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灰尘，我怎么抖，都抖不掉。如我这雨水，你怎么躲，都躲不了。——如果说爱一个人

他受伤流血了。

即便路是我选的，但是我并没想过他会受伤。我紧张地蹲在他的面前，对着他说：“怎么办，怎么这么邪门，这么重还会掉下来。你上来，我背你？”

“是我主动跳下车的。”他说。他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就好像是有点嘲笑我这么瘦小，怎么可能背得动他。

“你想死还要拖累我吗？到时父母说我载你却让你受伤怎么办，你做事怎么都不看我的立场的？”我一下子急了，要是他回家被父母看到了，一定会责备我。

“到底是谁的错？我还为你特地跳车了，你还想我怎么样？我很为难你吗？你的身体不够好，医生说你要多锻炼，不然我为什么要把我的背包给你背，还要你载我？我真的有这么懒吗？我一个人跑到学校比你载着我不知道要快多少倍。”杨云瑰有些歇息底里地骂着我。

我恍然大悟，之前骑车以为被欺负，误会了还对他小心眼，那还真的是有点过分。

看来我还是要守护的，谁让他对我这么好。不守护他的话，我就输了，我输了还没关系，关键是我输了，东锁说南笙就要输了。

我说：“上车。”

这次他在我的身后不停地啰嗦，我这次完全没有听进去了。既然我现在的任务是要守护他，无论他是怎样的性格，怎样的人，无论他喜欢谁，无论他想要做什么，我想我可能都要护着他。

看他跟我的相处方式就知道他的性格不够温和，一定会招黑的，我想我可能得去留意他身边的人。

有我这个亲妹妹的，他一定是很幸福的。

即便他嘴里老是嫌弃着我，他心里并不是真的嫌弃我的。这个世上有的人就是像他一样不够坦率，有点傲娇。等到误会结下了，才不得不解释。

我想着，靠着脑海里模糊的路线，去到了高中学校。

我们刚到了高中门口，门卫就拦下了我。

“学生，下车。校内禁止骑行。”

路过的其他男生看着我们吹了吹口哨，就好像是觉得很好玩一样。骑行这个词很好笑吗？看他们笑得可邪恶的。

我下车了，杨云瑰有些不满地骂了那些对着我吹口哨的男生。

“看什么看，再看我的那个傻丫头，放学后给我小心点。”

一手推着自行车，我一手捏了他的腰上的肉，说：“臭老哥，别老是放狠话。不怕被扣屎盆子吗？”

“哈哈哈，那你就是屎老妹。话说你又不是男人，说什么屎，一点都不淑女，再不改，小心我录音给老妈听，看她怎么修理你......”杨云瑰得意洋洋地走在我的自行车另外一边。

看着他的膝盖上的伤，我还是很担心的。但是他的语气一下子就把我的担心给抛到脑后了。

“你先别走，等我送你去你的班级。”我急着锁自行车，一边喊住他。他就像是没受伤一样逞强地先走，我就怕他会这样。

虽然在他的眼里我比他小，可是我的精神年龄已经百岁老人了，把车锁好了，我就冒着迟到的危险，到了他的班级门外偷看。

有个女孩紧张兮兮地走到他的面前，甚至还随身拿出了创可贴给他贴上。这个女孩不是很漂亮，但是很耐看，穿着一身文艺范的衣服，素色可观。

粘了好久，我都差点以为那个女孩是他的菜了，但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女生走到了他的身边的空位坐下，我哥他就不淡定了。

他马上不管那个给他粘创可贴的人，扭过头跟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见那个女生马上笑了，那一笑倾城，差点连我都被她给圈粉了。

太漂亮了。

不知道谁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管，说：“别烦我。”那个人还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拿开她的手，也不看她，就说：“你好烦啊......”

