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枫的公寓楼下停着一辆卡宴，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一直透过车窗看着那一户亮着灯光的客厅，一直到由明亮转为昏黄，证明主人已经开始进入了休息状态。可是她却还是那么固执地坐在车上不肯离去。她甚至以为，两天之后她的婚礼就会在众人的羡慕中展开。那个她用尽一切手段去爱的人，哪怕，只是永远守在他的身边一辈子，永远得不到他的心，她也是满足的啊。当她以为所有的一切已经不是问题，她甚至觉得曾经是最大威胁的前妻，到最后也是到场祝福的宾客之一吧。但是，到最后，她才是那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吧.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程瑾枫，那么多年，居然可以这么绝情。

这间公寓，她从来都没有在那里逗留过，从来都是他去她家，有时候半夜他甚至会直接开车回去不在她那里过夜，可是他却那么光明正大地抱着他的前妻，在她面前进了公寓，却只让她到楼下咖啡厅等他，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立场和资格去生气，但是那种被生生凌迟的钝痛，一直到他出现在咖啡厅,还是被一直爱他的心所取代，她知道他不喜欢拖泥带水，可是她并不甘心就这么屈服。哪怕她的楚楚可怜，可以换来他的一丝丝怜悯，她也决不放弃，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是那么冷静地跟她挑明所有的真相，当那些事实被一份份私家侦探调查报告摆在桌面上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他应该不是一时兴起做这些事情的，他应该是调查了好一段时间了吧，如果不是，怎么会要等到婚礼的前两天，等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知道已经挽回不了什么，她只是冷笑着说:"程瑾枫，你真的好可怕。"

程瑾枫有一瞬间惊讶于她说的可怕“有你们可怕吗，你在我身边的这几年，我有想过要好好对你，如果，你没有这么做，也许我不会负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逼迫自己不要去表现出后悔和不甘，即使再爱，她也想在最后他的心里留下最好的回忆。哪怕也许他并不稀罕。

“你还想知道什么。就当是我欠你们的。”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没有了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虽然伴随着失去他的痛苦，但是却又像是一种解脱。

程瑾枫默默点了点头，他利用了她爱他的这一点，才会故意说出那样的话，她知道她爱恨分明，只是背后被太多人指示。所以步步都要顾虑，害怕稍有差错就会失去他，他心里很清楚她对他的感情，只是她到底还是用了最极端的方法去伤害了自己。他心里并没有很生气，只是生出了些许同情，但是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的那些意外已经伤害到了他最在意的人，他也不会用这么决绝的伤人的手段去让她坦白。那些曾经在背后的真凶，不管是什么样的方法，他都能查清，只是很抱歉这一次伤害了她。如果向前前知道了一定又要骂他变态了吧。

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痛哭出声，难道她真的看不出来他说的那些话是在骗自己吗，她只是宁愿去相信那些永远不会实现的谎言，这样她这些年的感情也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了吧。从她见到向前前的第一眼开始，她内心的第六感是正确的，她居然那么拙劣地去给钱混混去抢劫她的酒吧砸场子，还故意在混乱的事故中受伤，让人偷偷提前打电话告诉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愚蠢的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吗，也许真的是吧，但是那天晚上空空的出现还是打破了她的计划，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做了一件把他和向前前越拉越近的蠢事。

她在他身边就像一个影子一样，有时候他来学校找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看她画画，没有欣赏，没有打扰，但是又好像陷入一种思考中，每次吃完饭，他都会送她回宿舍，有一次，她打着胆子吻了他，他却好像没又有知觉般轻轻拉开她，对她说“如果我的行为让你误会了对不起，只是跟你在一起，会让我想起一位故人而已。”

当时自己简直无地自容，可是还是很气愤地跑开了，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来找过她，跟他相处久了,她都会费尽心思从他的助理阿权那里打听到很多他的习惯。知道他会在周末在拍卖行参加拍卖活动，她早早就等在那里，可是一天都没有等到他。她不死心又从助理那里打听到他来巴黎可能会出现的场所，但是很奇怪没有一次碰到他。直到那天，她沮丧地去右岸散步，回忆着自己曾经在这里跟他有意的各种邂逅，真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吻了他。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一个身影就这么闯进了她的视线。她太害怕又是一场空，一直追到他面前，当他看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的人时，他还是一贯地面无表情。只是眼中多了一道不确定的光。然后看着她冲着自己大喊 “你知不知道，我到处找你，我喜欢你，可是你不喜欢我不要紧，但是不要不跟我见面啊。”当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她以为他会马上转身离开，只是他却第一次，在他们认识这么久来第一次对她笑了，那个笑容，带着塞纳河倒映的霞光，暧昧又温暖，她的心在那一刻侧底沉沦了。

然后她听到他带着戏谑地声音想起来“你很好笑”

