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之血有没有影响我的精神意志，对于我对来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阿弥陀佛，古居士接受了因果吗？”

“不然呢？”

“如若古居士接受了因果，便也就等于向命运低头，老衲一直坚信，古居士从来不会向命运低头。”

“理想永远都是美好的，而现实则永远都是残酷的，我若是不向命运低头就会死，可我还没活够，所以，我不想死，只有向命运低头，遵从这早已注定的因果，早已安排好的命运，去斩了这大道，毁了这苍天，灭了这大地。”

“古居士，若是你真的这么做，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古清风的回答冷酷无情不带丝毫情感。

“千古浩劫天地衍，三转轮回万古现，前世今生因果见，谁命由谁需看天……”老和尚呢喃着这句话，说道：“届时，因果黑洞将会彻底打开，因果诅咒也会再次降临，天地万物将会再次轮回……今古时代终结，一个新时代将会开启，而这个新时代便是陷入因果黑洞，被诅咒的无道时代，人非人，仙非仙，佛非佛，魔非魔，天不是天，地也不是地……”

“我说过，我不在乎，也不想在乎。”

“古居士当真不在乎吗？”

古清风迟疑片刻，依旧是摇头回应道：“不在乎。”

“古居士，老衲可否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问。”

“古居士可会亲手杀死你在乎之人？”

这个问题古清风并没有回答。

而老和尚继续说道：“无道山降临之时，古居士的许多老朋友恐怕都会现身，这些老朋友之中，或许曾经对古居士有恩，也或许曾经对古居士有情，也或许曾经对古居士有义。”

“他们之中或许有的不想让古居士毁了这大道，这天地。”

“他们之中也或许是不想让因果黑洞打开，不想让因果诅咒降临……更不想让无道时代复苏……”

“或许还有很多早已想结束这一切的这一切……”

“你都能亲手杀死他们吗？你能保证自己能够做到吗？”

面对老和尚的询问，古清风再次陷入沉默之中，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火德的身影，也浮现出桃花老道的身影，还有唐老怪的身影，罗玄老爷子的身影，酒仙前辈的身影，大行癫僧的身影，乃至恩师真觉老爷子的身影，还有当年与他一起闯天下无数赤霄兄弟的身影。

古清风真的不知道若是自己一意孤行，还会不会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又会不会冷酷无情的斩杀这些人？

更甚者还有云霓裳的身影，风逐月的身影，唐姮姀的身影，叶天岚的身影，君璇玑的身影……

古清风还清晰的记得，她们全部都说过同样一句话，那就是想结束这一切，结束这一段被诅咒的因果……

如果面对火德、罗玄、恩师等人，古清风不知道如何做的话，那么面对云霓裳，风逐月这些女人的，古清风更加不知道。

“一直以来，我都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何云霓裳，风逐月、唐姮姀这些人为何会与我产生因果，我知道她们为了因果，早已提前布局，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布的却是这样一个局，一个打感情牌的局。”古清风笑了，笑的很玩味，也很复杂，道：“别说，打这么一个感情局，还真是戳中了爷我的软肋。”

“古居士莫要误会，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一个局，那也是因果布的局，更是命运布的局，她们不过是棋局中的一颗情感棋子而已。”

“那你呢。”古清风望着飘渺的山上那座飘渺的庙宇，也望着飘渺的庙宇中那位自己从未见过的老和尚，问道：“你是不是也是因果命运布的一颗棋子。”

老和尚沉默了。

沉默了很久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老和尚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古居士心中早已明了，又何必再问老衲。”

“我心中明了与否，是我的事情，你说不说是你的事情，这个问题，我问过你很多次，你从未正面回答过。”

“尽管老衲不想，却也不得不承认，老衲亦是这因果命运所布棋局中的一颗棋子。”

“现在仔细想想，当老衲机缘巧合误入这寂灭骨玉之时，便已陷入了命运所布置的棋局之中，这一切到底是因果使然，还是命运安排，老衲亦不知，想来，她们也都不知，这一切或许是命运布的局，也或许真的都源自因果，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因果命运已然如此。”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和尚的声音听起来像似很是彷徨，说道：“无道时代被诅咒了，无道时代的人都是如此，老衲也不例外，我们……都想结束这一切……”

“杀掉我，便可以结束这一切吗？”

“或许。”

“或许？”

“或许。”

“你无法确定？”

“谁也无法确定，但种种迹象都指向古居士，古居士因一滴原罪之血而生，而那一滴原罪之血并不仅仅是一滴异变的原罪之血，同时也是唤醒无道山，唤醒因果黑洞，唤醒因果诅咒，唤醒无道时代，甚至唤醒无道尊上的一滴原罪之血。”

“既如此，为何你一直没有动手，在这寂灭骨玉之内，如果你想杀我的，易如反掌。”

“老衲说过现在还无法确定，唯有无道山降临，方能知晓，古居士体内的那一滴原罪之血是不是唤醒无道时代的一把钥匙。”

古清风问道：“所以，若是无道山降临，我体内的原罪之血是唤醒无道时代的那把钥匙，你就会对我动手，对吗？”

老和尚再次陷入沉默，又过了很久，才开口回应道：“老衲不知，真不知，或许会，也或许不会……很彷徨，亦很茫然。”

“老衲是如此，她们都一样，包括古居士也不例外，试问，难倒古居士内心真的已然决定了吗？”

这一次轮到古清风沉默了。

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没有把我这个可能性扼杀掉？如若我体内的原罪之血当真是唤醒无道时代的钥匙，到时候你再想杀我，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因为老衲相信古居士。”

“相信我什么？相信我不会斩灭这大道，毁灭这天地？”

“正是。”

“哈哈哈哈哈哈！老和尚啊老和尚，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自己，谁给你的勇气来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