事不过三，那人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再也忍不住了，扭过头就看向那人，正要发火：“你——老师好！老师万岁万万岁！我还要上课，再见。”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老土正装的老师推了推她的老花眼镜，吓得我赶紧三百六十度改善态度，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即便我已经尽力逃离了，还是在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还被路过的一个男同学给嘲笑了，一个女生好心地伸手扶着我起来。

我说：“谢谢。”

有时候陌生人的善意，就能很微妙地缓解了窘迫的局面。我是真心地谢谢她，但是我无以为报，只是道谢。如果还有其他我可以感谢的方式，如果做得到，我也会去做的，可惜现在没有。

她和他都这样跟我擦肩而过了，每个细节都让我差点要窒息。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我想要回到教室。

教室很吵，因为是差等班，我能看到很多的同学都在玩闹着，男生对着喜欢的女生亲亲抱抱的，而女生们大都是在八卦聊着哪个明星，哪些电视剧很好看，还有些在化妆照镜子，老师也是迟迟未来。

我想，我哥是在特等班的，而我在差等班，难道我是个坏女生吗？

也不一定吧，我也有看到趴桌子睡觉不主动欺负人的女生，也只是没有上进的想法而已，看着也并没有做什么坏事。所以，成绩差的学生未必都是坏孩子。

如果我现在想要当个好孩子可以吗？我想当个好孩子还可以守护我的亲哥吗？

我也趴在桌子，不是不想学习，而是我现在完全听不进去。老是走到讲台前也是不管我们，自顾自地讲课，我看着她这个态度不太开心，主动举手问了她一个问题，她茫然地看着我。

“这个同学，你如果想要捣乱课堂，你只要不打扰其他人听课就可以了。破坏教室记录的话，你就出去走廊罚站。”

那我身边的那些捣乱课堂纪律的人，她为什么不管？因为我问她问题了。如果我像是其他人不问她问题，不为难她作为老师的尊严，我就安然无恙。

对于这样的现实，感觉有些无可适从。

我不是没错吗？为什么我要站在走廊上被罚站。站了差不多半堂课，我觉得我很冤枉，我忽然就要转身，走进教室。

希望我每次重新活着都能做到我以前做不到的事情，做着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希望我可以更加勇敢，努力，不是想要改变这个世界，而是不想被这个世界改变。

“老师，你为什么不管他们，你是不是有点慵懒，拿着我们交的学费，就这样教我们吗？你尽力了吗？”我说。

老师恼羞成怒了，指着我说：“你算什么？我管教他们的时候，他们听了吗？我骂了多少遍，他们就是不听，我有什么办法？还有，都说了你要去罚站的，你为什么进来，谁准你进来的？”

我尴尬了。或许是真不应该进来的，就该站在走廊上像是其他傻子一样被罚站的，一堂课也不是很长，不就是一节电视剧的时间长度吗？谁熬不过去？

她不准我进来听课，我也该放弃了。

“我准的。”门外的一个啤酒肚子的中年男人说。

老师的脸色大变，我听见了一些同学吱吱喳喳地在说：“校长巡逻来了，都收敛点。”

原来我连我的人生都守护不了，又怎么守护得了我哥。

老师被校长带走了，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班上看起来像是大姐大的女生，拍了一下我的头，说：“杨苗，怎么这次不乖了，硬是出风头，会遭殃的。有什么事，我扛着。下次，你收敛点。”

原来她就是我记忆中的班长余沙烬，也就是我们差等班上最有义气的，长得像极了男生的女生，一头碎发，高大的身板，还老是喜欢穿衬衫和牛仔裤，若是她跟男生站在一起，别人都认不出她是女的。她的人气可高了，男女老少通吃。

她的同桌就是我们的副班长，一个大男生很沉默的，最好笑的就是他跟我们班长同姓同名，他也叫余沙烬。

因为要区分他们的称呼，我只能一直称呼她班长，而称呼他副班长。

“别管她了，随便她自生自灭。杨苗，你好自为之了。听我一句，大家孤立她。”副班长说。

吓得我两条腿都在抖，想要孤立我！不知道他寻的是什么心思，我想哭的心都有了。还是不要说话了，他太可怕。

长得帅就可以欺负人吗？我还以为我哥最气人的，没想到比起我哥，我们班的副班长更气人，怪不得我们班的男生都不服他，只服我们班的班长。他长得帅这点，全班的女生都服他，除了班长。

“你吃了豹子胆了，我都说了叫她收敛点了。我都说她了，你还跟我对着干？”班长生气地抓着他的衣领，责问他。

其他的女生马上就开始帮他说好话了，总是想方设法缓和她的情绪。我看了都怕，还是不要说话了。

特别篇?圣诞节快乐

不要期待，有时候骗子觉得骗你还骗得你感觉幸福，他就能减轻负罪感。如果你还是会不开心，他就会有负罪感，而且因为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你不释怀，本身也是在身处地狱之中。——如果说爱一个人