后来也许是她刻意去忘记了，那应该是唯一一次，他发自内心的笑容和话语。那个时候，应该是想到了心里的故人，才会这么心无城府吧，那个时候，那位故人，已经成为她最想解开的迷，即使在后来在一起的日子，她甚至没有从他的任何旧照片和文字和交谈中，了解到这个人。直到他们明确关系后不久，在他父母回国之后，从他父母口中第一次听到了向前前这个名字。在酒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甚至想跟他的那位故人说"向前前，我想认识你很久了。"

文馨的父亲是国内银行的高层，母亲是房产公司的会计，家里还有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在出国之前，她的确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可是在之后，父亲陷入了债务危机，被银行开除，之后性情大变，所有的家庭压力全部都在母亲身上，为了能让她安心留学，母亲甚至隐瞒了她，变卖了家里的房产，为父亲抵债，以免除牢狱之灾.弟弟在英国念的大学，也是父亲当时给钱念的野鸡大学，所以书没念成，倒是念成了整日贩卖药品的混混，后来被警察局抓后，被学校退学。

当文馨知道这一切之后，她已经跟他在一起了，可是为了不让他看不起，她一直在他面前逞强，即使没有钱交房租被房东赶出来，她也是倔强地没有开口跟他说，直到他的助理阿权找到她，把她带到一个新的公寓楼，告诉她以后可以在这里安心住下来。他当时没有出面，她不是不失望的，但是也很感激。后来母亲打电话告诉她，有一位姓程的先生，说是她的男朋友，已经出面替父亲解决了那些债务。那个时候，她心里的幸福感，怎么都没有办法去形容，她甚至天真的认为，他已经开始爱上她，如果不是为什么明明知道她是麻烦，还默默地帮着她，却从不在她身上索取。他甚至把她介绍给了国内最有名的漫画出版商，那个时候，她是很努力要让自己能够画出受欢迎的作品，可是每一次都是反响平平，直到有一天，她弟弟的女朋友给她发了邮件，当时她看完这些漫画之后，只觉得内心有一种卑鄙的想法，可能她太急于被他认可，所以她就默认了他们的行为。结果那一期的漫画反应出奇的好，而且那个抢手，也不知道自己的漫画居然在国内很畅销，像个傻子一样，每一期准时交稿，拿到稿费之后居然还很满意。曾经她听完弟弟描述后，居然很想见见那位背后的抢手，她画的漫画，她都有仔细看，那是一种她绝对画不出的心境和线条。除了考验功底，还考验画家的丰富联想和经历，这些似乎她都没有达到。所以她总是每次拿到画稿之后，认真地看完然后在心底默默地道谢。

程瑾枫对于她之后取得的成功，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评价，即使她要把之前他帮助过家里的钱还给他，他也是让她去跟阿权沟通，从最初在一起，她一步一步拼命靠近他，但是，却发现，自从那天塞纳河她堵住他，那个毫无掩饰的笑容之后，她已经很少看到他发自内心单纯的笑容了。

听到有人敲了敲车窗，她才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然后看到阿权站在车门外，她抬头对他笑了笑，“他说过几天就让警察局把我弟弟放了，他到底做了什么。”

阿权沉默不语，他也只是按照少爷的吩咐去做，至于其中的原委，且不说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的。所以他只能安慰她“文馨小姐，少爷有他的打算，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她摇了摇头仿佛自言自语般“我了解他吗，一点都不”

程瑾枫从书房出来之后，回卧室可是发现卧室的门居然被从里面反锁了，他站在门口哭笑不得地敲了敲门，可是里面的人似乎已经打死也不会醒过来了，“向前前，你以为我没有钥匙开门吗”

向前前立马从床上坐起来，当他拿毛巾替她擦脸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天知道她要多么装，才没有被他发现。当她他没有动作之后，她甚至以为他已经离开，忍不住想要偷偷打开眼睛偷看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他逐渐靠近的气息，还有额头上的轻吻，还有他逗留在嘴角的轻吻，停顿了好一瞬间才离开，让她忍不住在心里拼命呼吸，拼命忍住，才没有让他发现她在装睡。

她不是不想听他所说 解释，可是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害怕听到的，今天本来就已经过得有点心累，还是留到明天吧。经过前几次的教训，她很怕一觉醒来又看到他放大的脸，会吓到自己。所以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她就跑下床把门反锁了。她以为即使他发现她锁了门，也就识趣地走开去别的房间休息。可是想不到他居然在房间门口跟她叫嚣。本来她已经决定装死到底的心，还是忍不住心虚。

