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奶有一股膻味儿,不太好闻,即便煮开了喝,那股味道也挥之不去。大人们都觉得难以入口,孩子们怕是更不喜欢了。
杜玉娘道:“其实有一种方法可以去掉羊奶里的膻味,这个羊奶啊,听说特别有营养,小孩子喝了壮壮实实的,不容易生病。”
田氏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不过这种要专门为家里孩子花钱的事情,她也不好表态。
李氏只道:“要是真能去掉那膻味儿,倒还不错。”
其实羊奶的膻味儿,比羊肉还要重,要是真能去掉这个膻味儿,两个小家伙也算有口福了。
杜玉娘道:“要不我先买点羊奶回来试试?要是孩子们肯喝,再买头产奶的母羊。”
李氏点了头,道:“回头我就跟你爹说这个事。”
田氏望向杜玉娘的目光充满感激。
邱彩蝶也暗想着:杜玉娘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当真是不一般啊,她随口说的一句话,就能让家人重视起来。
不过随后一想,倒也释然了,毕竟杜家的生意,都是靠杜玉娘撑起来的,她一个姑娘家,比儿子都能干,搁到谁家不是块宝?
两个小家伙喝完了米糊,就昏昏欲睡了。
田氏抱着小宝拍了两下,小宝就趴在她的肩头睡着了。大宝虽然没睡着,可是眼皮子也沉起来。
邱彩蝶连忙把碗送了回去,特意洗了手,回来抱大宝。两个人把孩子送回去后,杜玉娘便让李氏也赶紧趁机小睡一会儿。
李氏点了点头,往厢房去了。她中午,一向是歇在厢房的。
杜玉娘见院子里四下没人,就趁机把那个背篓搬回了自己屋里。一匣子的黄金,真的特别有分量,杜玉娘差点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才勉强把那个背篓搬进了屋,弄得她出了一身的汗。
杜玉娘趁着没有人打扰,就在屋里翻开了,想要找一个特别隐秘的地方。结果找了半天,衣柜,炕柜这种地方都被她否定了,到最后,就只得把匣子用块破旧的包袱皮包上,然后塞到床底下的旧物后面藏好。
家里也没外人,暂时这么搁两天,应该没有问题吧!
下次见到杨峥,赶紧让他把这些东西拿走,放在家里算是怎么回事啊!
杜玉娘想清楚了这些,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便是真觉得乏了。她烧了水,关好门简单擦洗了一下,就躺到床上去歇着了。本来想着小睡一会儿,哪知道一睡就是一个下午,等她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屋里点着蜡烛,刘氏似乎坐在她的床边,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杜玉娘觉得头痛欲裂,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爹,你说咱们玉娘是不是被吓着了。”刘氏已经把杜玉娘遇到的事情跟杜河清讲了,两个人怕惊动李氏,这件事就没同李氏讲,家里暂时就李氏,虎子和田氏三个人不知道。
当然,大宝,小宝还不懂事呢,这两个小家伙不包括在内。
“我看八成是。”
杜玉娘有心起来,可是嗓子又干又痛,话也说不出来,想起来也十分费力。她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
“你回去休息吧,我照顾玉娘。”
杜玉娘这才发现,自己额头上似乎躺着一块手帕。
她病了吗?难怪浑身上下这么难受。
“娘!”杜玉娘使了好大的劲儿,才蹦出这么一个字来,她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来她真的病了啊!
刘氏听到了杜玉娘这边的动静,连忙转过头来,她将蜡烛放到一旁摆好,一脸惊喜地看过来,“玉娘,你醒了?”
杜玉娘哑着嗓子道:“我病了?”
杜河清也凑过来,看着闺女红彤彤的脸蛋忍不住阵阵心疼。
“玉娘,咋样,好点没有?”
杜玉娘实在没有力气,她闭着眼睛缓了半天,才道:“我想喝水。”
刘氏连忙端了一碗水来,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着她喝。
杜玉娘喝了水,觉得嗓子舒服多了。
好好的,她怎么会感冒呢?
对了,她想起来了,之前为了藏那个紫檀匣子,她出了一身的汗,后来又擦了澡,也没有注意什么就睡觉去了。可能是受凉了吧!
刘氏摸了摸她的额头,道:“还是有些热呢!他爹,你去把帕子拧湿了。”
杜河清连忙去了。
刘氏道:“玉娘啊,你饿不饿啊,娘给你煮了粥。”
杜玉娘虚弱的摇了摇头。
刘氏叹了一声,才道:“好歹喝两口,还得吃药呢!”
这时杜河清也回来了,刘氏接过投好的湿帕子轻轻放在杜玉娘的额头上,用商量的口气道:“娘去给你端吃的,你好歹吃两口,吃了药再睡。”
杜玉娘不忍心让她失望,就点了点头。
这下,刘氏可高兴坏了,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忙不迭的给杜玉娘端粥去了。
杜玉娘勉强喝了两口粥,又喝了药,便又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刘氏瞧见她睡了,不免又叹了两声,然后告诉杜河清:“他爹,你去睡吧,玉娘这儿有我呢!”
杜河清忧心忡忡地道:“这几天可别让玉娘上街了,万一再出点事可怎么好。”
刘氏赞同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晓得。”说到这里,刘氏不免又要咒骂那个老妇几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怎么好好的,非要害玉娘呢!但愿杨镖头快点把那个人给挖出来,最好让她去大牢里好好吃吃苦头!
这一夜,杜家也算平静。
但是在离杏溪镇不远的城郊,却在上演着一场不平静的对话。
白天那个出现在老妇屋子里极瘦男子,正怒目瞪着一个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面巾的男子。
他只知道这个人很高大,武功很好,可是却看不清他的长相。
“你到底是谁?我乳娘藏起来的金条,是不是被你拿走了?”那个极瘦的男子几近奔溃,他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筹谋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化成了泡影,而这一切,全都拜眼前这个男子所赐。
黑衣男子的眼睛里,全是嘲讽之色,“是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