给心放到肚子里去,等着我回家便是。”
虞缳汐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因为这事心力交瘁,回头损了自己的身体和腹中孩儿,因而只能强忍着悲痛点头。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狱卒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过来虞缳汐和程胥早些两个。虞缳汐纵然是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也只有先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叮嘱程娇娥别委屈了自己。
程娇娥心里头暖和和的,大力点头,同样泪眼朦胧。等程胥和虞缳汐彻底离开,她脸上的表情才重新黯淡下来。
原以为要不了多久县令大人便能查出真相,然而一连在牢里待了两天,都不见外边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传来,程娇娥整个人都好像是被人放在半空中吊着一般煎熬。
就在她准备使银子,托狱卒出去打听下风声使,一个不速之客突然过来探望她。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魏祁,程娇娥忍不住一阵诧异,冷静下来后,面上涌上嫌恶,“你来做什么?”
瞧她短短两天时间神情便憔悴下来,魏祁心头暗爽,可没想到她跟自己说话还是这般高傲,甚至隐隐带着不屑,他胸口冒出一股无名火来。
贱人!都已经落到这步田地,还和老子装什么高傲?
然而想到背后那人叮嘱他的事情,魏祁禁不住呼出一口气来,压下心中的怒火,露出一副被程娇娥伤了心,万分难过的样子来,“娇娥,你便是这般不愿意见到我吗?”
“你我之间纵然已经没了婚约,可幼时青梅竹马的情意,你也不要了吗?”魏祁双眼满是柔情,“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和青苑厮混,可我亦是一时糊涂。”
“我得知你被关进大牢后,心急如焚,一心过来探望你,你一定要这样伤我的心吗?”魏祁手掌抚着心脏,踉跄着倒退。
程娇娥要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真要以为他是真心悔改了,可惜她早就通过前世的那一遭看清楚这魏祁的狼子野心,此刻看他惺惺作态,只觉得恶心。
“魏祁,你这鬼话骗骗旁的小姑娘便罢了,还想来骗我?”程娇娥目光淬了冰似的落到他身后,“快滚!”
魏祁没想到她这样不识趣,再压不住怒火,脸色青紫交加,片刻后,突然收起脸上的深情,讥诮的盯着程娇娥,“程娇娥,原本我还想看在你我以往的情分上给你留点脸面,没想到你这样不识趣,那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