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波澜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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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波澜再起

章小慧一夜都没睡好,整个夜晚脑子里都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近段时间来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搅得她彻夜难眠,等到天快要亮的时候,她却疲乏地有了沉沉睡意,她梦到与冬月儿厮打了起来,冬月儿一改过去温柔贤淑的模样,凶神恶煞地追赶着章小慧,好像要撕扯她长长飘逸的头发。章小慧跑啊跑啊,却怎么也跑不动,她回头看时,却又是腊梅儿在追着她,她思绪模糊,辨不清是冬月儿还是腊梅儿,跑啊跑啊,她急得什么似的,脚也迈不开,喊也喊不出,她那个急啊,急啊!突然放学的儿子出现在她面前,她松了一大口气,像得到严密保卫和呵护,她四处看看,哪有冬月儿的影子?就连腊梅儿也不见了,她得意忘形地向儿子诉说刚才的紧张心情,站在她面前的却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那个戴着深蓝色边框眼镜,头发向上冲,额头上长有青春痘痘的冬月儿的儿子。他一阵狂笑,举着的拳头就要向她身上砸来,她吓得浑身冷汗直冒,无处躲藏。怒气冲冲的冬月儿走了过来,拽住儿子的拳头往下一拉,冬月儿的儿子便无影无踪,不知去向……走到她面前的却是燕伟健,他声嘶力竭地冲她吼道:“离婚,离婚!”这声音传得很远很远,章小慧急得直抓胸口,她抓啊抓啊,燕伟健举着个杯子狠狠地向她砸来,她吓得“啊”地惊叫起来,赶紧捂住了头颅……全身被汗水湿透了的章小慧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

章小慧起床到卫生间冲了冲汗渍渍的身体,儿子是什么时候走的?燕伟健啥时候去上班了?她全然不知。

想起昨天晚上燕伟健的暴怒脾气,章小慧心里顿感空荡荡的。她心里明白,昨晚燕伟健所说的话看来是心里话,二十多年来燕伟健虽然都让着她,但也有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时候。聪明的她现在推心置腹地想起来,觉得应该尽快弥补自己的过失,以减少燕伟健对自己的敌对情绪,这么多年章小慧一直就是用这种方法化干戈为玉帛的。但冬月儿的儿子却成为了她心中的又一块心病,这孩子的长相、模样,怎么就和自己的儿子那么的相似呢?敏感的章小慧冥冥之中似乎捕捉到了他们三人的影子,这影子来自于燕伟健,来自于他那习惯性的个性特质之中,来自于他的血性之中。章小慧越想越觉得可怕,以往自己也曾对燕伟健做过十分过分的事情,但他从来没有提出个“离婚”二字,难道是他想与冬月儿破镜重圆,父子相认吗?不,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那样的话,我和儿子怎么办?还有上大学的女儿。

章小慧思考着如何化解这场危机。她擦干身体,走出卫生间,心里决定着要去找她好好谈谈,了解了解她的想法,毕竟我和她都同是女人。从前三次的交锋中看得出来,冬月儿还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人,要想从我身边把燕伟健夺过去,她知道是有一定难度的,或许她会知难而退吧。

章小慧穿好衣服,特意地把很久没用了的描笔拿出来,描了眉毛,涂了唇膏口红,脖子上挂了项链,戴上耳环,挂着时尚的坤包找冬月儿去了。

冬月儿开门营业不久就做成了一桩生意,心情格外舒畅。昨天虽然被章小慧把服装店搞了个七零八落,但她并没有生气,她觉得是自己没有遵守承诺,点大的事情都去找燕伟健的麻烦,以至铸下大错,自己站在章小慧的立场上,也会理解一个做人妻子的良苦用心。因此,冬月儿很早就来到门市整理店面,把被章小慧摔在地上的衣服进行了处理。没想到今天生意还特别的好,刚开门迎客,就做成了生意,心情如早晨的阳光照耀,明媚亮堂。

