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12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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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滨来到三班门口,喊住了去吃饭的赵羽:“麻烦让何小天出来一下。”

今天是会考的第一天,门卫早早的开了校门,迎接着那些退学的学生从各地赶来,门外大片的商贩都已支起了摊位,等待着他们的顾客上门。今天无论对一部分学生还是一部分商贩,都将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何小天道:“怎么了?”

李滨道:“你还是不用替我考了吧,我听人说了,你们班主任查的挺严的。”

何小天道:“没事,去年他也是说的这些话,结果什么事都没有。”

李滨道:“不用,真的不用了。”

何小天道:“没事,物理几点考?”

李滨道:“要不你光给我考数学吧,物理我找了四班一个。”

何小天道:“学习好吗?”

李滨道:“是个过一线的人。”

何小天道:“那就行。”

李斌道:“现在很多人都在找人替政治,昨晚一个高二的在QQ上让我找人替他考政治,这怎么找?所有文科班的男生加起来还没有理科班一个班的男生多,监考老师不看脸就算客气的了,总不至于男女也不分吧。”

何小天道:“要是四班那个人不去了,你再跟我说吧。”

李滨道:“行。”

数学课。

教室后几排的学生已经空了大半,有补考的也有替考的,这原本对于一个班级的进度而言毫无影响,只因前几排的支柱也出去了几个,李育新自然是不能再忽略这些人,于是发了套试卷,自己回办公室喝茶去了。

试卷是一张一张向后传的,何小天这一排传到宋国涛就没有了,也刚好后面几人都是不愿做题的几人,因此谁都没有再要。

何小天找到了一本数学的校本教材,随手翻开一套不知哪个省的二模试题,趴在桌子上做了起来。

他自上高三以来就没有这么正儿八经做过一次题,心中立刻对自己的刻苦学习表示了由衷的赞赏,原打算做完选择题就奖励自己发会儿呆,却不想连第一题都没做出来。

这是一道关于圆的题目,他连看了三遍解析都没弄明白弦切角的性质到底是什么。于是他回头问刘阳伟:“帮我做道题吧?”

刘阳伟抬头看他一眼,点点头,伸手接过教材。

何小天递给他解析:“给你答案。”

刘阳伟大手一挥,自信满满:“不用。”

这一做就是大半节课。

李育新也喝足了茶水,回来教室继续踱着圈子。

走到刘阳伟附近,低头看他一眼,却见做的不是自己发的题,当即火起,怒声叱道:“你做这个干什么!这是初中知识,高考不考!”

刘阳伟心中冤枉,指一下何小天:“他问我。”

李育新气道:“别做了,高考不考做什么做!”说完又走到何小天旁边,狠狠地掐起他的胳膊:“何小天,我一直想说说你,一直没说,从上高三以来,在那边的时候你就一直不走我的思路,自己做自己的,当然有时候考得也还凑合,但是你做这种题做什么?高考又不考,这是初中知识,你现在做的这种参数的题也不考,你做什么做?发讲义你也不做,讲课你也不听,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何小天知道他这么做也是为学生好,只是因为自己的数学底子不错,一直以来分数也算不低,因此他也很少单独挑自己的毛病。他自知理亏,当下也不想多做辩解,只是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不考,学校还发什么呢?

铃声一响,李育新片刻没拖,收起讲义便回了办公室。

何小天又托起了他的腮看着门外发呆,开始了他的精神穿越之旅。

忽见门外一个松垮的身影踉跄着走过,何小天不及多想,立时起身冲了出去。

果然是董大本。

何小天喊住他,笑问道:“找人替考吗?”

董大本道:“你……你有没有二……二二十块,我明天还……还你。”

何小天赶紧掏出二十给他,道:“不着急。”

董大本道:“你……用不用?我明……明天就……就还你。”

何小天道:“不着急,有空再说,不用专门过来还。”

董大本点点头:“那……那我走了。”

何小天摆摆手:“嗯。”

远远地看见男厕那边周成彦被赵羽一脚踹了出来,周成彦在门外骂骂咧咧,越骂气势越足,给自己壮了半天的胆,却愣是没敢再回去。何小天哈哈一笑,回了教室。

周成彦回到教室,心中越想越气,可追又追不上,追上又打不过,这该如何是好?

