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别传(下册)_第四十六章 各怀异心不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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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有言:“欲王西北,必居关中;欲营东南,必守建康。”可见建康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建康山环水绕,附近一带多山峰丘陵,具有代表性的就有龙脖子山、富贵山、覆舟山和鸡笼山;长江和秦淮河是建康最主要的两条河流,推动了整个建康经济的发展。建康的地理形势得天独厚,“前据大江,南连重岭,凭高据深,形势独胜”,形成多道天然的屏障。任凭敌人如何强大,一时半刻也难以攻下。建康的重要性还在于它不但利于防守,而且利于进攻。只要一路挥军渡江北上,即可越过一马平川的江淮平原,直指黄河流域。可惜,自从孙吴定都建康以后,从来没有人能够真正北定中原,一统天下。

整个建康都城北依舟山、鸡笼山和玄武湖,东凭钟山西麓和东渠青溪,南近秦淮,西隔五台山与外围军事重地石头城遥相呼应。谢芳菲随着众人在秦淮河畔的长干里下了船,便是十里繁华的秦淮一带了。东南形胜,自古繁华,码头上人来人往,穿梭不绝,一片热闹兴盛的景象。秦淮河畔有一条长达七里的南北大道直通向建康的宫城,大家都称呼为苑路。苑路将整个建康都城分为南北两段,成为一道人为的中轴线。路的两侧分布着许多官署和军营。而秦淮河畔的长干里和大市一带,乃是密集的居民区和商市所在。所以建康的繁华和热闹全部都集中在秦淮河的两岸。

谢芳菲早就抱着小文跳下船来,和容情站在岸上看着众人陆陆续续地下船。来迎接的马车早就停在岸边上了。不等萧衍这一众人上车,不远处忽然骚动起来。一大批的官兵井然有序地开进码头,旗帜鲜明,威风八面,后面赫然是高踞马上的始安王萧遥光,旁边是在战场上率先弃械投降的崔慧景。看这个架势,当是要迎接某位重要人物的到来。谢芳菲自然不会以为他们是特意前来迎接萧衍等人的。谢芳菲将手上的小文交给身边的容情,悄悄走到萧衍的身边,低声说:“大哥,你看萧遥光和崔慧景要迎接的人究竟是谁?竟然这么大的排场!”萧衍慢慢地摇了摇头,面色凝重起来。谢芳菲也没有再说话。

过了半晌,见到一艘华丽高大的大船慢慢地泊在了特意清空出来的航道上。许多兵士模样的人首先下船,一列列站好后,才见到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走下来,身穿军服,体形挺拔,眼神锐利,给人果断狠辣的感觉。谢芳菲听得旁边的萧衍低声惊呼:“竟然是平西将军王敬则!”谢芳菲心神一跳,想到那句“汉北有失地之象,浙东有急兵之征”,没有想到王敬则也到建康来了。建康的形势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得多。

萧衍这边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排场,可是众多的人数和高大的战船却引起了站在船梯上的王敬则的注意。他眼睛漫不经心地向这边瞟了一下,忽然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间的萧衍。走下来低头和萧遥光说了几句话,萧遥光和崔慧景有些惊讶地朝这边看过来。过了一会儿,三人同时向萧衍这边走过来。

萧衍连忙笑着迎上去,装作欣喜地说:“没有想到王将军也来了建康了。真是意外的惊喜啊!”王敬则也笑着说:“萧大人不也是一路从雍州赶来了吗!”萧衍笑着敷衍了两句,忽然听得崔慧景在一边有些阴森森地说:“没有想到萧大人居然放下冗繁的公务,到建康来了。”萧衍立刻转头对旁边的两个人说:“王爷,崔将军,自从雍州后,别来无恙乎?今日见到王爷和崔将军风采更胜从前,心里实在高兴得很。”两人自从雍州战败后,日子当然不怎么好过。

崔慧景眼中露出愤怒的神色,只有萧遥光依然不动声色,微笑着说:“真是托了萧大人的福,一切安好。不知萧大人此番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军情吗?”萧衍肃然说:“听闻皇上龙体欠安,想起下官当年和皇上纵横沙场的日子,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因此特地前来看望看望皇上。”又对王敬则说:“不知王将军此次从浙东一路赶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上达天颜吗?”