我也曾经想象我可能也会是某个世界的女配角，哪怕我也不是很好。但是我只要活久了就会发现其实这个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跑龙套的，就是浑浑噩噩地过完一生，别人看似不凡的一生，在自己的眼里也没多了不起。

要知道，别人眼里的你也不可能是完整的你，他们看到的那只能会是你愿意展露出来的你。如果你足够成功，你就要展示地足够模范化，这是世界规则。不够理智的性格，那个人的命运本身就不会取得多大成绩。

像我一样，也还不能像别人期待般地做到每件事情，如果草率地把我纳入计划中，想要任意摆布我的人生，即便是很厉害的大人物，可能也还是会有失望的瞬间。

我就是鲸骨，本来住在地球村的猫魂屋里。

后来在圣诞节的前几天，听说欧美国家会有圣诞老人派发圣诞礼物，我也要去到纽约的华人街，那里的东西也还是很贵，我一个穷妖怪，也只是随便逛逛，饱眼福，却没有办法去买下来。

每次看到别人那么爽快地买下来任何他们想要买的东西，我就会很羡慕。听说忧郁症都包括好几个症状，包括购物欲。越是心情不好就越是想要买东西，我也知道他们过得未必比我好，可我还是会羡慕他们。

或许是我的人性还在，不能像神他们一样那么豁达。

我因为是妖怪，又没钱，就随便就住在别人的楼顶上，只要有人打开楼顶的门出来，我就马上逃跑。他们总是会感觉有一阵风。

平安夜那天我想要攒着买袜子的钱，外语又不是很好，跟当地人都产生交流障碍了，总是会在困境中想起其他差点忽视的存在，于是，我又回到了祖国的闹市里面找兼职。

最喜欢就是卖玫瑰，原来我的猫魂屋不在闹市的任何一个角落，或许是那扇门之外，又或许是隐藏在那面墙的那头。

不是一般人可以看得到的。

只见那头有一对情侣站在告白墙边，在说悄悄话。

“我最喜欢你了，你看街头的尽头的女人穿丝袜都没你穿长裙好看。”男人含情脉脉地说。

我想，哼，真会说，不管哪个男人说爱的目的不都是想要把对方哄到肌肤相亲吗？

“真的嘛？我穿长裙，还有人说我老土呢。”女孩娇羞地说。

我想，她一定是被骗了，真的是被骗了，我都觉得有点土，那个颜色不衬她的肤色，显得她又黑又老。

“你好，先生，六块钱一束玫瑰花哦。长长久久哦。”我马上凑过去，献殷勤地说。

反正现在的人不都是爱听好话吗，我也学一下那个男人的谎话跟那个男人说。

“那么贵？刚才我刚买了一个妹子的玫瑰花五块钱的！都买了一束了，宝贝给她看看。”男人就这样说。

那个女孩虽然用那种想要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不对，她的眼神只是看了我一眼，还没超过三秒，就紧接着用想要的眼神看了看我手里的花。即便她举起她的左手里的确有一束玫瑰花。

“可是，她手里的玫瑰花都有两片花瓣枯萎，想要爱情长长久久，是不能留着枯萎的花瓣的，快把枯萎的花瓣丢了吧。我这里有刚摘下的玫瑰花，给你鲜红而热烈的爱情祝福。”我卖力地向那个女孩抛媚眼，是不能多看她的男友一眼的，因为男人想要征服世界，而男人的女友想要征服男人。若是我让她感到不悦，她就可能会说服他不买了。

话好像是说给男人听的，那是因为要男人掏腰包，而视线和笑容都是要给男人的女友的，即便让她错以为我是百合，都是要那样看着她，这是销售情侣东西的秘诀。

“你胡说什么呢，我要想要不枯萎的玫瑰花，我不会去淘宝买塑料玫瑰花啊？”男人马上就要吝啬地拒绝了。

我想，哼，比我还小气，六块我都可以买两包方便面加一包奶茶冲剂了，他真的是个守财奴。

“买嘛，我好喜欢哦。不就是一束玫瑰花吗？我的开心不值六块钱吗？”他的女友有些不悦了，撒娇地搂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就好像是越是可以说服他，她就越是想要证明她的魅力。

