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把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而且还一点儿都不隐藏这响声，就这么直接坦荡的摊在康熙跟前。

康熙听了，冷笑一声，“你倒是想的美。”

胤禛也笑了，就是笑容有些勉强，“皇阿玛，您不舍得么？”

“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以朕来看，不如让胤礽也去。”

胤禛“……”

胤祥“……”

这兄弟俩又是同款震惊脸，康熙瞧着心里烦闷不已，出口的话就更暴躁了，每个字都带着火星，若是此时屋子里放着有易燃的草垛，那凭着他这几句话就能把整个乾清宫给烧了。

“胤礽扫了那么久的大街，早就把脸面给丢完了，所以，继续扫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与其这样惩罚他，不如让他戴罪立功。”

“老四啊，说到底，朕心里还是不信你。”

“你上次为了心里那点意难平，几句话又将胤礽给扯了出来，你这种表现，让朕如何相信你将来不会对他下手呢？”

“所以，让他戴罪立功去吧，朕肯定要死在你前头，朕护不住他一辈子，能护住他的，是他的功绩，是百姓的悠悠之口。”

胤禛“……”

他怔愣了一下，说实话了。

康熙终于说实话了。

康熙一直都不信他。

康熙一直都认为他会因为胤礽这个畜生脏了他的手毁了一世英明。

康熙从来都没真的信任过他。

就算他夺得了皇位，但在康熙跟前，他在某种程度上，永远都输给了胤礽。

唉。

若说傻子，他才是那个傻子。

最大的傻子。

一个活了两二百年的老鬼，一个本身已经当皇帝的人，竟然还在为这点父爱而斤斤计较而崩人设。

说出去真是要笑死人了。

若是果儿知道了，果儿肯定要笑得直不起腰。

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呀。

在心里长长呼了口气，他极快的收拾好脸上的神色，笑着道，“既然皇阿玛这么说，那就让老二也去吧，他若是平了这次的叛乱，那肯定要在青史上留下一笔的。”

“凭着这个青史留名，只要他不犯下大错，我肯定不会动他。”

既然这种方式最能让康熙放心，那他听康熙的话。

只是。

“皇阿玛，这一次丹尼尔的底牌是什么，咱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万一他留有后手……”

即使一颗心被冰渣子塞满，他还是忍不住提醒。

“富贵险中求，他想立功，那就要冒险。”康熙说着也笑了一下，嘲讽的笑，“你们不是总说朕偏爱他吗？现在朕让他上战场，让他独自去挣军功，这下子可以堵上你们的嘴巴了吧？”

胤禛闻言抿了抿薄唇，而后苦笑了一下，“皇阿玛，您现在是在气头上，还是等冷静下来再做决定吧。”

万一！

他是说万一，万一胤礽真出事了，那康熙余生都要处在愧疚懊恼之中了。

那他和果儿，肯定没安生日子过了。

“朕想的很明白了，就让胤礽去。余下的路，他该自己走，而且，他也该回报朕和大清了。”康熙说这句话时依旧在笑。

但笑容里已经没了嘲讽。