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这副模样……若是弘旭瞧见了，定然要哭嚎的。

天九，真的心事重重。

也真的是，老了。

不只是面容，还有心。

天九是吃了神药的，又有出自果儿之手的各种蔬菜瓜果粮食草药养着，只凭着普通的时间流逝，那绝对不会在他身上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没能扛得住衰老，一定是因为心中有事。

想起弘旭叮嘱自己的话，宁一很犹豫。

天九也没说有多喜欢那个时不时想起的人，所以，只靠着感情，不至于把他摧残成这样吧……

那是有旁的事？

没找天九询问，宁一找上了罗桑意希。

罗桑意希之所以跟着天九到处巡查，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各个府建立他的据点。

他想力所能及的帮果儿做些事，果儿虽有仁善堂了，但他还是想出一份力。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因为天九。

天九此次巡查，虽然带了不少精兵，但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而且只论毒药医药这一块，总是忙于政务的天九早就比不上他了，他跟过来也是以防万一。

他与天九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天九心态崩了一事，他通过观察和旁敲侧击，早就打探出来了。

因此，面对着宁一的询问，他答的挺全面。

多年努力成了空，饶是天九再坚强，也觉得半辈子白忙活了。

这个打击真的有点大。

至于天九心里那个时不时会想起的人，这个罗桑意希不知，天九根本就没和他提过此事。

宁一虽不知晓这一点儿，但关系到天九的隐私，宁一也没有宣扬的想法，他听罗桑意希讲完了，谢过之后便走，一点废话都没有。

搞清楚天九此时的心态，宁一有些无措。

他该怎么劝说？

他早些年听从果儿胤禛之命看着天九，与天九同吃同睡，甚至还被绑在了一起，俩个人不管做什么谁都离不了谁。

那会儿他和天九还算熟悉，他话不多，但天九话多，什么都讲，想到什么说什么。

但那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天九展现出极其高的才能，又得了胤禛果儿重视，于是天九得了自由，不必和他同吃同睡，更不必绑在一起。

后来，天九更是天南海北的跑，总有处置不完的事务。

他身为胤禛的贴身侍卫，跟着胤禛也有办不完的事。

于是他与天九渐行渐远。

在这次碰面之前，他和天九好几年没见了。

现在，他要关心天九的心理问题，甚至好要询问天九心里那个时不时会想起的人到底是谁……

尴尬。

真的尴尬。

认真回想，他和天九……算朋友吗？

算吗？

若是连朋友都算不上，此时冒然询问心理问题和私人问题，那真是难以出口啊……

宁一的欲言又止，很快被天九瞧了出来。

宁一是代替果儿一家子来探望他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宁一早就瞧完了他的近况，不但不离去，还一副我有话要说但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模样，这让他有些想笑。

有话就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