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康淮顿了顿,对莫飞道使了个眼色。
莫飞道识趣的退了出去。
“殿下莫忘了十七年前一件奇怪的事,当年三皇子突然高烧不退,其实这也没什么,襁褓之中的婴儿本就难养活,发高烧也很正常,怪就怪在三皇子病好之后,如妃的反应。”
太子一沉眉,想起来当年的事,当年他还小,自然是不记得的,单这件事情闹的风风雨雨,宫中好多人都知道。
当年三皇子病好之后,如妃跟疯了一样不许任何人靠近三皇子,还非要住到灵玉宫,因为如此惹恼了皇上,从此以后失宠。
他也曾经想过,如妃是太后身边最为稳重识大体的一个,当时她正盛宠,三皇子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如妃怎么发了疯,白白丢失了皇上的宠爱?
要知道,想她这样地位低的妃子,皇上的宠爱就是她唯一的筹码,她那么一个明白人怎么就糊涂到胡闹让皇上寒了心的地步?
除非她看到了什么十分惊恐的事情,让她受了刺激?
或者她故意失宠,只为了安心养孩子?
第二种可能性不大,子以母贵,她真的那么爱三皇子,更因为争宠为三皇子挣点什么才对,她却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路。
可是,如果她是受了刺激,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让她缄口十七年之久!
“说说你的想法。”太子压抑着内心的波澜,缓缓说道。
“臣大胆猜测,如妃是看到有人给太子下药,或者听到了相关的事情,又恰巧赶上三皇子得病,才会受惊过度,行为异常的,才会紧紧护住三皇子,怕的就是三皇子也被人陷害。”
“但是,当时如妃娘娘正盛宠,能让如妃受了这么大刺激却不敢对付的人真的不多。”
“先皇、太后、皇上、或者是皇后。”
“但是这些人都不可能,先皇当时已经病入膏肓,朝政已经由皇上把持了,如妃没道理还怕先皇。太后也不可能,怎么说殿下也是太后的亲孙子,她怎么可能害自己的亲孙子,皇后和皇上那就更不可能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这事还真的有点离奇。
“可会是先皇的那些宫妃?”太子皱眉道。
“那更不可能,自从梁妃得宠,太后就将先皇的宫妃打压的喘不过气来,如妃是太后的人,怎么会怕她们?”
这又不是,那也不是,太子心中一阵烦躁。
“这件事恐怕还要从如妃下手,两位爱卿可有办法撬开如妃娘娘的口?”
两个人不语,如果太子果真再也没办法生育后代的话,皇上怕是会因此废掉太子,那么最可能继承皇位的就是三皇子了,因为皇上的儿子除了太子就只有三皇子了!恐怕皇上对如妃也会不一样了。
想到这儿,叶康淮又想到一件事儿,蓦然心惊。
“殿下,臣还有一事觉得奇怪。”叶康淮踌躇片刻,还是说了出来:“皇上自有了三皇子之后,就再也无所出,会不会也是......”
此话一出,二人皆惊。
三皇子之后,皇上确实无所出,当时太医给的诊断是忧思过甚,身体虚弱导致,也巧那时候皇上刚刚接下朝政,日理万机,对能不能生孩子也不甚在意,觉得有两个儿子足矣,多了反而更操心,这件事反而没有人去深究。
如果当年皇上也同样被下了“温杀”的话.....
太子脸上阴晴不定,良久,他推门而出,道:“莫老,随我去一趟皇宫!”
进了皇宫,他没有直接找皇上,而是先去看望了皇后。
“皇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母后了?”皇后笑意盈盈的让给自己行礼的太子起身。
太子见皇后面色如常,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他这个母后,平日里不争不抢,对谁都很好,可是这种过分的博爱让他几度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从小到大,母子之间的感情实属一般,母后对他远没有寻常人家母亲对待子女的舐犊之情,曾经他也觉得委屈,后来母后告诉他,作为六宫之主不能让人说闲话,她首先是皇后,其次才是他的母亲。
以前懵懵懂懂,以为自己可以体谅母亲,可是看着太后可以肆意宠爱项华桐,心中多少不忿,慢慢的,对母亲的感情也就淡了。再后来,见太后把项华桐宠成一个人见人怕的纨绔,他又庆幸母亲没有放纵自己。
对母亲始终这样,说不上太亲近,但也并非一点感情没有,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可是,这些天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母亲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实在气不过!
他被人毒害不能生育这么大的事情,皇后甚至连一句关心慰问的话都没有,这是怎么样的母亲!
太子起身,坐在一侧的藤椅上,同样不动声色的带着假笑:“回母后,孩儿身上的毒已经查清楚了,怕母后一直担忧,所以特意来禀告母后一声。”
皇后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略带抬头纹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随后说:“查清楚了?那自然好,跟母后说说吧。”
“回母后,孩子请来了南域最出名的毒医莫飞道莫老给孩子诊病,已经确认,孩儿中的是南域皇室才会调制的一种极其罕见和珍贵的毒药温杀,母后的娘家富甲天下,且早些年还跟南域皇室有生意往来,温杀这种毒,想必也是听过的。”
皇后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放下手中茶杯,眼中的色彩流离不定。
良久,她突然一拍桌子,大怒道:“大胆南域小国,居然敢如此毒害我儿!他们这样无非就是想让天楚国绝后,他们好乘势而起,好歹毒的心!”
说完又看向太子,眼中带着爱怜和悲哀:“皇儿放心,这件事情母后必然如实禀告你父皇,让他为你做主,灭了那狼子野心的南域国!”
太子心中嗤笑,皇后的话让他好生绝望。
居然强行就罪责推给南域国,是真的不懂政务,还是故意避重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