他以为他会在门口跟她等她开门，可是良久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以为，他也许应该妥协了决定去睡沙发，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又转身往回走，可是下一刻，她就听到了锁被打开的声音，她下意识转身，看到他对她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向她走来。向前前忍不住心跳加快，气都不敢大出，然后在他走近之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抱着受伤的脚对他喊到“你吓到我了，你知道吗，我现在是病人。麻烦你注意一下你言行，好吗!” 她说得声情并茂，句句在理，动作还很到位，也许是演得过了，真的碰到了伤口，她的眉头不经意皱在了一起。

他半蹲下来把她抱起，放到床上“钟伯说你的脚晚上要拿热水敷，散血气，再上药。我过来帮你上好药了，我去空空房间睡”

向前前听完之后，想到自己那些小家子气的行为和自己有点羞耻的想法，忍不住脸上发热，还好他没有开大灯，只开了床头灯，要不然就太丢脸了。他看着她此刻难得没有张牙舞爪，乖乖坐在床上，像个听好的小孩一样，忍住了要去摸摸她的头的想法，有些念头，还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再做比较安全。

他去洗手间拿回热毛巾，把她脚上的纱布慢慢拿开，小心翼翼的把毛巾敷到脚上，还轻轻用力，让热气传到脚上，因为痛，她忍不住推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太用力

“不用力，那些淤血怎么散开，如果知道痛当时跑什么”他一点都没有放轻力道，语气中带着严肃的责备。

“因为我当时真的不想看到你”她只能如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有赌气，也没有生气。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但是又像没有受影响一般，继续给她揉脚。可是却没有过任何的交谈，向前前能够感受到他的抑郁，只是，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化解现在的尴尬，即使知道也不想。因为真的很困很累。所以在程瑾枫郁闷的帮她从新上好药，把毛巾拿到卫生间，简单的收拾妥当回来之后，看到她又一次倒头毫无形象地睡在床上，一只脚还悬挂在床的外面。甚至还发出了轻轻的打呼声。这次应该没有装睡了。他把她的脚放回床上，看着她微微张着嘴，不太好看的睡相，忍不住笑了，宠溺地亲了亲她的嘴巴，即使明天她醒来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也不要紧了。他躺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放在她的脖子下，微微侧过身搂着她的腰。虽然姿势不是很舒服，但却很快地和她一起沉沉地进入了梦境。

向前前在梦里的时候，被太多的场景困扰着，好像老人家说的鬼压床一样，当她一个人拖着精简过后的行李箱，坐在机场候机厅里的时候，盯着手上的机票，目的地是伦敦。为什么选择去伦敦。向前前上初中的时候，学习不好，数学学得出奇的烂，虽然在最后恶补之后，在程家的背景帮助下，还是顺利进入了那所历史悠久，最负盛名的高中。因为太明白自己的弱势，所以她选择了艺术班。她还记得高一那年选择美术之后，程瑾枫送了她一套漫画书。英国漫画家雷蒙德布里克斯的“伦敦一家人”，《伦敦一家人》源自雷蒙德?布里格斯的真实经历，感人至深却又妙趣横生。故事的主人公是雷蒙德?布里格斯的父母——贵妇人的侍女艾瑟尔与送奶工欧内斯特，他们的故事始于1928年的一见钟情，在1934年迎来了儿子雷蒙德的降生，直至1971年二人相继离世（前后相隔不到一个月）。这本自传体式的漫画，当时却看哭了向前前，当时她的志愿就是要成为像雷蒙德一样的治愈系漫画家。因为心中有了梦想，所以高中的那一段时光，向前前过得特别的充实，就连程瑾枫有时看到她坐在阳台上画画，能安静地画一下午的时候，他内心还是不自觉地涌起一种羡慕的情绪，这样的向前前好像有一道光一样，虽然也不知道将来的画家道路有多坎坷，但是总是那么认真又执着地去追寻着。她的阳台面对着花园，所以程瑾枫总是在花园给黄狗洗澡的时候，故意拿水管往阳台上面喷水，这样调皮的举动到时少见，他会避开她的画，把水打在旁边的地板上，每当这个时候，向前前才会从埋头苦画中抬起头，然后看到阳台下，阳光下，程瑾枫和那只洗澡洗到一半被突然晾在一边的阿黄狗，他们的笑容居然出奇的相似，相似的傻气，然后向前前站起来趴在栏杆上大声地对他们说“程瑾枫你现在笑得好像阿黄！傻不拉几”然后她的脸，被程瑾枫拿水管无情地喷了一脸水。然后整个花园就会回荡在向前前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和阿黄狗欢快的叫声。

向前前在梦中被狗叫声不断地打扰着，然后那只狗总是一看到她就趴在她脚上，压着她的腿，好像舍不得她走一样。她走的那天，那只狗好像知道他要出远门一般，紧紧跟在她身边，就连她上车了，它居然拿嘴巴咬住她的裤脚，她停下上车的脚步，摸了摸它的头“啊黄，你看你，把口水都蹭到我裤子上了！不带你去找女朋友了。”它停下了，退开对着她一直摇着尾巴。向前前趁机把车门给关上。它居然相信她真的去给它找女朋友了吗，然后它安静地蹲在张妈旁边。目送他们离开。

