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区基地,白茫茫的一片旷野全是冰和雪。
招待所的院子里,沈一兵和徒弟史拥军又在溜弯。
"这种天气我见过,我年轻的时候在朝鲜见过,那会儿不到20岁,当年第一次见到冰天雪地还是蛮新鲜和激动的,当然,今天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很蛮开心的。所以你压根儿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沈一兵一边走着一边对史拥军说到。
"师傅,毕竟年龄不饶人啊,那会儿你多年青,这会儿都是60多岁的老头子了!"
"可是你让我呆在家里,我也不舒服,人这一辈子,能遇上几件大事儿,咱们好不容易出一个新产品,不是任何人随随便便能遇到的,一个产品,培养一批人,比如像你,也是一个活生生成功的例子",师傅语重心长的对徒弟说道。
"师傅,说真的,我开始没有那么多先进的想法,当别人琢磨怎么打麻将挣钱时,我觉得挺没劲儿的,我就去琢磨怎么把手上的装配功夫练得更好,让我调试的产品能一次成功,看到别人羡慕的目光,我觉得那是一种成功,就跟别人羡慕打牌挣了钱的人一样, 后来觉得别人懂电,尤其是那些大学生,觉得别人挺有本事的,我才偷偷地去夜大学习,六年前,有一次听陈总讲的报告,他讲到了国际形势和先进装备,我才觉得我们承担着更重要的责任,我也才渐渐的明白了,干好工作不仅仅是为了养家糊口,不是为了表示自己比别人干活儿的水平高,我们有献身和平事业的责任,我才更深深的懂得了,小延的叔叔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冒着生命危险去排故,说真的,最早干工作是为了兴趣,后来慢慢的才体会到了责任,等把大产品干成的时候,便觉得是一种荣誉了″,史拥军深情地说道。
"不简单,还是当领导了,水平就是比以前高了,你记住你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带好你的队伍,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多,但是不管他们想东也好,想西也好,要热爱自己的工作,专注于自己的选择,专注了才能快乐的工作,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沈一兵一边说一边又去掏烟。
"师傅,你都感冒了,还是少抽点",史拥军低声说到。
"那,我回房间抽!",沈一兵调转了身体,说真的,刚走了这一会儿,他就觉得刚自己逞强没穿军大衣外套还是冷的有点吃不消。
招招所门口,陈川涛迎面走了过来,"师徒俩谈心谈完了?对我下午安排的分工还有意见?我可告诉你们俩,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啥好事,分亨下,厂长!"史拥军连忙问到。
"有人对我安排他待在招待所整理数据,颇为不满,不急,待他思想转了弯再说"。
"那你有啥好消息快说呀!",史拥军还在催。
"三年后,你就知道了,不过,天津大学张教授给家里讲了,我们的改进型方案,合理可行,值得深入论证!",陈川涛说道。
"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川涛,你官越作越大,也学会作弄人了!"沈一兵禁不住笑出声来。
"小的那敢呀,要不,我们还是先走走,去看看明天要试验的三公里点位?",陈川涛连忙回话。
"是将我的军,我不服,走!″沈一兵说到。
三人出了招待所,缓缓朝前走去,三公里的点位,立着一个水泥墙,还插着一个红旗,在风中舞着,陈川涛在左,沈一兵在中间,史拥军在右,三人谈笑风生住前走。不知什么时候,雪又下来,雪又渐渐大了,风愈发大了,三人竟肩连着肩,齐步走了,一步一喊,似乎在唱,雪还在下,白茫茫一片。
川都,田伊淑又约上了龙小雨,吃着火锅,心照不宣地不时瞅着包,生怕漏过了BB机的叫声。
重庆市,冯梦月,习惯地用勺子搅着咖啡。
壁县,连和在家里看着电视,搓着两个水晶球。
田半仙对着电视不时转着手里的珠子。
郭天成不停地调换着电视台。
张晨菇在广场上学跳国标。
关中县,陈老爷子抽着旱烟,对着电视里的秦腔和拍而击。
太足县,张老爷子和家人搓着麻将……
这一年的春节,人们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之中,新的一年来了,新的希望来了。
欧州已是早上,行人匆匆。安心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同宿舍的小欢快乐地哼起了"新年好啊新年好啊″,看着安心呆呆的样子,从背后轻轻一拍,"想家啦?今中午有人请们吃中餐呢,解一下你的思乡之苦!"
