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慧师太言宫中有蛊气,祸害太后凤体,陛下令彻查太后身边人……自宋尚宫屋内发现桐木人二,其一书太后闺名,另一书陛下名讳……龙颜大怒……凡昭庆殿宫侍全数罪罚……令静慧师太闭门抄经千卷为太后祈福……”
钟迟迟听得津津有味。
不得不说,李长夜的手段还是挺让人满意的。
太后是动不得的,但是太后身边的人一个不漏地动遍了,一时没法处置的,也给了苦头吃。
“另,赐婚王子徽与柳大娘子,令承恩公夫人好生留在府里筹办喜事,待新妇进门后再入宫拜见太后!”
李长暮说到这里,也说完了,语气一转,温声问道:“这场风波算过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宫?”
……
“陛下,阿乔和阎青的病都好了……”她娇滴滴地说。
正在批阅奏折的李长夜头也不抬地吩咐道:“高福,让人送乔渔和阎青出宫!”
“我留宫里这段日子给陛下惹了这么多麻烦,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她又叹道。
李长夜笑了一声,仍旧没有抬头:“知道就好,以后别给朕惹麻烦了!”
她越发善解人意起来:“太后娘娘毕竟是陛下嫡亲的阿娘,我在宫里难免让她不舒心,也累得陛下这样辛苦,教人心疼……”
李长夜终于放下奏折,将依偎在身边的美人儿揽进怀里,低头笑道:“朕今日传过御医了,御医说朕还是内火过旺,要不迟儿给朕治治?”
钟迟迟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他哈哈一笑,道:“朕已经在派人打探你师父的下落了,迟儿不是想翻脸不认吧?”
钟迟迟眨了眨眼:“我是这样的人吗?”
她怎么会翻脸不认?她从来就没认过啊!
李长夜显然已经对她有所了解,闻言只是嘲讽一笑,拍了拍她的肩,道:“那你就乖乖在宫里待着,等你师父来了再说!”
钟迟迟忍了忍,柔声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便是出了宫,陛下也能常召我入宫伴驾,不是跟从前一样么?”
李长夜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一脸宠溺:“这话说得不错,两情若是久长时,得先有情!”
钟迟迟惊讶了一下。
这厮还挺清醒的啊……
想必李长夜也猜疑着她出宫的目的,既然如此,不是正好放她出宫,再到云家布下陷阱等她吗?
哦,对了,既然李长夜这么清醒,也知道逮不住她,索性不放她出宫了。
那只能撕破脸了。
“陛下是打算将我软禁在宫里吗?”钟迟迟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
李长夜抚了抚她的发丝,淡淡道:“上次云小郎行刺你,还被关在大理寺狱没出来,云家也在禁足中。”
他果然早就对云家有所布置!
钟迟迟眸光微闪,笑道:“这跟陛下要软禁我有什么关系?”
云家那边,只要她出了宫,就各凭本事了。
李长夜微微一笑,专注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声道:“迟迟,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好不好?”
他富有四海,坐拥天下,只要她肯说出她的目的,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替她达成。
至于她曾经是谁,会不会巫术,都可以不重要。
她明媚如晴湖的双眸陡然起了微澜,看得他心头一紧,觉得自己离答案只咫尺之遥。
可下一刻,她便笑了起来,眸光涟涟,如春水泛波,遮去了底下的心思。
“我想要回江陵王府啊!”她抱着他的手臂娇娇地说,“陛下就允了我吧!”
李长夜默默松了手,仍旧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陛下不是说什么都答应我吗?”她不依了。
“朕反悔了。”他明目张胆地耍赖。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伸出双臂,软软地搂住他的腰身,将头靠在他肩上,语声温软多情:“李长夜,等我见过了师父,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回来,好不好?”
李长夜转过头看她,挑了挑眉:“真的?”
她仰起脸,嫣然一笑:“真的!死都回来!”
李长夜被她气笑了,恨恨地捏了捏她的脸:“那你还是给朕好好活着吧!”这女人说起谎来还真是百无禁忌!
钟迟迟怔了怔,收回抱着他的双臂,缓缓地抚上被他捏过的脸,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怎么了?弄疼你了?”李长夜忙丢了奏折去察看她的脸,口中碎碎地嘲笑道,“还天下第二高手呢?怎么这么娇气?”
他的脸离得很近,桃花状的眸子精致艳丽,含着疼惜的模样有些动人。
“李长夜……”她娇娇软软地唤道。
他抬眸望来,眼中笑意漫起,气氛瞬间旖旎了起来。
钟迟迟也笑了起来,勾住他的脖子,悄声道:“李长夜,你说得很对……”
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茫然,突然心生欢喜,双臂收紧,与他鼻尖相抵,亲昵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正要吻上,他却勾唇一笑,抢先一步吻了过来。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吻可以带来满怀的温柔和欢喜,仿佛全身泡在热水之中,暖得让人发晕,满满的不舍分离。
他说得对,她要好好活着……
天意让她开启了预知梦,她就不该一直想着送死,没有胜算,那就制造胜算!
她不想苟活,也不想好死,她想好好活着,活着放肆,活着沉溺……
李长夜一开始还是顺着她的意温柔缠绵地吻着,但这毕竟不是他擅长的风格,很快便勾着她逐渐深入,双手也不老实了起来。
耳中捕捉到殿外熟悉的脚步声,钟迟迟正要喊停,冷不防被他吮了一下,情不自禁低呼了一声。
这一声里的媚意她自己听了都有些脸红,殿外那人耳力也不差,瞬间停了脚步。
她无力地推了李长夜一下。
李长夜正在兴头上,如何肯罢手。
殿外那人只沉默了片刻,仍是出声打断了。
“陛下”语气平静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李长夜顿时停止了动作,从她身上抬起头来,眸中欲色迅速褪去。
钟迟迟嗤笑了一声,拉了拉被翻卷起来的肚兜。
所以他们才是真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