王敬则回答:“本将军一来关心皇上的龙体,二来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向朝廷禀报。”显然不愿多加透露,转开话题说,“今晚王爷亲自为本将军设宴接风洗尘。不知萧大人可否赏光前来呢?就算本将军顺带也替大人接风洗尘好了。这个顺水的人情,萧大人若是能来,王某实在是感激不尽。怕只怕萧大人见怪,说王某小气,不肯前来呢。”他这么一说,萧衍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答应下来。王敬则又邀请萧衍一同登车,萧衍连忙找个借口拒绝了。王敬则也没有强求,说了几句话后,和萧遥光等人告辞先行离开了。

谢芳菲心里冷笑,好大的胆子,就这样公然勾结起来,萧鸾还没有死呢,迟早要你的狗命。走上前有些疑惑地对萧衍说:“王敬则此次来建康到底有什么企图?还有他力邀大人参加他那个什么接风洗尘宴究竟是什么意思?”萧衍眼色冷峻,没有说话,跨上马背,率先离开了。

谢芳菲叹气,还没有进入建康,言辞上你来我往地首先就较量了一番。看来前路多舛啊。整个建康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台下面却是暗潮汹涌,各方人马正斗得你死我活,不亦乐乎。看着熙熙攘攘的码头人群,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爬上马车的时候,又走了回来,四处看了看,然后问:“陶大师呢?怎么没有见陶大师他老人家的马车?”容情笑着说:“你还陶大师呢!大师懒得理会世俗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早就走了。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呢。”

谢芳菲泄气地说:“大师怎么就走了呢!我还要将小文送到他那里去呀。”想了想,叫来一个侍卫吩咐说:“你去告诉一声王长史,就说我先不回府了。和容公子送小文先去陶大师那里走一趟,回头再回萧府。”然后对容情说:“我们先上马车吧。”岔开路,往甘露禅寺去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通往甘露禅寺的一条大街上早就已经挤得

水泄不通,更不用妄想通过马车了。谢芳菲奇怪地看着突然间这么多的老百姓,似乎万人空巷,全部都到街上来了。容情“哎呀”一声说:“今天竟然是‘浴佛节’,居然忘记了!”对谢芳菲说,“芳菲若想坐着马车过去的话,恐怕是行不通了。”谢芳菲苦笑:“不是恐怕,而是一定。”只得下车。谢芳菲吩咐车夫:“你先回去吧。我们慢慢走过去就行了。”说着抱着小文跳下车来,和容情挤到人群里,一步一步往前面挪。

容情缓缓道来:“每年的四月初八相传是佛祖诞生的日子。所以每年到了这一天,所有的佛寺和四众信徒都要举行‘浴佛法会’。在佛堂中或露天下净地设灌佛盘,在盘中的莲台上安置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释迦牟尼太子的金像。全寺的僧侣以及众多的信徒都要以香汤沐浴释迦牟尼太子的金像,作为佛陀诞生的纪念。并且众多的寺院都要设斋以五色水浴佛共作龙华会,也是纪念的意思。”

谢芳菲好奇地问:“五色水?究竟是什么水?”容情微笑说:“并不是真的五种颜色的水。以都梁香为青色水,郁金香为赤色水,丘隆香为白色水,附子香为黄色水,安息香为黑色水,用来灌佛顶。每到这一天,许多得道的高僧都会出来开设佛坛,大讲佛经,弘扬佛法。前来的民众常常挤得水泄不通。还有一些富贵人家在路边摆上酒菜,设流水席,连绵数十里,前来观看以及就食的老百姓上万人,花费不计其数。所以今天才会这么热闹。”

谢芳菲无言以对,只能大叹奢侈浪费。天下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呢,为了一尊佛像,这样大肆铺张。想起杜牧曾经就感叹过“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不禁心有戚戚然。自从佛教传入中土以后,最盛莫过于南朝时期了,就连皇帝都要出家当和尚呢。谢芳菲想都不敢想这以后的事情,将来,将来一定是要走的,越远越好。

小文看见这么多人,兴奋得一直动来动去。睁着漆黑的小眼珠到处东张西望,小手小脚也不肯停歇。他人虽然小,这样一来,谢芳菲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了,示意容情将他接收过去。容情将身子倾过来,挨着谢芳菲将小文抱在手里。谢芳菲突然间似有所感,猛然回头,仔细搜寻,看见的依然是茫茫的人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容情诧异地看着谢芳菲,问:“芳菲,怎么了?”