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信步走了进来,忙碌的冬月儿以为生意又上门了。猛一抬头,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章小慧挎着坤包,很优雅地走了进来。冬月儿心中一沉,知道来者不善,不知今天的她又要耍什么新花招。

“佟妹子,生意兴隆嘛。”章小慧不温不火,淡定自若。

“呵呵,一般般,章姐,你来啦?”冬月儿满脸堆笑,双眼狐疑,她小心翼翼地应答着这个强悍的女人。

“嘿嘿,过来坐坐,也为昨天的不理性举动赔礼道歉。”章小慧大大咧咧,自己拖了张凳子坐下。

“哦,章姐,不必客气了,昨天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冬月儿言词恳切,心怀诚意。

“妹子,如果不影响你生意的话,我想请你到茶房一叙如何?这里也不太方便,我想我们姐妹俩好好谈谈?”章小慧发出了邀请。

“这?”冬月儿思量了半天,不知道章小慧到底何意,但她心有戒意地说:“章姐,就在这里聊不是很好吗?”

“你放心,耽误不了你很长时间。”章小慧说:“如果觉得不安全的话,你可以和你妹商量一下,我只需要一个小时,到时候我把你送回来,交到你妹手中,这样放心了吧?”

“呵呵,章姐言重了,有啥不放心的呀?我随姐去就是了。”冬月儿一口一个姐地叫着,挺亲热的样子。

“好,影响你生意的损失由我给你补起如何?”章小慧一副侠肝义胆的态度,令冬月儿无话可说。

“看姐说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走,你说去哪个茶房就去那里。”冬月儿欣然应允。

“姐,生意好球孬哟。”冬月儿主动过来挽起章小慧的手,就往门市外走,腊梅儿人未到声先到,她风风火火撞了进来,一看冬月儿竟挽着章小慧的胳膊肘儿,她惊诧异常地瞪大了眼睛:“姐,你?你们……?”

“哦,我正要过来找你呢,你帮我把门市看到起,我和章姐出去说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冬月儿知道腊梅儿心中的疑虑,先声夺人且十分平静地告诉腊梅儿自己要去干什么。

“哦,这,嗯……”腊梅儿依然眨巴着眼睛直愣神。

“放心吧,我一会就把你姐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保证不动她一根毫毛。”章小慧对腊梅儿说,眼里满是诚意。

“哦,你们去吧,去吧。”腊梅儿看着冬月儿和章小慧挽着胳膊肘儿的背影,什么也搞不懂,看她俩人的样子,似乎还亲热着哩:“这两个人,真的是搞不懂?昨天还剑拔弩张的,今天就亲热成那个样子了,我腊梅儿算看透了,感情这东西就像春天的孩儿

脸,说变就变了哩!”

腊梅儿突然诡异地一笑,心里说:“嘿嘿,这俩女人,不会是要同侍一夫吧?哈哈哈……”

“这绝对不可能,章姐我告诉你,我冬月儿的儿子绝对与燕伟健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放心。我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怎么会是他燕伟健的呢,你多虑了。我和燕伟健是有过一段初恋情感,但那时的我们生活在那么封闭的社会环境之中,连手都没有拉过,那段感情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为纯洁的感情,就是两个青涩的少男少女对爱情的那种朦胧状态,况且我们分手之后这么多年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对方,虽然从侧面了解了一些关于对方的情况,但也只是了解而已,加上那时候信息闭塞,打个电话都要跑到镇上去。后来我结婚了就一直和我丈夫在深圳打工挣钱,去年儿子上高中了,所以我才回家开了这服装店,他爸依然在深圳打工,儿子可是他谭家的命根子哩。”冬月儿深感意外,没有想到章小慧会提出这么尖锐的问题来,想来也真可笑,我冬月儿的儿子怎么会是他燕伟健生的呢?章小慧你好荒唐哦,看到我儿子和你儿子蓄一样的头发,戴一样的眼镜,额头上都长一样的青春痘,我儿子就是你老公生的呀?即使我和你老公生了儿子,有一半也会像我冬月儿呀?怎么会像你家的儿子呢?

