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孟知南便让青九驾车一路往城外赶去,马车一路狂奔,抵达城外时刚好遇到楚北尘的先行部队。
“谢天谢地总算赶上了!”孟知南兴奋自语,然后钻出马车在路边大叫:“景王殿下··”
楚北尘看到孟知南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抬手示意部队暂时停下,接着调转马头向孟知南奔腾而来。
“你怎么来了?”楚北尘下马走到孟知南面前。
孟知南笑了笑说道:“我昨晚制作了一些丹药,还有之前我身上剩下的全部都带过来了,给你战场上以备不时之需,”孟知南一边把手中的包裹递给楚北尘,一边继续说:“这包裹中瓷瓶里面装的是毒药,琉璃瓶里是各种解药和护心丹,另外还有一些特效的伤药以及**,每一种上面我都写上了名字,很好区分的。”
楚北尘接过包裹打开看了一下,里面密密麻麻的瓶子足有上百种,他心里划过一丝暖流,抬头看了看孟知南那大大的黑眼圈,竟不自觉的伸手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
“天气冷,快些回去吧。”楚北尘看着孟知南声音极尽温柔。
孟知南用力点了点头,说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楚北尘坚定的回答,随即快步上马疾驰而去。
孟知南站在原地,看着晨光下身披银甲战衣的楚北尘,他坚毅的侧脸被光晕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踏马而去没有一丝犹豫。
这个男人当真是惊才风逸举世无双!他配得上这个世间所有美好的形容!
“楚北尘,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
这会刚到中午,送走楚北尘的孟知南正在床上补觉,五公主就火急火燎的赶到丞相府。
“知南姐姐在不在啊?”
“回五公主,我们小姐正在补觉····哎,五公主,我们小姐还在睡觉···”
杂乱的声音惊扰了孟知南的好梦,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只见五公主刚打开她的房门正朝她狂奔而来。
“唔···知南姐姐···”五公主抱着孟知南大哭不已,这时彩儿急忙跟进来,孟知南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让她先退下。
“怎么了公主,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孟知南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五公主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花说道:“知南姐姐,你能不能随我进宫劝一劝母妃啊?”
孟知南听罢皱眉:“莲妃娘娘怎么了?”
“自从我太子哥哥受伤以后,母妃就整日哭个不停,我去找她她也不理我,母妃现在都瘦了好多,看的云栖真的好心疼。”五公主抹着眼泪不停的哭泣。
孟知南叹了一口气,想到了太子的惨状,其实她一直认为这个结果反而是好的,可以避免再次出现兄弟相残的局面,否则真到那个时候恐怕太子就不是残废这么简单了。
但即使是这个结果,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也实在过于悲惨。
“别哭了,我马上起来洗漱一下就随你进宫好不好?”孟知南轻笑着安慰。
五公主挂着眼泪用力点头。
——
一路入了重华宫,外面的侍女都面色凝重没有了往日的轻快之感,孟知南深切的感受到了这里压抑的气氛。
“母妃,知南姐姐来看您了。”五公主小心翼翼的朝莲妃寝殿走去。
莲妃此刻正躺在床上,听到五公主的声音,她艰难的翻过身子朝二人望去。
孟知南照旧行了礼之后看向莲妃,只见她面容苍白眼窝深陷,看上去像老了数十岁一样。
“来人··上茶,”莲妃强撑着身子起来对门外的宫女吩咐道。
孟知南暗自叹了一口气,接过茶水就道:“不知五公主可否回避一下,我想和莲妃娘娘单独聊聊。”
“好···”五公主听话的往外走,临出门前还看了一眼孟知南,孟知南朝她点了点头,她才放心走了出去。
接着孟知南回过头看向莲妃,莲妃头发蓬乱神情迷离,早已不复往日的光华,她没注意到孟知南的话,甚至都没注意到五公主已经出去了。
孟知南见状直接开口:“娘娘是否还在为太子受伤之事烦忧?”
莲妃双手扶额目光呆滞着没有说话,孟知南只得继续说道:“恕知南直言,这个结果也许就是太子殿下最好的结果。”
“你何出此言?”莲妃这才抬头且似有怒意。
孟知南自然也知道这话伤人,但她也知莲妃是个聪明人能够理解她接下来的话,于是她直接说道:“恕知南大胆,娘娘以为圣上最希望谁去继承大统?”