谢芳菲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容情,你有没有感觉到被人盯着的感觉?”容情凝声问:“芳菲是说,有人在跟踪我们?”谢芳菲努力寻思着说:“不是跟踪。我也不知道,就好像有人狠狠地盯着你一样,心里怪怪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容情一脸担心地看着谢芳菲,然后四处仔细地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神情更加严肃了。

谢芳菲抬头看了看身边的陌生人,两眼相对,人家友好地冲她笑了一笑。谢芳菲怕是自己神经过敏,况且见容情这么如临大敌的样子,也怕他担心过头,故意叹息说:“唉,可能是因为人多了,所以精神上有些紧张兮兮的。刚才我看见人家友好地对我笑,我还心惊胆战的呢。看来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说完自嘲地笑了一笑。容情听她这么一说,神情也缓和下来,拉着谢芳菲说:“我们还是赶快走吧。”谢芳菲点点头。

两人经过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前的时候,小文伸出手咿咿呀呀,口舌不清地说:“姐姐,姐姐……”谢芳菲明白过来,忍不住敲他的头,白了小文一眼。小文仍然不停地叽叽咕咕,将大半个身子都从容情那里探出去了。容情笑了一下,将小文塞在谢芳菲的怀里,说:“你就站在这里别动,我去买。”宠溺地摸了摸小文的脸,走到小贩跟前去了。因为人太多,谢芳菲被挤得后退了好几步,隔着人群大声喊:“记得多买几串呀。”容情本来已经要回来了,听到她的话,只得又挤进去。谢芳菲在某些事情上,有时候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这时候,谢芳菲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可是丝毫都感觉不到危险,并不觉得害怕。她努力地张望,眼睛里全是无边无际的人海,什么都看不到。谢芳菲突然一个转身,仍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强烈的感觉,已经不能当作是自己神经过敏了。谢芳菲叹气,可惜周围不是玻璃橱窗,不然就可以从里面偷偷地看见后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跟踪了。

容情已经走了过来,谢芳菲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将冰糖葫芦拿过来,和小文一人一半。想了一下,将自己手里的分了一根给容情,笑着说:“本小姐赏给你的,不要钱。”容情笑了一下,接在手里,却没有吃。谢芳菲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可是那是一种怀念。倒是小文吃得满嘴都是黏糊糊的,似乎高兴得很。谢芳菲只得停下来,帮小文擦干净一脸的口水。容情看着这样贴近自己的谢芳菲,心跳加速,头一低,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香气。纵然此刻谢芳菲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在他鼻子里的还是他记忆中的味道,一点一滴,根本不在现实里。

谢芳菲一无所觉,擦完后,低声呵斥了几句。小文哪里听得懂,依然吃得不亦乐乎,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能摇摇头,叹气地对容情说:“我们还是快走吧。怎么这么多的人!整个建康不是才二十几万户人家吗,我怎么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挤到这里来了似的。啊,照这样下去,天黑了也到不了甘露禅寺呀。”

谢芳菲和容情回到萧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萧衍正准备出门赴王敬则的接风洗尘的宴会,看见谢芳菲和容情进来,于是说:“你们回来了,那就太好了,也随我一起去吧。我只怕这次是宴无好宴啊。”谢芳菲一路上舟车劳顿,也只得跟着萧衍出门。不问即知,又是一场“鸿门宴”。

众人在秦淮河畔的“雨后阁”停了下来,谢芳菲还以

为萧遥光会在自己的府第接风呢,没有想到会是这种风月场所。由此可见,南朝大多数的人放荡不羁,堂堂一个始安王也是丝毫没有顾忌。抬眼望去,依然是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依然是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的“雨后阁”。世事想起来总是带一点宿命似的奇妙,总是存在某些难以预料的不可思议。

容情一向很排斥妓院,这次居然没有摆什么脸色,一声不吭地跟着大伙就进去了。谢芳菲的身份虽然今时不同往日,可是来这种地方,还是遮掩一些好。早就换好了衣服,将头发束起来,越发显得脸容清秀,风度翩翩,大摇大摆地跟在萧衍的身后。

萧遥光首先站起来迎接,笑说:“萧大人,你可是来迟了。你看王将军早就来了。必须先罚你一杯才行。”萧衍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殷勤起来,暂且敷衍地说:“好说,好说。王爷的话,下官哪里敢不听从。”王敬则也走过来笑着说:“萧大人肯赏光前来,真是给了本将军莫大的面子呀。待会儿一定要不醉不归才行!”就连崔慧景也说:“听说明月心刚从外地演出回来了,说不定还可以见到她呢。萧大人这次可来得正巧。”显然对明月心的美色垂涎不已。这些人个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不怀好意。

谢芳菲听得明月心居然还留在“雨后阁”,颇为吃惊。没想到她仍然做回了她的“天下第一名妓”,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人给揭穿。其实知晓她真正身份的也没有几个人。就是谢芳菲跑到大街上大声呼喊“明月心是水云宫的云右使”,恐怕别人都不会相信,只当谢芳菲是疯了。何况谢芳菲也不会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她如今还是不是水云宫的右使。想到水云宫,自然就想到秋开雨。谢芳菲暗自诅咒了一声,努力回过心神,仔细听他们说话。