冬月儿心里暗暗地想,我冬月儿虽然没有生育,但儿子从小带到今天,不是己出胜似己出,我早就视其为亲生之子了,况且儿子的身世之谜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章小慧呀?那样你不会夺了我的命根子。

“妹子,我不是认定这儿子就是你和燕伟健生的,我只是看着觉得他和我儿子好像,他们俩人晃动着燕伟健的影子,凭女人的敏感和直觉,你也不要生气,我只是这么怀疑。”章小慧解释说。

“这种事情能用怀疑的眼光看问题吗?章姐,你文化也许比我高,道理也比我懂得多些,这么尖锐的问题不是关系到你我两个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到两个家庭,二代人的问题,假若我现在告诉我的儿子,说他不是我亲生的,是捡拾到的,你说他能接受吗?正值青春期的年龄,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也是做母亲的,也同样有一个和我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我希望今后不要用怀疑的眼光来断定这非大非小的事情。”冬月儿入情入理的一番话,说得章小慧无地自容。

“嗯,就当我今天没提这事情吧,我有这种想法,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假若真的是你和燕伟健的儿子,我会考虑让他们父子相认,嘿嘿,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妹子你也别太介意。”章小慧顿了一顿:“哦,对了,燕伟健昨晚回家发好大的火哟,还说要和我离婚哩,我就是考虑到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才来求证你一下,如果燕伟健真的是为了你母子俩而离婚,我情愿成全你们一家团圆,呵呵!”

“谢谢章姐,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和燕哥今生注定没有夫妻缘分,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今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吧,我绝不来打扰你们。”冬月儿诚恳地说:“我祝你们家庭和睦,幸福万年。如果没其它事情,我就回门市上去了,不然腊梅儿又会向我发火哩。”冬月儿站起身来到总台就要买单,章小慧赶紧跑到总台,要自己买单结账,毕竟是自己叫人家出来的嘛。两个人为此争执了一番,但冬月儿还是执意要买,服务员也就随了她的意愿,弄得章小慧挺不好意思,两人客气了几句,然后起身出了茶房。章小慧坚持要送冬月儿到门市,而冬月儿劝章小慧留步,俩人就此告辞,各自散了。

章小慧顺道去菜市场把菜买了,回到家里已是上午十一点半了,她赶紧理菜、淘菜,准备做午饭了。

燕伟健下班回到家里,看到章小慧已经在厨房忙碌,虽然心里还是闷闷不乐,但心中的气早消了。昨天晚上也是一气之下,毅然决然地说出了离婚的话。他心里明白,自己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尽管说男人四十一朵花,但这花儿也会很快凋零。

燕伟健习惯性地来到客厅,打开电视,开始关注起新闻频道的新闻三十分来。

章小慧把饭菜端上桌子,今天她心情特别好,因为冬月儿上午的一席话,打消了她心中的疑虑,她对燕伟健也就完全放心了。但她还是要多个心眼儿,对燕伟健留心着点,自己的男人自己看好,免得满街的风流浪女给叼走了。现在这个多元化的社会,不偷腥的男人有几个呢。

儿子放学回家,他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撂,顺手抢过燕伟健手中的遥控器,拿着一阵猛调,电视上的画面便一个个地不断闪烁。