此气不出,心意终是难平。

蓦地看见赵羽桌上的黑色耳罩,又看看一旁发呆的宋国涛,一下想到一条毒计,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拿起耳罩,悄悄走到宋国涛身后,撑开来便想给他戴上,到时若是赵羽嫌脏,那也是他自己扔的耳罩,总也怨不得自己,大不了再挨顿踹,两个人一块难受,总好过自己郁闷。

后排几人见此场景,心中大喜,纷纷喝彩:

“上啊!”

“你到底敢不敢啊?”

“别怂啊!”

“你个怂逼!”

周成彦犹豫半天,终于想到除了赵羽外也许还要先挨一顿宋国涛的揍,虽然还未曾见识过他的战斗力,但总还是不要由自己做这个试金石的好。

宋国涛早就听到了周围人的笑声,知道又是想拿自己寻乐子,但中国的各种制度历来只讲究事后的制裁,并不注重事前的预防,宋国涛也是被戏耍惯了,知道在此时反抗决不占理,到时低人一等,底气就输了一半,只想等他做出什么事之后再做打算。

周成彦听着众人挑衅的声音,又想起自己现在这件被他玷污的衣服,现在背后又多了一个赵羽的大脚印,当下一咬牙,撒开了手。

宋国涛登时暴跳而起,额角青筋直突,一把扯下头上的耳罩:“你混蛋!”

众人纷纷呐喊助威,为周成彦的英勇伸出了大拇指,何小天也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宋国涛看看周围人的神情,若然动手自己必定讨不到便宜,可即便如此,也总要让他们吃点亏。他两步迈到窗边,“砰”的拉开窗户,就要将耳罩扔下去。

此时赵羽刚回教室,一见这场景心里也知晓了个大概,只是不知扔自己的耳罩是何缘故。眼见耳罩就要被抛出窗外,他也不再多想,大喝一声:“干什么!那是我的,我没惹你吧!”

宋国涛喘着粗气,憋红了双眼,手停在半空。他转头看一眼赵羽,又瞪一眼周成彦和旁边大笑的众人,只得将耳罩放回了赵羽桌上。

到了上课,周成彦仍不安分,摸摸大腿上的另一个鞋印,还是很气,但这股子气已经从赵羽身上被迫转移到了宋国涛身上。于是他又联系了几个人,剪刀石头布输了的往宋国涛身上扔粉笔头。

除了被第一块粉笔头击打后宋国涛回过头做出了极为愤怒的表情之外,往后便都不再做出反应。一来问不出是谁,二来问出来也没用。

几人并没有因他的沉默而停止扔粉笔,力度反倒是试探性的越来越大,有时击打在背,有时击打在头,有时偏离航线击打到郑天均,于是郑天均回头道:“你们扔就扔准点,别扔我。”

于是下一块粉笔又击打到了宋国涛的后脑勺。

粉笔每次打到宋国涛就会弹落在何小天桌上,何小天开始也回头看过几人一眼,不过那几人都摆手表了歉意,他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将粉笔归拢到一起,到现在已经聚成了高高的一小堆。

又一块粉笔击打在了宋国涛的头,宋国涛再忍不住,低声道:“有病吧。”

声音虽然不大,只是州官放的火就已经够刺眼的了,又如何能容忍百姓再续一支灯呢。

张建阳喝道:“别说话!”

这一声貌似是在维持自习的纪律,但其中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后面几人哈哈的笑起来。

粉笔又一次次弹落在何小天的桌上。

何小天昨天和苏龙潜说了今天会去校门口买吃的,放学后也就没在教室多呆,等铃声一响就出门了。

李滨在教室门口等着他。

李滨道:“我爸给我们班主任打电话了,说今天下午就过来,你现在给你妈打个电话,看看有没有要带的,下午让我爸一起给你带来。”说着环顾四面,确认没有老师,便拉着何小天钻到楼梯底下,掏出一个手机来。

“喂,爸。”

“什么事?”

“我这大周回不去了,李滨他爸今天下午过来,顺便给我带点钱过来。”

“哦……你和你妈说吧,等着……哎,你过来接一下……哎,你要什么?今天下午我也过去你要什么我给你带过去。”

“你帮我把那双黑色的鞋带过来。”

“白鞋?你哪有白鞋?不就一双黑色的吗?”

