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时代究竟是属于过去还是属于未来。

古清风不知道。

他也不在乎。

但是。

火德前世念叨的一句话，却是让古清风不得不在乎。

那就是火德前世说他一直在找自己，而且火德前世叮嘱自己的话，几乎与早先那一刻大道种子叮嘱自己的话一模一样。

皆是让自己小心婆娑族人，什么迦叶族人，还有什么摩诃族人，火德的前世也让自己去寻找一个女人，说是找到那个女人，一切皆会明了。

当古清风询问这些所谓的婆娑、迦叶、摩诃都是什么人的时候，火德的前世竟然开口说自己身边的女人全部都是。

自己身边的女人？

难倒说的是与自己有因果的那些女人？

君璇玑？

风逐月？

叶天岚？

唐姮姀？

包括苏婳？

更加令古清风疑惑的是，火德的前世说号称因果化身，命运使者的天机老人亘古无名是摩诃族人。

还让自己不要相信她，也不要相信任何女人。

在追赶火德前世的时候，古清风的脑海中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只是想来想去，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归根结底，他对所谓的婆娑、迦叶、摩诃这些劳什子的存在从未听说过。

本想从火德前世口中套出点什么话来，可惜，他人疯疯癫癫，说话不仅颠三倒四，而且还前后矛盾，古清风询问之下，非但未能得到解惑，反而更加迷惑。

还有一个问题，也让古清风百思不得其解。

火德前世一直念叨的古小子，到底是不是自己？

若不是的话。

倒无所谓。

若火德前世念叨的古小子真是自己的话，那这事儿就他娘的大发了，甚至可能超出自己的想象。

因为火德的前世说，古小子是他的亲人，还说古小子走了，好像消失了，还说那位古小子一定会回来，回来结束这一切。

问题的关键是，古清风很确定也很确信自己与火德的前世并不相识，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难倒说火德的前世认错人了？

火德的前世是无道时代的人，在无道时代他也认识一位古小子？

还是说他口中的古小子是自己的前世？

而火德的前世错把自己误认成了自己的前世。

究竟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古清风实在弄不明白。

就在这样。

古清风想着，苦苦想着。

而被他困在虚无空间里面的火德前世原本到处乱窜，神神叨叨说个没完，也不知过了多久，火德的前世没有再疯疯癫癫的乱窜，也没有再神神叨叨说个没完，而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盘膝坐在虚空之中，披头散发的耷拉着脑袋。

古清风看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动静，心下担忧，走过去，试着问道：“火德？”

没有人回应。

古清风又连续叫了几次，依旧无人回应。

或许是先前折腾的太久，此时此刻的火德看起来极其虚弱，足足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火德才缓缓抬起头，一张老脸已是煞白不堪，双目也变的愈发无神，神情依旧是那般彷徨，那般迷惘，给人的感觉就像无处安放的灵魂迷失在无尽的黑暗中一样。

只是一个眼神，古清风便知道此间的火德依旧是前世的火德，并没有离开。

“古……古小子……”

火德的前世发出沙哑的声音，盯着古清风，嘴唇的肌肉像似在抽搐一样，道：“果然是你……真的是……你！老夫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你。”

古清风蹙着眉头，说道：“认错人了吧？”

“咳！咳！不会认错的，认不错，古小子……老夫……就算认错了自己……也不会认错你。”

“可我只认识今生的火德，并不认识你这个前世的火德。”

“前世就是今生，今生就是前世。”

古清风摇摇头，道：“不懂。”

“你若不懂的话，那么这天地之间就没有人懂了……因为这句话就是你说的。”

“我说的？”古清风哑然，问道：“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

“老夫说过……纵然老夫认错了自己，也绝对不会认错你……”

此间的火德就像一位奄奄一息的孤独老人一样，他盯着古清风，问道：“古小子……你说过一定会回来结束这一切……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一切都乱了……”

古清风狐疑的瞧着火德，他压根听不懂火德说的这些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不过，他倒是觉得此间的火德看起来意识清晰了许多，也不再疯言疯语神神叨叨，问道：“你的意识……现在看起来挺正常啊。”

“老夫……的灵魂迷失了，精神也迷失了……意识更是……所有的一切都迷失了……老夫忘记了……忘记为何会变成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为什么会忘记，也不记得了……”

说罢，火德又问道：“古小子，你能不能告诉老夫！亘古浩劫天地衍，无尽轮回转世现，前世今生因果见，谁命由谁需看天，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何要说这句话？老夫想了很久很久……始终都想不明白。”

“巧了。”古清风回应道：“这句话你不懂，我也不懂，本来我还想问你呢。”

“问老夫？呵呵……这句话是你小子说的……你怎能不懂？”

“这句话也是我说的？开什么玩笑？”

听到这里，古清风不仅有些懵，甚至都开始有些怀疑人生了。

“古小子，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不是说一定会回来结束这一切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是你着了别人的道儿，还是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为何你什么都忘记了？难倒你也迷失了吗？”

“这个……”古清风简直快要崩溃了，他发现无法跟人交流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的前世？还是怎么回事？”

“前世？你哪来的前世？你根本没有前世！你就是自己的前世啊！”

“你既然是火德的前世，那我叫你一声老前辈吧，我的脑子有点笨，你说的话，我听不懂，能不能说的简单点？”

“前辈，古小子……你竟然叫老夫前辈？呵呵呵？哈哈哈哈！”火德突然放声大笑，道：“古小子……你迷失了……你一定是迷失了……对！你一定是迷失了……”

“我？迷失？”古清风摇摇头，认真的说道：“我应该没有迷失……至少没有忘记。”

“不！你迷失了！只是你不知道自己迷失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