“你?老子正看新闻哩。”燕伟健显然有些生气,儿子越来越大了,根本就不由父母亲管束,燕伟健深刻地感觉到了无奈。

“新闻有啥看的嘛,天天就看那么一个频道,有啥意思?莫名堂的人。”儿子不屑一顾,反倒教训起父亲来了。

“给老子把遥控板拿过来,每天的新闻能一样吗?”燕伟健声音提高了八度,儿子显然感觉到了父亲的怒气。

“好好好,无聊!”儿子把遥控器往燕伟健身上一摔,径直去了饭厅:“妈,还有什么好吃的菜啊?我饿了。”说完用手去拣饭桌上那盘子里的一块肉送进了嘴里。

燕伟健瞪了儿子一眼,把电视重新调到了新闻频道。章小慧从厨房出来,看到儿子嘴馋的样子,笑骂道:“洗没洗手啊?自己到厨房拿筷子嘛,馋猫。”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里充满爱怜。

“妈,我眼镜边框坏了。”儿子取下蓝色边框眼镜,扔在桌子上面。章小慧拿起眼镜端详了好一会儿,说:“没有坏啊?”儿子哈哈一笑,扮了个鬼脸,说:“不是坏了,是这蓝色边框不时尚了,知道今年超女和快乐男声中戴那种眼镜吗?粉红色的边框,帅呆了,妈,你给我换一个吧?”儿子重又把眼镜放上鼻梁,摆了个PS给她看,一副酷酷的样子。

燕伟健也感觉饿了,他关了电视,来到饭厅坐下,很不高兴地对儿子说:“追星有用吗?不好好学习,尽搞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都快上高中了。”

“哪个在追星嘛?硬是的,跟你没有语言。”儿子显然不高兴了:“戴个眼镜就莫名其妙了?就追星了,时尚你懂不懂啊?还拿出你当乡干部那一套来,土包子!”

“你?”燕伟健被儿子噎住了

,气得暴跳了起来:“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没有我这个土包子,你娃喝西北风去”。

“喝西北风也比吃你这受气饭强,不吃了。”儿子把碗筷往桌上一摔,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与燕伟健生起了闷气。

章小慧不满地盯了盯燕伟健:“儿子大了,说话要注意方式方法。”她的话明显带有批评的意味。

“你?你水平高,我看都是你惯坏了的。”燕伟健开始闷头闷脑地使劲往嘴里扒饭。

章小慧为了岔开话题,和颜悦色而又带有醋意地说道:“下午上班时就陪儿子去换个镜框吧,现在的年轻娃娃都兴这个,你看嘛,冬月儿的儿子昨天也戴个蓝色边框眼镜,跟儿子长得也差不多,我看还有点像俩兄弟哩。”

“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她的儿子是我生的吗?”燕伟健怒气冲天地吼道。

“你?”章小慧一时语塞,她自己也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赶紧解释:“我说了是你生的吗?噫,你这样敏感做啥子嘛?不是你的你干吗这样激动啊?”章小慧言不由衷,越描越黑。

燕伟健气愤愤地指点着章小慧的头:“简直不可理喻,不可理喻,我不晓得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好,章小慧,如果你要这样认为的话。那么,你去带上冬月儿的儿子,咱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做亲子鉴定好吗?我看你到底疑神疑鬼地要闹到什么地步。”燕伟健终于罢了碗筷,气急败坏地回到了沙发上。

章小慧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哭丧着脸,也开始暴怒地说起了气话:“好,我就晓得你是这么想的,你就是想把事情挑明嘛,作了亲子鉴定你们好父子团圆,好和你那初恋的冬月儿过日子,反正你想离婚,看不惯我这个黄脸婆了。”

“好好好。”燕伟健气得全身发抖。他冲出客厅,声色俱厉地叫:“明天就去,作了好还我燕伟健一个清白,还我清白。”

儿子开了门出来冲二人吼道:“吵什么吵?不就一副眼镜框吗?不换了还不行吗?烦人得很。”说完砰地一声,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盯梢、跟踪、无理取闹、蛮横无理的章小慧,使内心充满纠结、愤懑、无奈而又有些可怜的燕伟健心中产生了愈来愈强烈的离婚念头。

章小慧正准备提着篮子上街买菜,一阵敲门声传来,她赶紧打开防盗门,一对穿制服模样的男女立在门前。章小慧以为这两人走错了门,凝望对方好一会儿:“你们找谁?”

