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同十八娘一道推牌九的夫人,见了都忍不住围了上来,不少人拿出随身带着的老参片,让十八娘含在嘴里。
连太后都神色莫名的走了过来。
她当真不知道该说李子期和十八娘搅和了她的寿辰好,还是说因为她的寿辰,害得别人差点儿没有了孩子好。
她想要开口,却看到沈泽静静地站在雪地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
那种目光……太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差点儿跪了下去。
她本来就是个种地的老太太,因为儿子出息,当了太后。可许多事情,她却是理不清,也道不明的,也不敢伸手去管。
过了好一会儿,**郡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收了银针。
“幸亏子期沾染了一些,让你快速的发觉了,若不然,不知不觉的,孩子就没有了。幸不辱命,孩子保住了,只不过接下来三个月,你最好都卧床安胎。”
李子期红了眼,不管不顾的抱起了十八娘,光着脚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今日欠我的,李子期他日定当一一讨还。”
十八娘窝在他的怀中,经过李子君身边时,看了看她身后的锦绣。
只见那锦绣捏了捏耳垂子,瞬间低下了头。
十八娘捂着小腹,今日当真算是走运,孩子保住了。
原本蹲在一旁的李昭平一看,收拾了自己的唐刀,像是一个影子一般,跟着李子期就走掉了。
剩下那些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不得不说,这小子实在是太狂妄了!就算是受了委屈,可今日是太后生辰,陛下还有他的父亲镇平王都在此,没有说话。
这小子先是衣冠不整,现在又对着贵人放狠话,这眼中还有陛下,还有天下吗?
沈泽却是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陛下。念在子期年少,又刚刚受了惊吓,差点儿失去了孩子的份上,宽恕他的失礼之处吧!臣有第一个儿子的时候,也没有强过他呢!”
赵义笑了笑,“我在他的这个年纪,比他还狂呢!好了,今日是太后的寿辰,咱们不要为这些事儿扫了兴致。咱们去大殿饮宴吧,这里的事儿,就交给禁卫军来处理了。”
他说着,走到那尊白玉佛像面前,亲手端起,走到太后跟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太后被他吓了一大跳,赶忙弯腰搀扶他!
“我的儿,你这是做什么?”
赵义笑了笑,“是儿子不孝,今日累得母亲不快了。您瞧这尊白玉观音,当真是有灵性,先头的那些波折,您就当是一出戏,是请到真佛之前的考验吧。这佛像当真是灵验,沈十八闻了红花,都能保住胎儿,可不就是因为有这佛像,在她的面前镇着吗?”
太后一听,眼睛都亮了。
虔诚的将这佛像接了,准备立刻安置到她的小佛堂里头去。
“你说得有理儿。陛下如此有孝心,老身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不会在意这点儿小事的,只是可怜十八娘那孩子了,秦麽麽,你一会开我的库房,多寻一些好药材,给冠军侯府送去。”
**郡主一听,笑着接话道:“如此**替十八娘多谢太后赏赐了。”
好不容易哄得太后开颜了,文武百官都松了一口气。
今日这寿宴当真是一波三折的,若大家都黑着脸,那哪里还吃得下饭去。
张问天还欲开口说赈灾和温泉行宫的事,却被时时刻刻盯着他的御史台上官捂住了嘴,拖到了一旁,狠狠的教训了一通。
赵义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如此,还请母亲移驾。小四和子君还在那冰面上给您置了冰灯了,咱也去看看,别浪费了孩子们的心意。”
太后点了点头,只见那整个湖面上突然一亮,一盏盏的冰灯全都亮了起来,看起来格外的壮观。
先前天色尚亮不觉得,如今却是正好,刚刚擦黑,雪又小了一些。
众人都站起身来,沈琴看着一脸得色的李子君,又看了看适才十八娘坐着的地方,捂着小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所有人都在笑着,只有她的心在滴血。
为什么天道如此不公?
她失了孩子,**郡主也没有给她吃什么保胎丸。大家都怪她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孩子,连二皇子都对她横眉冷对的。
可是十八娘呢?
所有人都向着她。她也闻了红花,为什么她的孩子就能保住?为什么李子期不但不怪她,反而宁愿为了她得罪天下人。
为什么?
就连李子君那个贱人,都没有事,活蹦乱跳的。还借着什么冰灯,在太后面前得了脸。
她闭了闭眼睛,掩饰住了自己眼里的滔天恨意。
正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动,手上就多了一张纸条儿,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可是这里到处都是人,又下着雪,哪里寻得到适才适谁塞的纸条儿?
她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接下来就是欣喜若狂!
如果这上头说的是真的,那她时至今日所受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从此之后,她便是二皇子心中的第一人!
且不说那些人准备去看冰灯,饮寿宴。
李子期抱着十八娘,一路小心翼翼的回了冠军侯府,连带着李昭平也惊魂未定,迷迷糊糊的跟了进来,刚抬脚想要进十八娘的卧室,就被一旁的西屏拽走了。
李子期将十八娘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又取了一个软枕,按照**郡主教的,垫在了十八娘的身下。
“你何必这样说,赵义对你疑心更甚了!”十八娘靠着李子期的胸膛,轻轻地说道。
“我若什么也不做,那就不是我了。你看今儿发生的事情就知道,赵义压根儿不信我。他一开口,就将我和昭平往死路上推。我们的计划要加快了。我们在吐蕃立的功劳实在是太大,赵义那个小心眼,也不知道能容我到几时?”
十八娘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放心吧,很快他就没有心思来理会你了。过几日肯定有很多夫人来看我,很快咱们就能分辨得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