“对,就那个。”

“还要什么?”

“再要点钱。”

“多少就够了?”

“三百五吧,还要交报名费。”

“好,我给你多带点。”

“好,那我挂了。”

“今天咱们这里有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不用,什么都不用买。”

“你要不要吃鸡腿?”

“不吃。”

“吃我就给你买点过去”

“不吃。”

“大橘子呢?”

“不吃。”

“给你少买点吧。”

“不吃。”

“好,那我挂了。”

“嗯。”

高中三个年级的学生以及高二高三退学的学生很少能如今日一般齐聚,校门外小贩的喇叭声吆喝声铺天盖地,混合着人群的交谈声穿插其间,熙熙攘攘,真如夜市一般繁盛非凡。

有人急于填饱肚子,见什么吃什么。有人漫无目的的闲逛,无所谓着每一种食物在眼前一闪而过。有人与人挽手并肩,已觉此生无憾。有人孤苦无依,见风不是风,见雨不是雨。

卖烤地瓜的老大爷终于卖光了最后一个烤地瓜,熄灭了燃烧了整个上午的炉火。

何小天站在道路中间,周围人来车往,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烤地瓜,从土里来,往火里去,流转了大半个春秋的生命,却没有一刻能属于自己。他看着周遭来来往往的人潮,知道自己已然深陷其中,无力自拔,不知怎的,竟涌出一种欲哭无泪的压抑感来。尤其是冷风一吹,风沙扑面,鼻子一酸,泪水便温润了眼眶。

他一转头,迎面遇见了张大波。

张大波脸上依稀有了胡渣,嘴唇却依旧苍白。

二人相视一笑,都没有说话,一个往南去了,一个往北走了。

一朝春秋,一朝荣枯,有叶吹于山巅,有叶滞于湖底,风起不见,风止也不见。

下午第二节英语课上,李滨喊出了何小天。

“什么事?”

李滨道:“我爸来了,你妈也来了,出去吧。”

何小天点点头:“走吧。”

李滨道:“我刚把替我考试的人送进去,我怕监考老师不让他进,就跟在他后面,结果人家老师看都不看,直接就让进了。”

何小天道:“学校也是为了学生好,念了这么多年的书,没考上大学,总也要想办法让他们拿到高中毕业证。”

李滨道:“对,要是连毕业证都这么难弄,传了出去谁还来这个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着了。”

这个时间的商贩们早已经走光,路边只有几个环卫工人还在打扫着一地的垃圾,不时埋怨两句。

何小天的姑父也在车旁,正与何母聊着天,一见何小天来了,关切道:“考试考得怎么样?”

何小天觉得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当下便顺水推舟,点点头:“还行。”

何母从车里拎出来一袋面和一袋绿豆,对姑父说道:“绿豆是给你们的,面也是,面是刚磨的,秀丽在教委上班,离学校近一点,要是吃不完就给小天儿他班主任一些。”

晚饭,餐厅。

忽听得“啪”的一声,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庞博的女朋友蹲倒在地,扶着承重柱才勉强站起来,不远处庞博已经已经大踏步出了餐厅。

郑天均道:“看见了没,庞博刚才扇了他女朋友一耳光,那么大劲,人都起飞了。”

苏龙潜摇摇头:“没看到。”

郑天均道:“刚才那么大声你没听到?”

何小天道:“我见过好几次庞博打他女朋友了,他俩是不是整天打?”

郑天均嗤笑一声:“常有的事。”

何小天道:“那你说她图啥呢?”

董涛道:“人和人追求不一样吧,有人就算被一两个人不当人看,能在其他人面前风光也值了。价值观不一样,没法说。”

几人说话间,庞博去而复返,走到桌旁,踢一脚苏龙潜,问:“见过有张饭卡没有?”

苏龙潜身体一抖,夹起的菜又掉回了盘子,摇摇头:“没有。”

庞博又问郑天均:“你呢?”