那男的抬头看了门牌号,客气地说:“请问章小慧住这里吗?”“我就是。”章小慧深感惊诧,不假思索地回答。

“哦,你好。我们是市法院民事庭的,你丈夫燕伟健起诉你离婚一案我们已经授理,这是传票,请你在这里签个字。”那女的拿出一个文件夹,把一张盖有市人民法院民事庭的文件递给章小慧,翻开文件夹里面的送达通知书,叫她签字。

章小慧如五雷轰顶,头一阵晕眩。她怔了好一会儿,才气愤地骂了起来:“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老娘尽心竭力地为了这个家,他倒来真的了呀?法官同志,告诉你这是他的错呀,他在外面搞女人,和他那初恋情人打得火热,你们不能只听他的呀?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章小慧绝望地眼睛充满乞求。

“你好好看看传票上的内容,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好应诉的准备,并写出答辩状,你不懂的话也可以确定自己的代理人,就是说找个为你辩护的律师,这样才能确保你的权益不受到侵犯。”男法官在一旁向章小慧解释。

章小慧并没有听进法官的一席话,在法官面前,她强悍的性格陡然变得脆弱起来。她开始哭天抹泪地擦起了泪眼:“法官同志呀,你们可不晓得,就从刚入冬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打同一辆出租车遇到了他的初恋情人冬月儿,他的心就开始发生变化了,心就被那狐狸精给虏走了,有一次还整夜整夜地不回家,我就是在乎他、在乎这个家,怕他被狐狸精迷住了眼睛,才跟踪他,盯梢他,才找他吵闹,他倒好,竟然不管不顾地要撤撒这个家呀,没有良心的东西。想当年他在乡镇工作的时候,那么艰苦的生活都过来了,现在为了个女人,就要弃家而不顾了哟?呜呜呜……”章小慧也没请法官进屋里坐,站在门槛儿边伤伤心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起来。

女法官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说:“请你在这里签个字。”她全然没有听见,只一个劲儿地倾吐着肚子里面的苦水与愤懑。

看到这样的情形,男法官显得不怎么耐烦了,他提高嗓门对章小慧说:“我们今天是来向你送传票的,你的这些话可以通过律师以答辩状的方式向法庭反映,法庭会进行调查取证的。好了,别哭了,请你在这里签字。”男法官从女法官手中接过文件夹,将签字笔递给章小慧。

章小慧十分迟疑地拿了笔,透过泪眼模糊地看着送达通知书上的字,好久都没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女法官指了指文件夹,说:“在这儿签字。”章小慧依然凝神静气地没有落笔。过了好一会,男法官显得有点失去耐心,说:“就在那儿签字,签上你的名字。”

“我晓得。”章小慧说:“个天煞的,良心都叫狗吃了呀?”她望了望男法官,心有不甘地问:“签了这字,就说明真要和这冤家对簿公堂了是吧?”

“是的。”女法官解释说:“这是一种法律程序,你不签字我们可以在上面注明本人拒绝签字就行了,但并不影响燕伟健起诉你离婚案的进程,除非原告撤诉。”

“哦,我签。”章小慧颤悠着手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男法官如释重负,口里连连夸奖她:“看不出你的字写得这么好,嘿嘿,现在好多大学生的字都不及你哩。”

章小慧泪脸上露出了些许自豪感来,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不礼貌,赶紧让开一条路来请二位法官进屋坐坐。

男法官开始客气地礼让了一番,说:“你的字签好了,我们也算通知到了,请按照传票上的时间准时到法庭应诉,不要急,慢慢来,上法庭不一定都得判离婚嘛。”女法官也客气地冲她点头微笑,准备告辞下楼。

“对不起哈,得罪你们了,请不要介意哈。”章小慧抹干眼泪,目送两位法官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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