向前前好不容易挣脱了全是狗叫的梦境，睁开眼睛，环顾着四周，感觉自己四肢被人双手双脚固定着，窗帘外透进的光，显示着应该天亮很久了。脚上的伤提醒她昨天昨晚发生的那些意外。她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的手，试图轻轻推了推他，她知道他已经醒了，装睡她最在行，只用感觉就知道他在装死。程瑾枫欣慰地感觉到她没有一醒来就把他踢下床。然后听到她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传来“大黄狗是什么时候不在的？”

他依旧闭着眼睛“它太老了，有一天，张妈打电话给我，说它散步的时候，和一只猎犬打了起来，后来被咬伤，我送它去医院的时候，它没有能挺过来。3年前的事了。”

“刚刚我有梦到它，有我打架这么凶的主人，它居然打输了。”向前前一只手偷偷碰了碰眼睛，奶奶去世那段时间，他没有理她的那段时间，都是它安静地陪在自己脚边的。“以前我把它捡回家的时候，它也是跟别的狗打架受了伤，当时它还差点把张妈给抓伤了。”她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它，也应该想到它可能太老了然后自然老死了，所以她也没有问。“会不会它觉得我抛弃了它，太抑郁，然后去打架，把那只狗当成我来打了。”

程瑾枫睁开眼睛撑起头看着她“我们再养一只狗吧”

“不养了”

"我们这样算是奸夫**吗"

她的声音带着戏谑和认真，然后手指一下一下地点了点他心脏的位置

然后听到他的笑声从心脏的位置，像触电一般让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收回，但是却在下一刻被人洞悉一般紧紧握住

“没有婚礼，但是你想知道的答案，我一定会让你明明白白。可是在那之前，不要再让自己太为难。”

这些话算是给她不要继续纠结和追问的理由了吗，可是这些困扰了那么多年的疑惑，即使没有得到全部结果，但是她还是坚持道 “我的奶奶是不是凶手”

良久听到他的声音带着肯定和一瞬间的迟疑回答道 “不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遇见你不久之后”他认真地回答着，没有隐瞒

“是不是如果你不知道，你就永远都不会来找我，永远没有办法面对我”听不出语气中的情绪，但是，从这个角度看到她的睫毛一直在隐隐煽动着，是不是一伤心就要用别人看不到的举动去掩盖。他心脏的位置就好像被那些细细的针一下一下扎着，那些说不出口的心痛隐没在看不见的骨血里。他缓缓低下头，轻轻吻了她的眼睛，那里有咸咸的泪水，还有因为惊吓轻轻颤动的眼睑

“向前前，我想见到你的心情并不比你的少”

向前前被那个吻吓了一跳忘记了细细咀嚼他话里的意思，然后就被他打横抱起放到厕所的马桶盖上，帮她把毛巾准备好“向前前，昨天都没有洗澡，现在我帮你洗簌一下”

向前前一脸黑线地看着他，知道她等下很有可能又要反击，检查了一下她脚上的伤口没有什么异常，然后把浴袍放在她顺手的地方。

“张妈等下让人送衣服过来，你先这么穿着。我去做早餐，你要是需要帮忙记得叫我。”

走到门口在把门关上之前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 “不要反锁门了等下我进来不方便”

在向前前忍不住大喊什么叫不方便的时候，他已经笑着把门关上了。

向前前洗簌完之后，穿上了浴袍，还好这个浴袍比较保守，好像时时刻刻在留意她的动静一般，等她穿戴完毕之后，就听到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我进来了”可是都没有给她回复的机会，门就被打开了，向前前披着微湿的头发，在宽大的男式浴袍下显得整个人像个小孩子一般傻气地站着。程瑾枫觉得她的样子迷糊又可爱带着宠溺看着她，本来浴袍下什么都没穿已经让她有点不自在了，现在被他这么盯着看，更加奇怪，她忍不住冲他喊到“看什么看，没看过美人出浴啊”边说边一跳一跳往门口走去，他阻止了他朝她走过来的脚步，“我脚好多了，你不要过来抱我，你等下我走光怎么办”

她说得理直气壮，他带着意味深长地眼光看着她，直到她跳到他身边，被她不小心踩了一脚还有一个声音恨恨地说道“警告你停止想象”

“只有面，我煮了鸡蛋面，张妈等下也会带早餐过来，你先吃一些垫下肚子”

“那你快去端过来给我”她的语气霸道又不客气，可是却让他的嘴角的笑容不断上扬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动听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