莲妃皱眉,一时不解:“孟小姐有话请直说。”
“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叛乱,是景王和瑞王的功劳才得已平复,但娘娘细想,若不是提前计划好此事,景王和瑞王又怎会和圣上配合的如此顺利?”
“你是说···此事皇上和景王甚至包括瑞王本就提前知晓?”
“不错!”孟知南点头继续道:“景王殿下的权势我自然不用说,但为何瑞王也参与其中,想必娘娘此时也能得知一二。”
莲妃听罢低下头沉思片刻,随后看向孟知南说道:“皇上钟意的人选其实是瑞王?”
“确实如此,”孟知南继续说:“并且瑞王也对皇位有意,所以就算太子殿下此次平安无事,也阻止不了往后的双龙夺珠,如今太子虽落个残疾,但也正保了他往后几十年的平安富贵,否则真到他与瑞王拔刀相见的时候,未必还能像现在这样保住一命,莲妃娘娘您说是与不是?”
莲妃垂下眼帘皱眉不语,孟知南知道她在认真考虑自己所说的话,于是接着说道:“如今太子殿下受伤,但皇上并没有直接下旨废黜太子,皇上此举是为了给娘娘和太子殿下留下颜面,但娘娘万不可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否则就是辜负了圣意,也会让您和太子殿下的处境变得十分不妙,甚至于耽误了五公主的前程!”
孟知南的话在脑海中环绕,莲妃闭目苦思,终是想起楚皇当年封楚文渊为太子时的场景,过了半晌她终是苦笑着开口:“不错··不错,渊儿性子仁厚,却过于容易相信别人,相比于瑞王他确实不是良选,只是没想到,皇上钟意的竟然是瑞王而不是景王···”
孟知南听到莲妃这样说,心中略微一动,或许莲妃早就知道太子并非储君真正的人选,只是“是瑞王而不是景王”又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年了,本宫最担心的事竟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莲妃并未注意到孟知南的疑惑,而是继续苦笑着摇头,像是在自嘲一般,她双手摆弄着眼前的茶杯,眼睛看着茶水回想起了那年的一幕:“当年渊儿还小,论谋略渊儿比不上庆妃的三皇子,论聪慧也比不上贤妃的七皇子,本宫的出身也没有庆妃和贤妃尊贵,可被封为太子的偏偏是渊儿,这是当年本宫万万都没有想过的事!”
“后来本宫慢慢想明白,皇上不过是想保护他最喜爱的四皇子罢了,所以他就把渊儿推到了风口浪尖,一时之间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渊儿身上,哪怕四皇子后来被封为景王,其余皇子最针对的还是渊儿,这些年本宫为了保渊儿平安费尽心机,在这无限的磋磨中也渐渐生了让他真正称王登帝的想法,可如今一朝落空,竟差点忘记当年自己的初衷!”
莲妃勾起一抹苦笑,那悲凉的神情中有无奈有遗憾也有及时醒悟的后怕,孟知南虽听的雨里雾里的,但她也能理解莲妃此时的心境。
这时莲妃突然抬头看向孟知南,她凄苦的脸上带着一丝真诚,说道:“本宫听云栖说过你对景王有意,不知是否属实?”
“这···”莲妃话锋转的太快,以至于孟知南一时不知作何回答,莲妃见状叹了一口气:“如今本宫落到如此地步,也只有你敢和本宫说这些话,否则本宫任由心境沉浮,定会做下错误的选择。”
孟知南不可置否,但她也知道就算自己不来,莲妃也终会自己想的明白。
这时莲妃看着孟知南继续说道:“作为你苦心来劝的谢礼,本宫就把当年景王之事说与你听,若是你真对他有意,今日本宫的话也需对你有帮助。”
孟知南闻言摆正衣襟,她对楚北尘实在有太多好奇。
而此时的莲妃想起当年初见景王生母之时的惊艳,只得叹一口气说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啊,景王的生母名叫秦安可,是当年烟洛国美貌惊动一时的郡主,她的生父是烟洛国威名赫赫的异姓王秦铮,当初皇上在烟洛为质子时,结识了年龄相当的秦安可,他们相识三年有余,这期间有太多恩怨情仇是我们不曾知晓的,本宫也只知后来发生的事,那是皇上从烟洛回来登帝一年左右,他曾微服去过一次烟洛,不曾想回来之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就想尽办法把当时已成烟洛国国主之妃的秦安可接回了昌凌。”
“国主之妃?”孟知南大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