郑天均也摇摇头:“没有。”

这时庞博的女朋友也已经走了,他便折回到刚才扇耳光的地方,四下搜索着桌底。

郑天均小声道:“其实我看到饭卡被他媳妇捡走了,我故意没说。”

何小天道:“我也是,死样儿,慢慢找去吧。”

这时一男生快步跑到庞博身边,忽然躬下身子打了个招呼,道:“找饭卡?”

庞博不知这人是谁,虽见他模样客气,却也并没什么好感,以为他捡了自己饭卡,才冷冷嗯了一声。

那男生轻点一下头,这一点头带动了整个上半身一起前倾,温声道:“我见你饭卡被嫂子捡走了。”

庞博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那人直挺了身子,想自己又结识了一个大人物,胸中不免又平添了三分自信,胸膛又挺拔了许多,继续回去吃饭了。

董涛道:“今天替考有被赶出去的。”

何小天道:“不是说不严吗?”

董涛道:“不知道,看着不像就赶出去了。知道谁给我监考吗?就是校门口卖盗版书的那个人。”

何小天道:“真的?那居人然是个老师?”

苏龙潜道:“难怪学校订书都是从他那里走货。”

郑天均道:“监考的都是班主任吧?”

董涛道:“应该不是,班主任不准卖书。”

下午英语课时朱德福来教室记下了十多个不在的人的名字,虽然在当时是火冒三丈,吓坏了不少学生,但当晚来教室后对此事却也只字未提,安排完明天上午的课程也就离开了。

“何小天明天回不回家?”严松忽然问道。

何小天道:“不回,替人考试。”

严松道:“我明天请你吃饭。”

“啊?”何小天略感诧异,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于是道:“行啊,严老板。”

严松道:“下馆子还是回宿舍?”

何小天一愣,又看严松认真的表情,实在不像是开玩笑:“你请客,我花钱?”

严松道:“当然是我花钱。”

何小天道:“还是说你请客郭伟伟就不用还我钱了?”

严松道:“不是,就是想请你吃个饭。”

何小天被严松坑怕了,头一次占他这么大的便宜,心下自是极为不安,生怕有什么后果需要自己承担:“到底为什么?”

严松道:“没有原因,就是想请你吃饭。”

何小天道:“好歹给个原因嘛。”

严松道:“没有原因,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何小天道:“到底为什么?”

严松瞪眼道:“你去不去?”

何小天急忙后撤回防:“不去。”

严松道:“请你吃个饭还不给面子是吧?”

何小天道:“到底是为什么嘛,总要有个理由啊。”

严松道:“没有原因,就是想请你吃饭。”

何小天道:“是不是黄子敬和郭伟伟就不用还我钱了?”

黄子敬和郭伟伟听何小天磨叽半天,早就有些不难烦了,双双猛掏口袋,气道:“那我们现在就还你。”

何小天急忙伸手阻拦:“不用不用,回来再说。”

其实就算何小天不出手阻拦,二人也无非是掏穿口袋。兜里要有钱早就还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何小天又问严松:“你真请我吃饭?”

严松诚恳道:“真请。”

何小天终于放下戒心,拍拍胸脯:“吃,又便宜干嘛不占。”

严松道:“那明天考完政治就在宿舍等着,别跑了。”

何小天道:“好嘞。”

严松道:“一会我弄几箱酒过去。”

何小天道:“我不会喝酒。”

严松道:“喝不了五瓶你付钱。”

何小天道:“傻子才付。”

张伟宏中午时出去和朋友喝了顿酒,就一直在宿舍睡到现在才来教室。现在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这会儿才来自然也不为学习,只想打听一下朱德福有没有问起自己,若是问了,再和周围人简单商量一下应对措施。

黄子敬问他:“班主任走了吗?”

张伟宏道:“他办公室还开着灯,电脑也是翻开的。”

黄子敬道:“咱班主任就喜欢那样吓唬人,绝对走了。”

何小天笑道:“咱去把他电脑偷了吧。”

宋国涛突然回头,哼笑一声:“那种电脑谁稀罕用。”

何小天心中不屑,脸上却是大为崇拜,问道:“涛哥你用什么电脑?”

宋国涛道:“联想。”

何小天道:“笔记本吗?”

宋国涛道:“嗯,笔记本。”

何小天道:“贵吗?我能买得起吗?”

