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倩平日里就待在皇城主殿的后堂之中,先前玥颜就把皇城的内部结构打探了个清楚,倒是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乃是为女皇陛下送膳的,外面的守卫自然无人敢触这个霉头。
一路上,倒也因此畅通无阻。
很快,便再次见到了涂山倩,对方满脸的苦色显露无疑,仍旧为之困扰,见玥颜几人进来,肚子竟不自禁的传来了“咕”的声响。
于是迅速抛开心中那些杂乱的想法,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满桌的佳肴上面,沁人心脾。
接下来,这才将目光转向了玥颜几人,不禁一愣,眼前乃是三张完全没有印象的陌生面孔。
“你们是什么人,涂山央等三个厨师去了哪里?”虽说眼下有些饥饿,但把玥颜几人的身份搞清楚后,再行用膳也不迟,谨慎一些总不会有错。
按理说,她的饮食乃是重中之重,御膳房侑总管不会不懂得这个。
可是从未与自己商议,就擅作主张,这种事情可不像是侑总管的行事作风。
如果不是对侑总管有着很大的信任,她也就不会委派对方御膳房总管如此重要的职位了。
虽说御膳房总管的职权相对来说很小,但并不代表着身份地位也低。
其实说白了,但凡是与女皇陛下挂钩的人,都拥有非凡的地位。
常人根本不敢轻易去得罪他们。
正是因为他们引以为傲的地位,是否可以继续逍遥下去,仅在女皇陛下的一念之间,他们才不得不行事处处小心谨慎,战战赫赫,恨不得凡事亲力亲为,生怕手下人懈怠,惹来女皇陛下所不喜。
这点,涂山倩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正是利用好了这点,才更加有益于她对青丘的通知。
至于阳奉阴违,远隔千里之遥的人或许可能,但皇城内的总管之类的人却是不敢的。
他们不敢冒这个险,一旦失手,就是万劫不复的后果。
所以,今日的这番反常才会让她如此的意外,势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
“回女皇陛下的话,涂山央乃是卑职的师兄,本来理应他前来送膳的,但却突然发生了一些意外,迫不得已,总管害怕延误了女皇陛下的用膳,才不得已派遣我们前来,还望女皇陛下恕罪。”玥颜把早就想好的说辞侃侃而来,没有半刻停顿,听上去倒是没有什么破绽,仿佛就在讲述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他出了什么意外?”涂山倩脸上稍微缓和,但仍旧继续问道。
“先前师兄好像在研发一款新的菜式,本来应当是不会出现岔子的,但谁曾想,那两种食物不可混杂在一起食用,在试吃的时候,师兄不幸中毒了,好在那毒素并不致命,单单只是让脸上遍布红疹,再加上及时治疗,相信用不了几日,师兄就会痊愈了。”玥颜仍旧应对有余,但面对那番严厉的质问时,脸上却略显慌张,仿佛抽空了全身气力,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
实则,这一番慌张的表现,乃是她故意装出来的,为的就是麻痹青丘女皇,她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厨子罢了,如果在高高在上的面前都可以迎刃有余,这本身就是个非常值得怀疑的地方。
因此,只能伪装自己,这一点,早在先前她就已经想到了。
只是一个厨子,在青丘女皇面前的姿态务必要低。
这样才能让她放松警惕,只要最终能让自己的计划得逞,那么现在受到的屈辱,就根本算不得什么。
至于一旁的草褚衡与草谨则是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嗯……”
涂山倩点点头,随即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其实还是玥颜的那番说辞无懈可击,那涂山央乃是因为对方才变成那副模样,虽说事情是子虚乌有的,但对方可并不知情,因此,在听闻涂山央如此费心费力的在为自己研究新的菜式,那份心底里的欣慰虽说没有表露出来,但却并不难猜测。
单从神情上就可以看出一二。
至于玥颜三人的身份,涂山倩同样没有深究,其实整个御膳房,她所认识的人,只手可数。
侑总管算一个,那三人常年传菜的厨子算一个。
她身份高贵,又怎能出入那等下作地方呢?
有损自己身份形象的事情她可不会去做。
所以,从未听闻过玥颜几人也情有可原,甚至御膳房的所有人,她基本上皆不认识。
“好了,你们下去吧。”解开了困惑,涂山倩早就饥肠辘辘,玥颜几人刚一出去,她就开始大快朵颐了。
这几日可是把她折腾的心力憔悴,几乎没有什么食欲,但几日下来,还是无法与“饿魔”抗衡,最终与之屈服了下来。
至于饭菜里面包含着的“醉红俏”,果然犹如玥颜先前的那番介绍一般,无色无味,简直来的悄无声息。
第涂山倩虽说具备驱逐毒素之能,但是她根本没有察觉到“醉红俏”的侵入,又怎会平白无故去运功排毒呢?因此只能任由“醉红俏”的毒素迅速在体内蔓延。
直至正吃到一半的时候,涂山倩的动作戛然而止。
感受着自己腹部传来的一阵燥动,她立即暗道不妙,无数个岁月都未曾出现的慌乱,竟在此刻犹如洪荒猛兽一般席卷而来,感受着自己身躯的渐渐滚烫。
“啊!饭菜有问题!”
涂山倩气愤地低喝一声,双眼都透着火气,如果眼神具备威势的话,这座宫殿只怕早就坍塌了。
一念于此,她二话不说,直接一道妖灵力激在自己的腹部,企图将还未湮灭的食物逼出,尽力减少一部分毒素。
食物的残渣,顿时落得满地都是,散发着一股异味,但如此生死存亡的时刻,涂山倩哪能顾得上那么多,直接就地盘膝而坐,拼命地排斥着体内充斥着的“醉红俏”毒素。
随着身躯一丝一毫的排查,涂山倩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了,她发现,那毒素已然深入五脏六腑,她发现的太晚了,根本无法采用常规的方法将其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