"不会是那个长发彼吧?"
"是中华商会的老乡,纯正中国手工工艺,副会长是我同乡,怎么样,去吧!"
"这个可考虑,那你得陪我我去趟邮局,我寄点东西!"
"是给家人还是心上人的?"
"No,是寄给下一代的,我的一个师姐快当妈了!"
小欢一脸不解的,但只有乖乖的低下头,不敢再问,马上又转成服欢快的样子,"没问题,我陪你去!″
两人手挽着手,安心拎着一个袋子,踩着薄薄的积雪走着,"小欢,你真的打算留下来吗?"
"安姐,你是认真的问吗?"
"当然啊,你得认真的回答!″
"安姐,你别以为,我整天叨叨,说正经的,这地方再好,也没有年的味道,也没家乡的味道,也没我们那的大烩菜!我也就是嘴上说说,拿到证,我力马回国!"
"那个彼得?"
"你还真当真呢,我早都回绝了!"
"那个中国老乡,什么商会的呢?"
"哼,他比我大十几岁了,我一黄花闰女,才不愿意呢?″
"那中午的大餐呢,我还想去呢!"
"安心,大坏蛋,我发现了一家饺子馆,不过,你得请我,中午我们去吧?!″
"为啥,我可不干!″
"你这没良心的,人家跟你说了真心话你还取笑,你可别忘了你的包,钱包,在我的身上!″
两人开怀哈哈大笑,那笑声淹没了,脚踩在地面上破冰的声音。
"安心,老老实交代一下你那口子的情况?"
"他,就是一个小顽童,和你一样调皮,有的地方你们俩还挺像的!"
"那你舍的,转让给我,我可是照单全收!"
"美的你,小心中午的饭,喝西北风去吧!"
" 这里只有东南风,没有西北风!″
"把你夹子的照片让我看一看,我看对眼儿不?"说着,小欢就去一伸手摸包。
"你敢!"
两个女孩欢快地扭到一起。
"安姐,你说将来会视频电话不,一边聊,一边相互看,这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当然会,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你更应好好学习,为实现视频电话的梦想添砖加瓦"
"我是学贸易,我得和你一样,找个理工男!"
"小姑娘你怎么啥都知道!″
"你晚上说梦话说的,我记下来的!″
"我晚上说梦话吗,我还都说了些啥?"安心愣住了。
"痛痛快快答应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小欢一脸的得意,经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
"小丫头,还学会骗人了,我可是有你妈妈的电话的,我是你妈妈授权的监护人!″
"监护人更应保证被监护人不饿肚子呀"……
春节过后,冯梦月就来到了新公司,担任一家保险公司的营销总监,她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第一个电话是打给陈川涛的。
"师兄,我改行了,由一个卖汽的转行到卖保险的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我挖你了"
"你姑娘过年没回来?″
"刚去了国外不到几个月,我没让回来,飞机票挺贵的″,电话那边是银铃般的笑声。
"你都挣的是美元,还哭穷呢?″
"正因为需要美元,我才坚定地辞了工,干起了陌生的一行"
"你没问题的!″陈川涛低了声音,厂长走进办公室。
"过几天,我去看你,不为别的,十字囗那家火?我一直挺怀念的,大城市找不到那个味儿″
"欢迎,欢迎",陈川涛匆匆挂了电话。
厂长告诉陈川涛,今年国庆阅兵,观礼台上部里给争取到了一个位置,厂长想让他去,陈川涛连忙摆手,"这是工厂的荣誉,厂长您是工厂的代表,您去最合适!"
"你是总师呀,去更合适!"厂长坚决地说到。
"这产品是大家伙儿一起干出来的,一个总师也造不出一个产品,更别说交付部队一个方阵的产品呢,产品受阅这是工厂的事,是工厂的荣誉,家有千人,主事一人,厂长,您就别推了!"
陈川涛更是坚决,厂长索性坐了下来,点上了一个烟,抽了起来。
你再说让我坐在观礼台上,我就到时候身体不适,然后你在电视上看,镜头掠过,那儿空了一个座位!"陈川涛更坚持了。
"你连厂长的话都不听,真够牛的了,小心我撤了你的职!"厂长愠怒道。
"那我更有理由不去了,我这房间小,你这烟也太呛了,赶紧走吧!"陈川涛把厂长推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