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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相互见面。
雅子在病房内由莫教授照顾,段佑斯则在病房外与何徵浩谈话。
喝了杯热水,费纯欢将她的肩膀按住:“告诉我,你是烧糊涂了才这么做的。”
她不回话,向来慈和的莫父在一旁面色凝重地看着她,她低言一句:“对不起,爸爸。”
廊上,光线暗淡。
段佑斯与何徵浩的谈话潜藏着一种敌意,两个男人面对面,双手插袋,视线相触,意气风发,何徵浩先开口:“感谢你送雅子回来,她重感冒,脑子昏,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顺手。”段佑斯这么回,神色一点儿都不变。
何徵浩接着说:“过往的事,仅对她的任性我向你道歉,伤害到你的感情了。”
“我的?”他不急不躁地回了一句。
何徵浩慢慢地点了点头:“我是这样认为的。”
“你问问她是怎么认为的。”
“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段佑斯看着何徵浩:“那她的嘴、她的身体,可能想法不一样。”
气氛陷入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儿,何徵浩说:“我们会结婚。”
病房内,莫父将带来的相册放到雅子的膝上。
相册是没出事前与妹妹和妈妈的合照,床头柜上也还摆着妹妹送的陶瓷小熊,这两样东西都带着浓浓的回忆。
相册里的滨田溪穿着“格莱”的制服,黑发及肩,眼眸清亮,笑容如此纯净。
雅子看着咬了咬唇,不住地抚摸。
“回美国后,我们就重新开始生活。”莫父恳切地说道。
她闭上眼睛。
“溪儿也一定很想你。”费纯欢说,“你有一年半没见她了,说不定等你回去,她就会醒了。”
“砰——当——”
病房内传出玻璃碎掉的响声,段佑斯和何徵浩同一时间停止话题
,两人眉头微皱,门一推即开。
循声看去,地上的玻璃杯还冒着热气。雅子由莫父抱着,她掩嘴低泣,肩膀颤得厉害。
费纯欢向他们看过来,摇头示意,不建议他们任何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想你感觉得到。”这个时候,何徵浩说,“你的存在对她而言是一种折磨,不管是爱还是恨。”
这也是承认了他对她的影响力,段佑斯听着这句话,继续看着她。而她也向这边看过来,视线与他的视线相触后,更加崩溃了,眼里满是无法言说的伤。她痛苦地别过脸,将头埋进莫父的怀里。
够了,妥协了。
无法再说什么,看她最后一眼后,段佑斯转过身走进长廊。他面无表情,何徵浩看着他的背影,而后跟出来的莫父也看着他的背影,唤了一声。
他停下脚步。
停步的时候,听莫父说:“我希望你和我的女儿不要再相见了。”
嗓音沧桑,透露出一个父亲的无奈与决心,空气寂冷,他仍旧面无表情,甚至头也不回,紧接着便是段芙伶强势的接话。
“我也希望你家女儿再也别和我们段家有瓜葛!”她边从转口折进边直白地回应。
两家相对,来意明显,莫父将手背在腰后。
段芙伶傲慢地看了他一眼,握住段佑斯的手,提醒:“时间到了!”
那一句“时间到了”传进心里,病房内,雅子抱着膝,费纯欢一直拍着她的后背,她不停地哭着。
而他走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每走一步,就远离她的人生一步。中间隔了太多的人,他已累,一放手便两人绝交,两个家庭隔阂,两个世界分离,两个灵魂生死不扰。
哭到仰头才能稍微止住,费纯欢在她的耳边低声安慰,她掩嘴摇头。
段佑斯……
彷徨三秒后,她突然下床,费纯欢没抓住她。她拔下针头,一出门就被何徵浩拉住。
她双眼
通红地挣扎,何徵浩喊着她的名字,她摇头:“对不起……”
何徵浩微微一愣,松开了手。
段佑斯已进电梯,雅子在电梯门快合上时赶到,那时整个人是多么虚弱,多么想看他最后一眼。
她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而他一眼看到她,不顾身侧的段芙伶,伸出手一把将门挡住,身后拥簇的医生和侍者倒抽了一口凉气。
“段佑斯!”厉声骤响,段芙伶看着他走出门,扶着雅子的手臂,他再一次充耳不闻地带她走了,她也随着他。
等到段芙伶和助理跟出去,他已经带她进了另一间电梯。
“段佑……”
“叮”的一声,门关上,所有世俗都被隔绝。
段芙伶怒得说不出话,回头瞪向长廊另一侧的何徵浩。他面无表情,近乎冷情。
此刻,封闭的空间内瞬间安静下来,雅子被他托起后颈。
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问:“要说什么?”
一如既往低哑的嗓音,她与他对视,呼吸还未缓下,脸上皆是眼泪:“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我们。”她哽咽着回,“我跟你……”
额头即刻相抵,他压低的嗓音掩不住狂喜:“再说一遍。”
“真的!每一次跟你讲话的时候是真的,说的那些爱你也是真的,可是我不知道……”她哭着,仰头看他,“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我该做什么,我……”
“没关系。”他很快打断她的话,“我们重新开始。”
她摇头:“我妹妹……”
“你妹妹的问题我们一起面对,我会见她,我会告诉她。”
“可是我做不到。”她不断摇头,“段佑斯,我不可以这么做,我……”
话音未落便被他吻住,爱意疯狂至此,雅子虽有抵抗,但最终是随他所愿地屈服,手与他的手扣紧,吻过后便被他抱住,抱得很紧,难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