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北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他的母亲白大妈坐在他的床边，喂他喝莲子汤。那是去采荷叶的时候，采到的莲子，她认为这个可以清热解毒。

当时白千刀感冒发烧了，浑身无力，就躺在床上，一副虚弱的样子。吃什么都没胃口，就连平时天天吃的粥，他都说不想吃。

白大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白千刀的额头，还是很烫。她没有体温计，所以不知道具体多少度，只知道不停地煮莲子汤给他喝，让他多喝。

整个房子都笼罩在一片柴火烧开水的蒸汽里，而窗外的寒冷地已经下雪了。白大妈的双手都已经冻得僵裂了，没有护肤品治愈自己，也没有任何手袜之类的温暖自己保护自己，她还要用冷水洗衣服。

白千刀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湿热毛巾，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句：“妈妈......”她没听见，她已经放心不下他，就在家里用冷水洗衣服，其实她也知道井里面的水温是偏暖一点点的，可是她家里没井，隔壁家都有男人挖井。

等到她把衣服随便晾了一下，担心地回过头看了一眼白千刀，才用破被子给她拉上面了一点，直到盖到他的脖子上。

“妈妈，不要离开我。”白千刀伸出小手抓着母亲的冻僵的手，他的小手是那么温热，温暖了他的母亲的手。

“当然，放心好了。妈妈不会离开你的。”白大妈温柔地对他说，又伸手把他额头上的毛巾放入热水里面泡了一下，拧干了，再覆上他的额头上。

“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闭上眼睡觉吧，等你一觉醒来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听着她说的话，他很容易就能安心睡着。在他的意识里，没有谁比他的母亲更亲近的更可靠的人了。

“在学校你也要沉得住气，就因为别人随便一句话就招惹得你发火地把全班的人都讨厌了，这样你以后的人缘怎么能好？要改改你的脾气哦，这样长大了娶不到老婆可怎么办啊......”说到最后还是不忘开玩笑。

以白千刀的英俊的外貌，白大妈从来不担心他以后娶不到老婆，只是他的外貌跟那个死男人太像了，她倒是有点担心他的基因遗传会不会把他的恶劣给继承了。

她希望他能健康地成长，然后快快乐乐地生活。不需要面对尔虞我诈的复杂圈子，就只是好好做一个人，足够善良，就算不出息也没关系，她是这样单纯地盼着。或许这也是大多数普通家庭的母亲的普遍心理。

只是，白千刀不这样认为，他说：“我以后要出人头地，给你过上好日子的。你一定要好好地看着我哦。”无论要他变成怎样，他都要成功，抱着必胜的执念，他这个疯狂的样子却让他的母亲心里不是滋味。

已经过了一大把年纪，经历过多的她非常清楚，一个人足够努力了，连上帝都会帮他，可是，要想让一个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努力跟疯狂的区别是，疯狂完全是停不下来的，而努力还有可能休息一下。不要对别人太疯狂，才能救自己。这一点，很久以后，白千刀到死都还没领悟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