萧遥光笑着说:“我让人叫了几个姑娘进来伺候,大家可要尽兴呀。”众人听得暗示都不约而同地暧昧地笑起来。果然进来几个肤白貌美,如花似玉的姑娘,跪在席上殷勤地伺候。娇声软语,眼波含春,怪不得这个时候的人都喜欢上妓院,谁能不醉倒在这一片温柔富贵乡里?幸亏她们并没有更过分的举动,只是有意无意地露出满室的风情。可是越是这样,席上的人越是心痒难搔。

妓院的老板进来谄媚地笑说:“幸亏王爷的面子大,明月姑娘她梳洗一番后就来。还请大家多等一会儿才是。”崔慧景连忙说:“明月姑娘肯来,就是等到天亮也心甘情愿呀。整个建康的人谁不想一睹明月姑娘的风采呢。”王敬则微笑说:“早就闻得明月姑娘的大名,今日能够得见,我等余愿足矣。”萧遥光也说:“既然如此,再等等又何妨呢。”萧衍也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没有说话。

众人继续喝了几轮酒,明月心才千呼万唤始出来。一出场,光芒四射,果然就像天上的明月,压得众人星光暗淡,几乎不可直视。就连谢芳菲都有几分失神,更不用说席上的其他人了。谢芳菲看着她这么一个艳冠群芳的大美人,身世却是那样凄惨,以前的仇恨不由得减了几分。可是等到明月心故意惊呼:“原来芳菲竟然也来了。芳菲这些时候心口的老毛病没有再犯了吧?还痛不痛?明月一直都惦记着呢。自从雍州一别后,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芳菲了呢。”谢芳菲脸上有一瞬的僵硬,半晌,只能摇头,刚才只是一时同情心泛滥而已。这个女人,想必早就知道秋开雨和自己之间的来龙去脉了,还是要故意揭自己的伤疤,真是可恶。就算明知道秋开雨已经放弃了,还是不肯轻易地就这么放过自己。谢芳菲好不容易结了疤的心让她当众刺得渗出血丝来,容情悄悄地往她身边挪了挪,握紧她的手,谢芳菲感激地看他了一眼。

王敬则好奇地说:“没有想到两位原来早就认识明月姑娘了。”谢芳菲趁大家不注意,低头恨恨地瞪了明月心一眼,连忙弯身解释说:“只是在雍州见过明月姑娘精彩绝伦的表演,至今都难以忘怀!”萧遥光趁机也在一旁说:“王将军,这两位可是萧大人手下的得意爱将呢。我等真是羡慕萧大人有如此人才倾力相助,哈哈哈。”说完大笑。萧衍举重若轻地拨开说:“大人夸奖了。王爷和王将军手下那才叫人才济济,数不胜数呢。”几个人言语上又是一番切磋,针锋相对。

明月心只是出来走了一个过场,然后就以舟车劳顿,身体不适的理由退下去了。自然没有人敢为难她。谢芳菲怀疑她出来敷衍的目的就是为了当众羞辱自己一番,以泄往日的情仇。可是她现在和自己还有什么仇呢,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恐怕比她还凄惨。这是根本就没有必要的事情。

明月心既然都走了,众人也就失去了喝酒的兴致,纷纷起身告辞。来到楼下,王敬则叫住正要离开的萧衍,微笑着说:“萧大人是聪明人,如今形势即将巨变,大人不是看不出来。我们身为人臣的应该为国分忧解难才是。不知萧大人怎么看呢?”萧衍早就有所准备,说:“王将军说得对,身为人臣就应该替皇上分忧解难才是。”

王敬则眼中的冷狠一闪而过,继续若无其事地说:“萧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说是不是?我们一定会好好地等待大人仔细想清楚的。”说完就和萧遥光等人一起离开了。

萧衍忧心忡忡地看着王敬则和萧遥光等人离去的方向,叹气说:“芳菲,你叫我一口回绝了王敬则的邀请,只怕他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谢芳菲冷静地说:“王敬则的不轨之心迟早是要失败的。大人还是彻底和他划清界限比较好,免得将来因他而受牵连。目前纵然艰难一些,也是为了以后着想。”萧衍点点头说:“我也明白芳菲的良苦用心。眼下重要的是如何熬过目前的难关才是。”谢芳菲点头,叹气地说:“我们也只能见招拆招,随机应变了。”

一时无话,劳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府,倒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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