宋国涛道:“你买不起。”

何小天道:“多少钱?”

宋国涛道:“六千多。”

何小天道:“这么贵!你什么时候买的?”

宋国涛道:“两年多了吧。”

何小天道:“你怎么这么有钱?等我想买电脑的时候,你资助我一下呗?”

宋国涛道:“你以为那是我的钱?那是我爸给的。”

何小天道:“你爸这么有钱啊,做什么工作的?我能干得了吗?”

宋国涛道:“你干不了。”

何小天道:“为什么啊?你爸是干什么的?”

宋国涛道:“不知道。”

何小天道:“你连你爸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你爸在哪儿上班?”

宋国涛道:“海边。”

何小天道:“在海边干什么?”

宋国涛道:“我不知道,我都好几年没去了。”

何小天道:“噢,涛哥是富二代,我没法比,我太土了,连联想都用不起。”

黄子敬道:“涛哥用的联想?”

宋国涛道:“哦。”

黄子敬道:“多少钱?”

宋国涛道:“六千多。”

黄子敬道:“我靠,涛哥就是厉害,用六千多的联想。”

郭伟伟道:“你爸给你出的钱?”

宋国涛道:“我出了两千。”

郭伟伟道:“你爸出了四千?”

宋国涛道:“嗯。”

黄子敬道:“哪款型号的?”

宋国涛道:“我忘了。”

郭伟伟道:“我还听说涛哥有个note3是吧?听人说你那note有个按键坏了?”

宋国涛道:“你才坏了。”

郭伟伟道:“那你那note3多少钱?”

宋国涛道:“那不是我的,是我姐淘汰的。”

郭伟伟道:“噢,我们用不起,人家都淘汰了。”

何小天道:“那涛哥你觉得我买不买得起note3?”

宋国涛道:“买不起。”

何小天道:“那你觉得我能买得起什么?今天刚跟我妈要了300多块钱,都是全新的,能割耳朵。”

宋国涛道:“买个二手的吧。”

何小天道:“噢,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原来300块钱买不到一手的啊。”

郭伟伟道:“你傻啊你,涛哥的意思是你300块钱买他的note3。”

何小天道:“噢,涛哥,你太好了,你把手机给我,我先验验货吧。”

宋国涛道:“你不装逼能不怀孕吧?”

何小天道:“涛哥你看你,又说这种我听不懂的话,我他妈就300块钱我装什么逼?”

宋国涛道:“只要你不装逼,我们还是好朋友。”

何小天道:“那你觉得我300块钱能买什么?”

宋国涛道:“兔儿巴。”

何小天道:“兔儿巴是什么?”

郭伟伟道:“Note2吗?还是什么?”

宋国涛道:“别跟我说话了,没法交流。”

晚上放学之后,封泽来210找何小天聊天,何小天一想起宋国涛的事情,又笑了起来:“我跟你说,涛哥今天晚上给我们吹牛逼,说看不上咱班主任的电脑,我说涛哥,你电脑什么牌子的?他说联想。笔记本吗?笔记本——”

封泽道:“哈?涛哥换笔记本啦,涛哥跟我们说是台式的。”

何小天道:“人家都买了两年了。”

封泽道:“人家涛哥跟我们说用的是台式的,我问他什么系统,他说windows79,人家windows就到8,他一下子冒出个windows 79,真他妈牛逼。”

何小天道:“涛哥说电脑是他爸给他买的,他爸还在海边上班,老他妈神秘了,连干什么都不叫他知道。”

封泽道:“我们以前说在家喝酒,我说喝了两瓶啤酒我就醉了,涛哥说他喝了5瓶红酒,听清了吗?五瓶!红酒!人家第6瓶没喝完就醉了,喝不了了。我说涛哥的红酒什么牌子的?涛哥说是张裕解百纳,你知不知道张裕多少钱一瓶?”

何小天道:“涛哥还说他的note3是他姐淘汰的,真他妈牛逼,我都没见过,人家就用淘汰了。”

封泽道:“啥?涛哥还有个姐姐?”

何小天道:“涛哥的家族真他妈恐怖啊。”

封泽道:“哈哈,人家涛哥不稀罕用了之后就要换苹果镀金5C。”(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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