男人脸色变了变，还是掏钱买了，那手指抓着的六块钱递给我，还不情愿地很，就好像是怕我伸手就要把他的钱给抢走了一样，还死抓着不放。

花，我已经给了女人了，自然是要接过他给我的钱了。

看着那小两口，我也是有点疲惫了。反正跟我无关，不要多看他们一眼了，拿着钱我是要买袜子的。再卖多几束花，我就可以买多几双袜子挂在床头，听说只要是在圣诞节晚上睡前挂袜子，圣诞老人就会在孩子的袜子里面放礼物了。

我也不知道是自己懒，还是这个世界对我比较懒。反正我也不打算像别的情侣那样过圣诞节。

希望我的圣诞节是在忙碌地做事中度过的，因为我想着我的圣诞老人可能不会来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礼物，也还是要买干净的袜子挂在床头。

到时候，也可以这样回忆起，并不是我忘了挂袜子，而是圣诞老人遗漏了我。并不是我没有尽力做到别人能做到的事情，而是这个世界不爱我。

到了很久以后，我也不想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件事。即便每个人问我，我还是想要说反话，我后悔了。想要后悔一次就等待别人给我回头一次的机会，到那个漫长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终结的日子，神会不会看多我一眼，会不会仁慈地善待我一次。

对于别人口中的那句话：如果你做什么，你都是要陷入后悔。我是明白的，生命的长度不一以至于很多的事情已经没有了回头的机会，人才会后悔。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其实每个人都还是会做出自己会后悔的事情，只是他们的寿命很短，他们想要逞强，他们会跟我一样说反话：“我没有后悔。”

我平安夜是回到欧美国家的楼顶的一个小地方睡着的，当我还蜷缩成一团，还能想起卖花的时候，别人搭讪的时候问了一句：“你住在哪里？”

我说：“住在外国。”

“哇，你住在外国，你是海龟？都那么有钱，还卖什么花啊？”

他想多了，卖花的有钱人那叫体验艰辛生活，而卖花的穷人那叫想要活着。我一定也要活着，然后去夹着尾巴做人。去听想要求救的人的声音，听听别人幸福的声音，去看看神怎么去惩罚犯错的人的。最好奇的是那些一边自己欺负自己地犯错，一边自己假装去纠正自己假装正义的人，到底是在想什么，难道是所谓的‘还在你在相爱，了结一个无聊的游戏’，下棋的人总是一下子伪装成为棋子，太可怕。

他以为我住外国就有钱了吗？我住外国的楼顶，而且还是别人的楼顶。不是每个表面看起来风光的人，就真的很风光了。那么轻易地相信了表面的，不是愚蠢，就是天真。

我也曾经天真过，愚蠢过，我也没有资格去说别人。所以，我也要像别人期待做梦一样躺在楼顶，看着别人一样看过的星星，过着的跟其他妖怪大同小异的生活。

即便大同小异，那也不可能是完全一样。

我没有做梦，可能是我的身体也是比较抵触做梦这种虚幻而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我很庆幸我没有做梦，但是每次醒来都常常会发现眼角有泪痕。用神的话来理解，就是说我做梦了，是忘了。

从我醒来的那一刻，就忘了。

听到他曾经这样说，我就会有一种很疲惫的感觉。有可能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我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世界。只是不想这个世界改变我，这样都很困难的吗？

打开袜子一看，里面都没有我想要的礼物。

空无一物。

我还是空想了。

有点后悔我怎么会那么蠢到把袜子挂窗台上，就是觉得把袜子挂床头会显得很幼稚，绝对不要跟别人说，要丢脸，也丢大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尽是做些小孩子才做的事情？

圣诞老人不是都是会送礼物给小孩子吗？是不是因为看到我年纪不小了，所以连礼物都不想送给我了。

但是我才回到了猫魂屋了，却看到了刀前辈。他对我说了一句：“鲸骨，圣诞节快乐。”我以为都已经过了一天了，才说，是不是都晚了？

我当做没看到他，到处都没看到南笙。他是不是又在忙什么了，现在都白天了，刀前辈回来了也是肯定的。

“你不知道你昨晚跟我一起打扮成圣诞老人的模样到处发礼物了吗？”刀前辈忽然说。

我揉了揉眼睛，猫魂就跳到了我的怀里，我连忙抱住了它。原来我没有收到圣诞礼物，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圣诞老人之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