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安心下已有了主张,这便挥手将双瑞招了来冲他耳语起来。
“你回去一趟,给我取了银票来。”
双瑞面一抽,心下翻了个白眼。“是!”
“不不,你直接去找王侧妃拿银票。就说我在给王家铺路子,让她抽点银子出来。数目就别报了。”
“是!”
“出了茶馆让守门口的那俩人上点心。若有什么情况,即刻上来禀了。”
“是!”
“还不快去!”
双瑞这才收回黏在暮云身上的视线,心中暗骂他主子是“狐狸”的同时跐溜儿地快速消失了……
这会儿的暮云正倚在墙上冲朱常安送着秋波。
她注意到她虽引起了眼前男子的兴趣,对方也支走了小厮,可他却没有要锁门的意思。那意味着男子并未打算与她在这屋子里做什么。
这可不行!
暮云暗自哼了一声,翩翩走向坐在了圈椅里的男子。
“官人好俊俏,看得小女子胸口好烫,官人可否给暮云瞧瞧?”那暮云眉眼一挑,已到了朱常安身前。
说话间,那两截雪白的手臂已攀上了他的脖子。
朱常安后颈被她凉凉的指腹打着圈,激得他一阵战栗……
他虽已到娶妻年纪,可碍于底气,声名和银钱,他在女色方面素来克制。他的府里除了王玥,就只有一个从来不碰的通房丫头。
青楼楚馆虽去过几次,却也只是应酬喝酒,这会儿他见女子热络蹭上来,下意识边咳边伸手欲要推开人。
暮云看出了朱常安虽脸红了几分,却不欲与她纠缠,见他手推来,竟是一提身子,将前胸直接迎向了朱常安的手……
冷不丁触上一团软,朱常安赶紧抽手,却叫暮云一扣。“官人,小女子是不是心跳有些急了?官人不觉得有些热吗?帮暮云个忙行吗?”
说话间,暮云的腰带不知何时已经开了,腰带一落,整个衣襟顿时大敞,她身子一扭,朱常安的指腹便已落到了一片细腻上。
他有近一个月没碰女人了,这会儿软玉在手,顿时口干还舌燥!
可他还是推开了正要往他腿上坐的人。这歌姬他是要送人的,这会儿嫖了就掉价了。
“等一等,先说好了,小爷的确有意买你,但不是给我享用!懂爷意思吗?”
“哦,这样啊!”暮云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你放心,爷给你找的是好去处,你只要将那位服侍好了,爷保证你一辈子都能荣华富贵!”
“那爷打算出多少银子?”
“先不提银子,先让爷瞧瞧你值多少银子!”
暮云暗暗掩下眼中的鄙夷。果然是个下流抠货!从一进门让她试唱就看出来了,这会儿还想着白占便宜?好大的脸!愿倒是许得大,价钱却不敢谈,是不是还想着挑刺压价呢?人模狗样的下贱胚子!
事实暮云只猜中了朱常安的一半心思。
他倒是真想看看这暮云有多少本事。到底花的是他的银子,总不能打了水漂是吧?刚刚看着是不错,可他大哥那是女人堆里滚过来的,万一食之无味呢?万一挑不起那家伙的兴致呢?
别的倒是不怕,只怕大哥不肯收,所以至少要确保这个暮云有本事解开他大哥的裤腰带吧?
当然,他的银子还没到手,价钱的事还是先不谈得好!
“好了,暮云,有多少本事就拿出来!不是会唱艳/曲吗?挑个拿手的,开始吧!”朱常安往后仰了仰,俨然看客姿态。
“成!官人记得,五倍价!”
“知道了!”
暮云心头早已不耐,她总不能硬扑吧?
可她却瞧见这男子还佩了剑。说明这男子是个有气力的,硬扑只怕也难。
想想她的任务,她的一张脸顿时全然的媚意。
火红蔻丹琴弦一刮,一串音便出来了。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过,听我唱过十八/摸。老板听了十八/摸,不花银两摸不着。老头听了十八/摸,浑身上下打哆嗦。小伙子听了十八/摸,抱着枕头喊老婆……”
婉转的音色配上低俗的歌词,就这么从三层窗口飘了出去。
二层,闻得停了许久的曲儿声再次响起,程紫玉两人对视了一眼。
可一听下去,第二句刚唱完,李纯便上来捂了程紫玉的耳。
“做什么呢!”李纯的动作顿时引来了好几道窥视的目光,程紫玉不明所以,拍向他的手背。
见她恼了,李纯只好缩回了手,“夫人,咱们去别处走走?楼下有卖花的!”
“怎么了?”
他凑到女子耳边,“楼上的曲儿,你听不得!”
程紫玉一时不知他是真话还是又故意占她便宜,这会儿竖耳一听,钻进耳里的都是“摸啊摸,越摸越喜欢……”她一下明白,这就是坊间的艳/曲了,果然既粗俗又下流。
枉她活了两世,也的确是头一回听到这曲儿,关键是,不细听还没觉得,这会儿越听,越感觉恶俗起来,越听越叫人面红耳赤。
怪道男子爱往青楼跑,这是本质上的低俗又鄙陋。
还有眼前这李纯,听个开头就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明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程紫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起身便往外走,她的确没脸坐在这处,打算出去逛一会儿。
李纯吃了她一白眼,心中暗道委屈,更是将朱常安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刚打算起身陪女子离开,却是一下感应到了什么,一下挡去了程紫玉身前。
程紫玉哪里知道他会闪出来,一下便撞了上去。
这一下,她是结结实实贴上了李纯。
异样的感觉在两人身上扩散,叫两人有一瞬间的呆怔。
程紫玉吃了他多次的亏,自然以为他又是故技重施,那恼意一生出,刚要一脚踢出去,男子却是变本加厉,索性将手往她腰上一扣,将她推回了座位上。
李纯坐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看去。
原来正有俩商人打扮的家伙上楼来。
他们果然看都没看二层,直上了三楼。
一声吱嘎的门响,而唱曲儿声却未停,再从那脚步判断,来人应该是进了楼梯口那间早被人订下的包房……
“别走了,走了这大戏就看不着了。”李纯笑了起来。
好在再坐回后,那曲儿已经低了下去,再听不清唱的是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